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逆袭之美味人生》鹤云歌

28、第 28 章

　　第二十八章

　　邝家的包子铺称得上是“一炮而红”。

　　就说这“头一份”的地位，就说这开业当天的热闹，现在谁要是不知道火车站旁边开的那全市第一家民营饭馆，谁就是落伍了。落大伍！

　　两天之内，光是跑到包子铺来看热闹的路人，没有上万也有八千。

　　邝如英可以点都不觉得烦——人气就是生意，流量可以变现啊！

　　但凡来邝记看热闹的，一律欢迎！您不买不吃也没关系，想看就看，想问就问，屋里是没地方坐，外头地方大着呢。

　　她让郑壮壮在饭馆门口摆上一长溜的塑料椅子，还放了两把大遮阳伞，有喜欢通风喜欢太阳的客人就可以在外头吃，想来瞧瞧热闹的、刚从车站出来想找地歇歇脚的，都可以坐。

　　只要坐在邝记——不论是屋里还是屋外，不论是花了钱的还是没花钱的，都有免费的大麦茶水喝。

　　“给，这是您的号，前头还有三位哈。”

　　邝如英十分麻利地撕下一张小纸条，上头拿油笔写了个“四”。

　　往后推个四十年，谁没在周末的网红餐厅外等过位？谁没在海某捞的等位区折过纸鹤？

　　来都来了，门口有座有荫凉，还有免费的茶水喝，不赶时间的就等一会儿呗。怎么，咱全城第一家的私营馆子不值得尝一尝吗？

　　八十年代的大家伙没受过各种层出不穷的营销手段的污染，还是如此的单纯可爱！

　　“嘿，你别说，你们这馆子还真有意思，”接过排号单的客人挺稀奇，“我还说看你们人挺多的没地方就走了呢，门口排队居然还有座。我看前头他们还有茶水喝？”

　　邝如英笑着点点头，“有的，您随意坐，咱们这排队不用您站着，更不用您按顺序坐，里头只要有空位，我们就按号叫客。”

　　她给人倒了满满一茶缸的麦茶，“现在人手不够实在是忙不过来，等人手招够了，我们还要在那儿开个小吃档口呢，到时候新品还要请大家伙给试吃一下。”

　　她指的位置正是店面左侧的一个档口，这是邝如英在装修的时候特地让郑家父子给留出来的，手巧的老郑还给做了一个小小的遮阳棚，从窗口的上方支出来，上头绷着红黄色相间的塑料篷布。

　　可洋气了。

　　现在那里用作包子的外带窗口，凡是买了要带走的，只需要和她点单，在外头稍候一会就能拿到自己的打包。

　　往后这窗口可就不只能卖外卖包子了。邝如英打算再弄几样吃食放在这窗口来卖，到时候店内也可以点餐，外面也可以外带，君不见麦当当肯打鸡的甜品站，那就是现成的成功案例呀。

　　只是具体做什么，她还没想好。

　　那客人听说往后来排队还有新鲜玩意儿可以试吃，也是眼睛一亮，立刻打定主意——只要这店里的包子味儿好，下次他还来！

　　等他端着茶杯找了个满意的座儿坐下，后面的排号都排到11号了！

　　“您4号吗？咱俩拼个桌？”4号客人刚坐下，旁边就有人探过头来。

　　搭话的是个年轻小伙子，手里拿的是3号。

　　他给4号客人解释，“咱俩都是一个人，拼个桌正好，不然就要再等等了。”

　　屋里有两种桌子，一种是大长桌，有点像学生食堂，单人来吃的坐，一人一个凳子，一张长桌能坐十二人。另一种是小方桌，最多坐四个人，坐两三人是最舒服合适的。这是给那些结伴来的客人的。

　　用餐繁忙时段单人客人是不能占用小方桌的。

　　4号客人喝了两口麦茶，觉得口内生津，肚子里也跟着叫起来，正经是开了胃了，听闻小伙子这样一解释，他也觉得合适，赶忙点点头，“走，走，咱俩一桌。”

　　小伙子笑道：“咱俩一桌正好，我可是她们家的老顾客了，她家的包子，什么味的我都尝过，不知道点什么尽管问我！”

　　开店的是全城头一家，来吃饭的也真有不少头一遭进这私营饭店的。

　　听见叫号，两个人赶紧进门，把手里的纸条一交，就听那小老板惊喜道：“二山哥，你来啦！”

　　四号客人一瞧，嗬，原来人家的还真是老熟人呢！

　　张二山环视着店里一片熙攘忙碌的情景，忍不住笑道：“二丫，了不得了呀！”

　　今天是周天，正巧他调休，跟师父老罗说了一声就颠丫子跑来了。

　　二丫家这生意是真做起来了！

　　只见这店内大约五十平米左右，是打通了李寡妇家院子最前排的三间房。屋里全都重新装潢打扫过，墙也都重新刷了，一溜五扇大窗户，全都敞开着，显得屋里干净又亮堂。

　　房间的西北角摆着一条长柜台，张二山知道，那是二丫她们专门去打的玻璃柜，里头是成份的小菜，柜子下头是塞着冰块的，哇哇凉！

　　里头有盐水花生、毛豆，凉调的豆腐丝，酸的开胃的老虎菜，卤的素鸡，还有切得薄厚一般的猪皮冻子。

　　这可是张二山之前没见过的！

　　小菜柜台上就贴着价儿呢。

　　凡买包子套餐的，都送一碟小菜。如果想多来几种小菜，也可以自选，结账的时候就按盘子来算钱。

　　四号客人口中也啧啧称奇——除了食堂，还没见过哪家饭店是能自己拿菜的呢！

　　一人挑了一样小菜回到座位上，四号客人非常虚心地听取了张二山的建议，点了两个酱肉包子和一笼灌汤包。

　　“我看桌桌都有呢，是咱们这的特产吗？”他夹起一只灌汤小笼包问。

　　张二山“哈哈”一笑，道：“还真不是什么特产，这是最近流行起来的。你吃的这就是邝记现在最火的包子了，咱们市别地儿可没有呢。”

