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那些年深爱过的我们》茶语狐

8、第四卷，爱情最美得样子

　　3，过往
　　车子进入主路往徐家汇的方向开。

　　许巍然在上海读书的那几年，一直都是住在学校，后来我来了上海他才租的房子，而徐家汇这边的老洋房，是我们结婚后的半年他才买了下来。

　　外面是灯红酒绿的热闹繁华，车里却是安静的连两人的呼吸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头痛欲裂，这样的情况实在让我窒息，有种想发火的冲动，“要不，你随便找个酒店就把我放下吧。”

　　他不说话我也不再出声，直到车子停在了院子里。

　　他解开安全带下车，从后背箱里拿了我的行李就往屋子里面走，我坐在副驾驶上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他来来回回。

　　等他再次下来出现在我面前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朦朦胧胧的，我刚想睡着。

　　他换了件白色的衬衫，亚麻色的休闲裤，他站在车外面看我，我侧着头躺在座椅上半眯着眼睛看他。

　　要论比耐心，好像我从来就没有输过。

　　例如08年时他送我回广州的那次，我硬是扒着车门半个小时不让他走，最后司机不得不把他赶下了车，他不得不在广州陪我呆了一个星期。

　　还有在他毕业的那年，我在广州休学毅然的带着行李来找他那次。

　　他和我怄气让我回广州继续学业，而我就在他学校门口等了两天。

　　也多亏了那场大雨让我病了半个月，最后他对我无奈的妥协，让我留在了上海。

　　和三年前我说要和他离婚然后丢下一纸离婚协议出国，在这场耐力的比拼中，我永远都注定是赢家。

　　对视不过一分钟，我就是那种你越想让我妥协低头我越和你斗到底的顽皮女孩，许巍然更明白，我可以就这样坐到天亮。

　　康欣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是专对我而说的，她说，“许意，如果有一天你成功了你会感谢你的骄傲和执着，但有一天你失败了，也归功于你的骄傲和执着，你的脾气也只有许巍然能受的了你，不会让你输，你太执拗了。”

　　是啊，我傲娇，我执着，但我只对一个人而已，所以，许巍然，你不会让我输的。

　　有时候我也痛恨那样的自己，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许巍然，可我能怎么办，我痛，但我也要拉着许巍然一起痛。

　　而我始终都拿捏着他的7寸，用他爱我的事实，一次一次的让他陪着我痛。

　　许巍然打开车门帮我解下了安全带，横着把我抱了起来。

　　他的怀里是熟悉的柠檬香味，淡淡的混着薰衣草沐浴露的味道。

　　我环着他的脖子，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这一刻却是清醒的不行，眼泪却不知不觉得滑落，咸的。

　　他把我稳稳的抱上了二楼放在了床上。

　　我睁着眼睛看着他帮我盖上被子，从浴室里拧了条毛巾来给我擦脸，又折回去拿了卸妆水和棉巾。

　　我偏过头拒绝他的触碰，默默说了句过期了。

　　他把棉巾敷在我的脸上，有点冰，有点凉。

　　他说，“换过了。”

　　我堵气道，“我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新的，没有别人。”

　　“你没带向晴一回来过？”
　　我很怀疑。

　　他不出声。

　　“你和她到什么程度了？”

　　“牵手了么？还是接吻了，睡了么？”

　　他不说话，我有点狂躁。

　　“你和谁在一起不行？为什么偏偏是向晴一，你存心气我是不是？”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再跟我说过一句话，任我怎么生气质问，但他手里的动作却温柔的一往如常。

　　他无声的沉默又勾起了我的怒火，我把瓶子打在了地上，洒了一地，湿了他一手。

　　他默默捡起来看了我好一会，我是个不认输的主，睁着眼睛瞪了回去，其实眼眶已经湿润，我知道我撑不了多久就会崩溃大哭。

　　他说，“你又何尝不是在气我。”

　　“好好休息。”

　　他把门带上，留我一室的黑暗。

　　康欣说的很对，我就是个作精，自作自受，总有一天会把许巍然给作没了，到时候想哭都找不到人。

　　可是我不折腾他我还能折腾谁？我疯起来却是连自己都能折腾没了半条命的人啊。

　　而他，早就已经被我给丢失了。

　　我心痛想哭，发疯的把房间里的东西给砸了。

　　半夜，迷迷糊糊半醒半梦中，好像看到许巍然坐在床边，他就那么看着我，眼神无比的忧伤，里面绪满了泪水，有疼惜有痛苦。

　　我好想摸摸他的脸，好想抱抱他，可是任凭我再怎么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眼前都是一片黑暗，我醒不过来。

