《重塑之花》橘子枫糖

2、起始（二）

　　02.失窃的画

　　“赌场的主人请二位到楼上去。”伊格尔刚收下筹码，身旁突然出现一位穿着西装制服的男人。
　　伊格尔对视着他：“我们？什么事？”
　　那个男人还是用同样的语调，重复道：“赌场的主人请二位到楼上去。”

　　维里和伊格尔被带到了楼上的一间大厅里，发现还有其他几个人也站在这里，每个人占据一片地方，没有要凑近交谈的意思。

　　片刻后，关闭了的大门重新打开。那个请他们上来的男人，推着一位轮椅上年迈但仍精神矍铄的老年人进来。
　　“弗里斯。”老年人对他吩咐道。

　　弗里斯点头，上前道：“在场各位都是赌场的客人，冒昧请大家前来的目的，是与大概十几分钟前，赌场内失窃的画有关。”

　　“怎么，怀疑是我们偷画？”
　　“那也得拿出证据来啊。”有人嗤笑道。

　　弗里斯被打断后，停顿了下，待场内恢复安静之后，才重新开口：“这幅画比你们的命重要，我并不想在你们身上费神。但不配合的，就再也别想离开赌场了。”
　　这番话起到了作用，大家都闭上了嘴，认真听着。

　　“要进入失窃的房间，必须经过走廊。走廊处安装有三个摄像头，记录下了在场诸位在7点20分至7点40分之间，曾去过走廊，并停留了一段时间。”
　　“请各位，依次告诉我，在走廊上做过什么。”

　　一个人到走廊上去的人，随便说点什么，至少没什么被拆穿的风险。
　　维里和伊格尔被分开问询，伊格尔只能尽量精简话语，免得多说多错，与维里说的对不上。

　　维里回来后，伊格尔问他说了什么。
　　他答道：“我输了大部分筹码后，你把我拉出来，走到楼上角落里，吵了一架。吵完后，就回去了。”

　　伊格尔的说法要简略些，不过也没什么漏洞。
　　虽然他们与赌场失窃的画无关，但伊格尔也不想暴露出一丁点有关维里的天赋和身份的信息。

　　老年人一直闭眼坐着，等所有人都被询问了一遍后，他招了招手。
　　弗里斯立即上前，躬身倾听。
　　听完了指示后，弗里斯说道：“这幅失窃的画至关重要，十分抱歉，现在还不能立刻让诸位离开。赌场会为在场的每一个人提供免费的食宿。而且，如果这几天谁想起了什么线索，也可以直接联系我。”

　　伊格尔皱眉。
　　维里的身份特殊，他们离开后，身后肯定会有前来追击的人。如果在一个地方停留过久，那么被追击到的可能性就越大。
　　而且，伊格尔担心，不仅有维里家族的人，很可能还有不想让维里复活的人。在这偏远的小镇悄无声息做掉他们两个，轻而易举。

　　伊格尔转身，低声告诉了维里他的担忧。
　　“今天晚上，我们硬闯出去？虽然会闹出动静，但总比被困在这里要好。”伊格尔道。
　　“他们丢了东西，找到了不就好了，我们也能离开了。”
　　伊格尔把维里的话想了两遍，还是没太明白：“看样子他们短时间找不回来了啊？”
　　“但我们，有随时献爱心的好习惯啊。”维里一本正经的说着。

　　眼见弗里斯推着轮椅到了门口将要离开，维里和伊格尔走了过去。
　　“两位，这么快就有线索了？”弗里斯问。
　　维里回答：“我们想去藏画的房间看看，可能会有线索。”
　　弗里斯低头，老年人在他耳旁说了些什么。随后他抬起头，说：“可以，跟我来。”

　　藏画的房间可以从走廊直接进去，但如果只是路过，会很容易忽视这个入口。伊格尔饶有兴味地观察着。
　　进入后，看着房间内的陈设，跟普通的办公室没什么区别。
　　弗里斯拉开柜子，露出了里面的保险箱。此刻保险箱是打开的，里面仍有一大摞钱币。

　　“画也是放在这里，在里面的隔层。”弗里斯介绍道：“知道赌场收藏这幅画的人很少，不会有人故意来赌场偷画，所以不是碰巧或意外。这么精心谋算，若非今天先生凑巧想看画，还不会这么快发现。”
　　维里凑近去，闻了闻。的确，有股风干颜料和丝绒纤维的味道。

　　这股味道还停留在空气中，气味分子呈一条直线密布，然后往上，一直上升，直到屋顶。
　　“这里是顶楼？”维里问。
　　“是的，上方是屋顶。”弗里斯回答。

　　“不止是屋顶，还有一个通风口。虽然只有缝隙，但纸张很容易从通风口中穿过。”维里指着上方说。
　　弗里斯反应过来：“好，我立刻叫人去查。”他接着问，“如果画被从通风口盗走，那盗画的人呢？”
　　只要近距离接触过画，即使戴上了手套，气味分子也会在身上残留。
　　刚才在大厅里，维里就在三个人身上闻到了这股味道。除了赌场主人和弗里斯，剩下的那位，应该就是盗画的人。

　　伊格尔听完他们的对话，在弗里斯准备召集人手时，向他建议：“也许可以先试探下，在抓人的时候留下一丝空隙。如果他抓住空隙转身就逃，那就很有嫌疑了。”
　　弗里斯点头。

　　“好了，感觉十拿九稳，今晚就能离开这里了。”弗里斯走后，伊格尔笑着说。
　　接着，他在空气中嗅了嗅，对维里说：“你真的是闻出来的？我什么也没闻到啊。”
　　看着伊格尔费力地嗅来嗅去，维里笑着说道：“闻出来的。你身上有碾碎的青草汁飘散出的清香，很好闻。”

　　“咳，那个，”伊格尔突然被这么说，有点语无伦次了，“所以说，打牌的时候，你让我全部下注，也是靠闻出来的？”
　　维里微笑着点头：“是，每张牌都有不同的气味。”
　　“嗯，那好吧，我们过去看看，应该是可以走了。”伊格尔说完就先转身离开了。

　　大厅内，多出了几位黑衣打手。他们合力把一个金发少年压在地上，其他客人蹲在角落，默默围观。
　　“谁透露消息给你？赌场里谁是你的内应？”弗里斯站在少年面前，脚踩在手背上，用力碾压着。少年全身发抖，但依然咬紧牙关，不发一言。

　　“抱歉打断下。”维里走上前，来到弗里斯面前。
　　弗里斯松开脚，问：“你们想做什么？”
　　维里指了下门口：“如果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们想现在离开。”
　　“可以，请便，”侧头对旁边的人说，“送他们走。”
　　“多谢。”说完维里便拉上伊格尔，跟着带路的人走了出去。

　　“你不好奇他为什么偷画？也不想救人？”走在路上，伊格尔突然开口问。
　　维里转头，看着他：“因为你一直神经紧绷着，我们先离开这，你也能放松些。”
　　看着伊格尔一时怔愣，维里轻笑着道：“像你了解到的，我虽然有随时献爱心的好习惯，但点到为止即可。”他轻叹了口气，“我相信没有神，我也相信没有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