　　邝记包子“好吃实惠”的名声是早在车站门口摆摊时就闯下的，而让此时邝记门店里客人爆满的主要原因，还是灌汤包这份“新鲜”。

　　全市第一家私营饭店的主打菜品，那必须得来尝尝看啊！这一尝，就免不了尝出味儿来、尝出瘾来了！

　　“您不是本地人啊？”张二山这时才听出同桌客人的口音来。

　　四号客人正专心致志地把薄薄的包子皮咬开一个小口去吸里头的汤汁，闻言差点呛到，赶紧吞咽了几下，才点头道：“不是本地的。”

　　他朝车站的方向扬扬下巴，“刚下车，得在车站待一下午呢。”

　　这会儿的火车车次还不像三四十年后那么密集，中途转车是许多人旅途的必需。两趟车之间间隔好几个小时更是常见。车站的候车大厅时常有带扑克牌的、打地铺的、啃着干粮侃大山的。

　　“我听我同事说的，这车站上有个卖包子的摊子，皮薄馅大肯放肉，结果在站台上没找着，就顺便出来转转，没想到嘿，居然在这儿看见了！”

　　这柳暗花明的感觉，就叫缘分！

　　四号客人边说边夹了一大筷子凉拌豆腐丝送进嘴里，“怪不得生意好，都开店了，这味儿，真不赖。”

　　这凉拌豆腐丝用的是干豆腐，颜色微微发暗，口感有嚼劲，用白芝麻蒜末和辣椒面调的干料，拿热油一泼，再用香醋和花椒油兑点冰水拌上，一口下去保管舌头高兴，仔细品品还有干豆腐的那股豆香味。

　　让他空口吃都能吃一盘！

　　张二山拉开侃大山的架势，包子还没吃一半，已经和四号客人唠熟了。

　　这位四号客人和同事都是外地工厂搞采购的，最近这两年出差出得很勤，每个月至少都要坐车到张二山他们车站中转一次。

　　他同事上个月就来过，当时没下车，说是从站台上一个小姑娘手里买了包子，而且还是买二送一，两个肉末豆角的，送一个酱肉的，都是比拳头还大上一圈的大包子！

　　光这包子有多实惠、那酱肉的有多香多油水，他这同事回厂里逢人就念叨，一个月下来大家伙都知道京北车站站台上有一家好吃的包子了。

　　四号客人这回和同事一块出差，这一路上还真是心里痒痒的。

　　到了站台上没瞧见卖包子的，他那同事大失所望，连出站逛逛的提议都拒绝了。

　　“这回他可要后悔了，哈！”四号客人一边得意地笑，一边盘算着打包几个包子给同事——都惦记一个月了，有机会那当然得吃上呀！

　　张二山与有荣焉地点点头，“二丫，你看，在咱们车站还有你的回头客呢。”

　　正抱着一大摞空笼屉从外送窗口回来的邝如英被张二山喊住，笑得眼睛跟弯月牙儿似的。

　　“那我们车站的生意也不能扔下呀！”

　　张二山指着邝如英，对四号客人笑道：“你那同事上个月在月台上碰见的就是我们邝小老板。”

　　四号客人瞪大眼睛，似乎对邝如英的年纪感到不可置信。

　　邝如英笑眯眯：“多谢您和同事惦着我们家包子。”

　　“您要是吃得称心，就给我们点个好评吧。”

　　四号客人没听明白，询问地看着张二山。

　　这下张二山也愣住了——什么叫点好评？他可是邝记包子的老顾客了，怎么不知道这个花样？

　　邝如英把笼屉放到一旁，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个小本本来。

　　张二山和四号顾客都伸长了脖子去看。

　　只见那小本子上横横竖竖有好几道线，隔出几个方框来，每一格都有个名目。

　　什么“口味”“环境”“服务”还有“推荐菜”。

　　张二山立刻来了兴趣：“这是干什么用的？”他猜测：“我们能给你留评价？”

　　邝如英点头道：“就是二山哥你说的这个道理。”

　　她给两人详细地讲了这点评怎么写——简单的很，前三项只需要客人拿笔在后头画上圈圈就行，五个圈是满分，代表非常满意，四个圈其次，代表比较满意，后面依次递减，一个圈那就是很不满意了。最后一栏的“推荐菜”则需要填上客人最喜欢、最乐意推荐给别的食客来吃的菜。

　　不是每个人都得填，邝如英基本上只在收银时顺嘴问一句。

　　但看那已经翻过去厚厚一摞的本子就知道，客人们参与点评的积极性还是很高的——

　　“为了感谢留评的客人参与邝记包子的发展建设，我们会给每位留评的客人送一块红薯小饼干。”

　　张二山瞬间心动。

　　再看四号客人，也是眼睛一亮，立刻跟着问：“红薯饼干是什么？真的只要画几个圈圈就送给吗？”

　　张二山假装自己不被红薯饼干所诱惑，一本正经地问：“你这小本本是个什么说法？所有人都可以留评吗？”

　　邝如英眨眨眼，“当然。只要是在邝记包子花了钱的，就都有资格填这个小本本。这叫……”

　　“大众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