　　第二天醒来天已大亮，外面阳光肆虐，不安分的光线打在了床上晕出了几圈光晕。

　　我以前说过，我喜欢每天在阳光的亲吻下起床，迎接灿烂的一天。

　　我还记得，许巍然买房子的时候找了好多地方，最后选择买下了这里，尽管那时候的钱不够，他的公司也才刚起步，他为了买这房子连加了几个月的班，接了好几个项目。

　　床边空无一人，我分不清昨天晚上看到的是梦还是真的许巍然。

　　地上已经被收拾的一干二净，一点也没有凌乱的痕迹，地毯也从新铺了张新的。

　　我不喜欢穿鞋，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喝水。

　　三年了，他还是记得很清楚。

　　床头的水杯下压着一张便签，许巍然留的，多睡一会，中午回来陪你吃饭。

　　我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许巍然下班的时间是十二点，我想了想还是爬了起来。

　　在卫生间冲了个凉洗了个头，找衣服的时候却发现衣柜里都是我以前的衣服，许巍然一件都没有扔，除了护肤品全部换成了新的，其余一概的什么都没动过。

　　那一瞬间我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惊慌。

　　从浴室出来，还没来的及吹头发，康欣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因为她昨天晚上不够义气把我丢下，现在我还有点气闷，“哟，大小姐还知道有我这么个朋友呢，昨天就那么把我丢在那里，你也挺放心的。”

　　“嗨，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才对，昨天晚上是不是跟许巍然久别重逢，干柴烈火的一发不可收拾的破镜重圆了。”

　　哪里来那么多破词语，“破镜重圆，你想多了。”话都没说几句，吵架还差不多。

　　“难道不是么？今天上班许巍然不只迟到了一个小时，而且心情看起来还不错，就连早上开会的时候销售部弄错了一组数据，许巍然居然没有骂人，而且还给了人一周的时间，把销售经理吓的直哆嗦，怕下一秒就让他走人，我跟你说，可笑死我了。”

　　“有没有那么夸张？”昨天许巍然出去的时候明明就是摆着张脸好么？

　　“啧，我还骗你不成，就半小时前，还有啊，我刚刚还看到向晴一约许巍然吃午饭，你猜许巍然怎么说的？”

　　向晴一约他吃饭，许巍然不是说中午回来陪我吃饭的么？骗子。

　　“怎么说的？”看来我等下还是叫外卖吧。

　　“他说他要回家给猫做饭吃，没空，哈哈哈哈，你没看到向晴一的脸，老精彩了。”

　　喂猫？我一时也转不过来，熟识许巍然的都知道，他对猫毛过敏，从来都不养猫的啊，以前我求了他好久他也没让我养过。

　　他什么时候养猫了？

　　不对，我看了眼桌子上的纸条，她说的猫，不会是我吧。

　　康欣继续在那头笑，“我想，许巍然说的猫是你吧，真没想到他还有这癖好，把你当猫养，所以你还说你们没有破镜重圆，我才不信。”

　　“不信拉倒，不跟你说了。”

　　我把毛巾狠狠的扔在一边，心里咒着许巍然，你才是猫呢，你全家都是猫。

　　没多久，院子里传来汽车的声音，许巍然回来了？

　　我换了身衣服，头发还是半干，穿拖鞋就下楼。

　　许巍然提着一袋子的东西在门口换鞋，看见我站在楼梯口也没说话，拿了东西就往厨房走去。

　　为了缓和气氛，我迈着步子过去，“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可能他没有想到我会跟他说话，楞着看了我一会，“不用，你去看会电视，很快就好，你饿了么？”

　　我摇了摇头，“不饿。”

　　但我不打算走，“昨天晚上我喝多了，对不起。”

　　我承认自己是情绪作祟，到底不应该对他发火。

　　“嗯，我知道。”

　　康欣不是说他心情很好么？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板着一张脸，我有点泄气。

　　“你上去把头发吹一吹，不然又得头痛。”

　　许巍然突然回头对我说，其实我最不喜欢吹头发，我喜欢自然干。

　　“哦。”

　　我上了楼，没想许巍然也跟了上来。

　　“你……”不做饭么？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去了浴室，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个吹风筒。“过来，我帮你吹。”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他把插头插上，眼神带笑，难得的戏谑，“可以啊，如果你不怕像上次那样把头发卷进去的话。”

　　………

　　突然记起来有一次半夜回来的晚，洗了头没干，想用吹风机随便吹一下，没想把头发卷了大半在吹风口，只能用剪刀把头发剪掉，那时我还抱着他哭了好久，叫他赔我头发。

　　他抱着我直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笨的人，不过很可爱。”

　　我脸一红，同手同脚的走了过去乖乖的坐下。

　　吹风机的声音嗡嗡翁的响个不停，他的手在我头发里来回的穿梭，暖暖的风吹的很舒服。

　　我们认识了二十年，我爱了他十年，或许还要更久。难过的，开心快乐的日子里，这个人都参与过。

　　我伸手环上了他的腰，把他抱紧，“许巍然，我好像后悔了。”

　　头上的吹风机突然停了，一室的安静，而我的心却在慌乱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