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把我写火了》邢阿

19、第 19 章

　　华宁顺着霍今发来的定位来到的是一家法式餐厅。
　　他抬头确定了下没走错，这才略显紧张的走了进去。
　　餐厅这个时间点人不多，听霍今的意思应该是订了包间。
　　他不想承认自己是以为紧张而提前二十分钟来到这里，将所有的事情都往后挪就为了等这一刻。
　　以至于华宁自己都不由得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像霍今说的那样——太闲了。
　　他自己在位置上等霍今，看着两个人的消息页面还停留在寥寥几句问候上，华宁犹豫许久手指打出几个字又快速删除。
　　以至于聊天界面突然更新的那一句【霍霍：到了？】他都过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华宁有些慌乱的看了眼四周没有见到人，疑惑的回了一个问号。
　　谁知道那边很快发来通话邀请。
　　华宁刚一接通就听见霍今说道：“我看你正在输入好久了，就猜你肯定是早到了，我现在就在门口，马上上去。”
　　华宁还没来得及说话，或者是说他还没从两个人现在相安无事的气氛中醒过来。
　　以至于霍今喘着粗气携着外面冷风推门而入的时候，让他的都有种两个人还在大学期间约会吃饭的错觉。
　　霍今边搓着手边说道：“怎么还没点菜呢？坐这么长时间肯定得饿。”
　　华宁没来由的有些紧张，无措的把霍今拉到旁边，看着霍今明显是有话要说。
　　霍今没在意，接过菜单点菜跟华宁闲聊道：“来的路上堵了点车，这家分子甜点做的不错，你尝一下吗？”
　　华宁自己被这种感觉折磨的要疯，看霍今若无其事的样子简直都有些恨了。
　　过了好久，霍今见华宁没有说话这才抬头看他。
　　这一看他就几乎想要溃逃。
　　华宁眼睛不错的看他，带着几分揶揄的笑意说道：“霍霍，有事找我就直说嘛……搞这一出美人计吓到我了。”
　　他自己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握紧，有些阴暗的想：别让我总以为好不容易的示好是我们有可能了。
　　“是有事要找你，只是跟你商量一下你跟谁合作的事。”
　　他尽量让自己说的话显得平静或者真诚。
　　但突然觉得这跟昨天他厌弃的那种人没什么区别。
　　霍今继续说道：“海错有经验有专门的技术团队，所给出合约作者的话语权最大……”
　　华宁喝了口面前已经凉了的水，别过头不去看他：“再给个理由。”
　　霍今没办法硬着头皮说道：“霍氏直接参与投资，我是项目的负责人。”
　　他不敢去揣摩华宁突然笑了一下是什么意思，手紧张的握着有那么一瞬间有些后悔这个决定了。
　　好半会儿，华宁喝完了凉的塞牙缝的水，将杯子轻轻放在桌子上，说道：“好。”
　　霍今如释重负，紧绷着的身体垮了一下连忙招呼着服务员上菜。
　　他装作吃的很香，一直埋着头不敢去看盯着他的华宁。
　　等到这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华宁见霍今这次自己开了车便没有提出要送他，只是趁着霍今弯腰开车门的时候，他这才在身后说道：“霍霍，你知道我是吃这一招的。”
　　霍今的手一顿，装傻充愣的回头疑惑的看他。
　　他见华宁将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站在迎风处替霍今挡着风，慢悠悠说道：“以前吵架的时候只要你主动找我，这事就翻篇了的。”
　　霍今装作听不懂的笑了下，在华宁的注视下迅速上车关门。
　　他没去看华宁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神色，开着车迅速融入车流。
　　好了很久，霍今才从那种颤栗的感觉中醒来，忿恨的拍了几下方向盘泄气。
　　这顿饭没他想的那么难，他中间准备了好几套话术全都没用上。
　　但太折磨人了。
　　霍今没去多想华宁撂给他的那句话，只是有些悲哀的想——以后怕是没脸找了。
　　他前脚刚到公司，方故唐就直接打过来电话。
　　霍今一接通，就听见方故唐在那边笑吟吟的说道：“霍总一出手效率就是高，叶念刚联系我要谈以后的合作事宜了。”
　　霍今没心情多听，准备挂电话。
　　却听方故唐不依不饶的说道：“你放心，你肯定不会后悔的。”
　　霍今不置可否的耸肩，笑了下说道：“你别后悔就行。”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事他既然决定做了就没有回头的道理，况且正如方故唐说的那样……即使他不做也会有别的人去做。
　　他自己靠在转椅上叹了口气，还没平复好就见董桔突然带着火烧屁股的架势推门走了进来：“不好了。董事会那边听说你一下子买断了三旬小说网的所有大IP打电话过来让你给出一个解释。”
　　霍今回头不慌不忙的给她倒了杯水，笑道：“找的是我，你急什么？”
　　董桔也是服了霍今这不慌不忙的尿性，自己跺脚急道：“人直接追着问了，你是不是在做慈善？”
　　“买断IP，做成电影电视剧，当下的趋势不就是这样，况且IP大会开也开了那么好的资源不利用一下，是他们这些老不死的脑袋木了转不动了，还是你傻了？”
　　霍今这一次是一点私心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是在他计划正轨中很正常的一步，不过现在是更加推进了一点而已。
　　董桔作为霍今的私人助理兼秘书要做的绝对不是给霍今端茶倒水这么简单的，她看着霍今的眼睛问：“霍总，您回来不是为了怎么让霍氏转行倒闭或者让经纬亏损的吧？”
　　也不知道这句话哪点戳到了霍今，霍今冷静挑了下眉，没否认：“你怎么就知道不是呢？”
　　董桔没想到霍今能够这么坦荡的去反问他，气的她自己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甚至都带上了几分性急来：“这个方案风险评估组是绝对不会通过的。”
　　霍今不置可否的耸肩，在还没有正式立冬的时候就捧着个保温杯，听见这话靠着实木桌桌沿低头但笑不语。
　　董桔这才发现，自己一直都没有了解过自家上司内心真正的想法，他那么大张旗鼓的要实权要改革最后唯独把重心落到了并非是霍氏主营的方向来。
　　说他是做慈善这点简直都是说轻了，外边说的再难听的都有。
　　董桔再次向霍今确认道：“您真的要干？我怕总部那边问起来您怎么交代？还是说你已经想好了要弃车保帅？你知道这个IP计划包括什么吗？”
　　“三旬把他旗下属于华宁的小说版权全都卖了，而霍枫摆明了是要做空海错，那华宁所有小说的影视版权将全都尘封成为一个烫手山芋，一直立项却永远都不可能有人敢拍。”
　　董桔没料到霍今这一次能玩这么大，或者是她没想到霍今这一次要搭上华宁，她不理解的问道：“你不是今天还出面劝说让华宁考虑跟海错合作而不是另一家吗？你利用华宁的IP招商引资是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吗？”
　　接下来的事，董桔自己想都不敢想：“华宁知道吗？”他知道你好不容易主动约他吃一次饭，他兴奋的早到了二十分钟在那等着就是为了利用他的吗？
　　霍今也被搞得心烦，嘴硬道：“他钱也拿到了……”
　　“你知道对于一个作者来说，钱不重要，他自己的作品不是他的了……你该知道华宁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会把他的版权买回来！”
　　董桔简直要疯：“他就算倾家荡产他也买不回来！”
　　然而饶是董桔都已经急到了这个份上，霍今仍然油盐不进坐在座位上规规矩矩的喝自己的茶。
　　冷漠的倒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者。
　　董桔看着一直不说话的霍今像是第一次认识到面前这个人一样，彻头彻尾的噤声了。
　　刚刚那一席话她是带了私人情绪，是在假设霍今对华宁还旧情难忘的情况下发的声，但她不敢假设一点……如果没有旧情难忘呢。
　　如果从一开始，所谓的主动联系都是一场骗局呢。
　　她看着办公室里一天一换的花，还有外边堆叠着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霍今这几天太忙，董桔想着的是等到他有天不忙了便把那些小玩意儿全都拿给他看，但现在看来……好像没那个必要了。
　　霍今见董桔突然不说话了，这才抬头看她，带着几分纵容的笑她：“怎么不说话了？让你平时少看点那些小说。”
　　董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对不起，我刚逾越了，方案已经出来这几天会找人去跟三旬负责人洽谈。”
　　霍今这才满意的点头，招呼着董桔离开。
　　霍今办公室的温度一直都在合适的温度，玫瑰花也被照顾的很好，被放在霍今一抬头就能看见的位置。
　　他这才恍然想起，好像真的有一年两个人过圣诞去看电影，出电影院的时候看见别人手里的花，嘀咕了句：“看人家那才是一起过节，看个电影算个屁啊。”
　　按照现在的他看来，当初对一切仪式感太过于看重其实最重要的不过是两个人好好在一起就已经不错了。
　　所以发展到现在，连在一起都是一种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