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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叶流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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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第十天了,昔鹤仍没见到叶流云。
昔鹤虽痛恨叶流云不明不白娶了自己,但庆幸他在大婚之夜连洞房都没入愣是在书房看了整晚的书。虽万幸自己贞洁得以保全,可是转念一想这难道不是对她人格魅力的侮辱吗!昔鹤看了看身边的侍女再看了看自己,果然他肯定是被逼着娶自己的,再举世无双也是抵不过王权的。可是自己又何德何能能让高高在上的王上硬把自己塞给叶流云呢?如果是我要塞也是塞自己的妹妹啊,亲上加亲不更好吗?
她无精打采的倚在秋千架子上哀声连连,侍候在一旁的女婢终于忍不住开口“夫人,公子很快就回来了,您切不可如此愁苦伤了身体。”
昔鹤翻了个白眼,我巴不得您家公子永远不回来,只是我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如今把我晾在这算怎么回事?
自从来到这个鬼地方,伺候自己的女婢倒是不少但终日陪着自己的只有这一个丫头,其他人做完事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十天来这是她第一次开口说话,害的昔鹤还以为她是个哑巴,自己也要死不活做了十天的哑巴。
“你,你”昔鹤气恼的指着她。
“奴婢名叫浅语。”浅语优雅的施礼答道。
果然是浅语,干脆叫不语得了。
“你家公子什么时候回来?”昔鹤着急的问道
浅语掩嘴一笑眼里是深长的意味,昔鹤顿时红了脸“我,我只是有问题要问他,你千万别误会。”手忙脚乱的解释,浅语却只是笑而不语。昔鹤气馁的灌下一大口茶,吼道:“叶流云什么时候回来?”
浅语正欲答话,神情突然一愣忙躬身退了下去,昔鹤跳了起来“你别走,回来!回来!”
可是那里还有她的人影,莫不是我刚才的样子太粗暴吓跑了她,昔鹤鼓着腮气呼呼的跌坐在秋千架子里,这下可好又要变成哑巴了。
“一,二,三,四···”昔鹤无聊的低着头数脚下爬来爬去的蚂蚁,却突然听得一阵“呼啦啦”的倒茶声,不禁大喜道“浅语你还是回来了”
仍是装作生气的样子,把头一转,“哼,你知错了吧,给我端茶谢罪我也不饶你。”
果然一杯热乎乎的茶递到了自己眼前,昔鹤得意一笑正要接过,却“呀“的一声呆住。
这只手,带着翠玉的手,封了自己穴道的手,大婚当天把自己木偶一样摆弄来摆弄去的手,昔鹤死也难忘的一只手,如今又出现在自己面前。
昔鹤愤愤的抬头正对上一双堆满笑意的眼睛,这应该是第一次看见他的模样,为什么却有种历尽千辛终于得见的释怀感?
他的眼睛在笑,嘴巴在笑。他的笑里有鸟语花香、有山泉鱼戏、有和风煦日、丝竹弹唱。昔鹤看到他眼睛里的两个小人也在笑,笑得眼泪都溢满眼眶。
“别哭,我不是回来了吗?”他的手指轻柔的划过她的脸庞。
我哭了吗?昔鹤慌忙去摸自己的脸,冰凉冰凉的全是泪水。我为什么要哭,为什么我见到他会这么难过?
昔鹤用袖子狠狠擦了下脸,后退几步问道“你是谁?”
他却紧跟着上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我是叶流云,我是叶流云!”他轻声呢喃着,一遍一遍重复着这句话,似乎是恨不得把这句话刻进昔鹤的脑海里。
昔鹤只觉得自己掉进了一片花海中,阳光暖暖的照得人懒懒的,花香醉人,柔嫩的花蕊吻着脸庞,她大脑空白忘记了挣扎,忘记了心中一团团的疑问,只想躺在这梦乡里地久天长。
不行!昔鹤你不能这么没出息,被美男一抱就没了理智,这不是你!于是昔鹤下意识的擒住了叶流云的手腕,他面色一痛终是松开了拥抱。
“你想起来了,是吗?”叶流云激动的问
“是的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你是个强娶民女的坏人!”昔鹤推开他往后退了几步,“保持距离!不然我不客气!”
叶流云笑了笑“你生气的样子还是这么可爱!"
“你!”
“我要睡午觉了,你要不要一起来。”叶流云摩挲着下巴坏笑道。
“臭流氓!”昔鹤跺着脚骂道,然后飞似的转身跑掉。应该说是逃掉,因为某人脸红了。
又是一个难眠夜,昔鹤躺在床上直盯着摇曳的烛光发呆。
她并没有择床的毛病,在怪老头那里她仍有好些日子睡得很香,可现在竟是夜夜无眠。
左翻右翻,索性下了床,窝在那张摇摇椅里左摇右摇。
“噗”的一声蜡烛流下来一行红泪,昔鹤怔怔的望着伸手接下一滴。液体慢慢在手心凝结,只余火热的灼烧感在手中蔓延。
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脸,没有泪,昔鹤把脸埋进臂弯里缩成了小小一团。
叶流云,叶流云……这个名字魔咒般的在脑海里缠来绕去,总觉得脑子里有什么欲破土而出,却每每寻不着法门,那些混沌一团的东西只好挤来挤去撞得脑袋生疼。
想到今天自己的举动她都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该问的问题没有问,却被人家一个笑弄得神魂颠倒。问题没有问也就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可是你至少也应该狠狠的揍他一顿吧,他害你失忆又强娶了你来,你怎么能被抱了一下就忘了深仇大恨了呢?没出息呀没出息,丢脸呀丢脸。
昔鹤痛苦的往摇椅里一躺,只盼望着夜再长一点,又或者明天叶流云又走个一二十天,总之是不要再见到他就好。
一夜浑浑噩噩,醒来就看到浅语那张甜甜的笑脸,她一双杏眼弯成了月牙。
“夫人醒了。”她朝门外喊了声,立刻有三个月白的身影飘来。
这里的女婢全都是月白裙衫,映着早晨的阳光会隐隐的周身泛光。记得自己第一次在这间房里醒来时,硬是被眼前的阵势唬的差点再睡过去,一排瑶池仙子立在自己面前,齐齐施礼用甜美喜悦的声音唤“夫人”。昔鹤只叹道“这一声夫人得折我多少寿呀”,于是每日诚惶诚恐地由她们为自己梳洗打扮。但是除了早晚梳洗及三餐时昔鹤的身边只有一个少言寡语的浅语。她也暗暗自庆幸曾试着逃跑过,可是这个见鬼的院子实在是太大了,绕来绕去总是迷路。那些婢女们见她终日逛园子,以为她喜欢园子的布局,便引着她欣赏园内风景,可是一心留意出处的昔鹤哪里有这样的闲情雅致。终于在逛了半天园子后她不耐烦了,嚷嚷着园子里太闷不如出去透透气。谁知那些婢女们竟毫不犹豫的答应,即刻领着她往出处走。昔鹤顿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大眼不敢眨一下生怕记错了一个转角一棵树木,但是待走到出处她顿时傻了眼,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只有一根铁索横亘其中,怪不得这些婢女们对她如此放松,定是料定自己插翅难逃。她咬着牙挤出一丝难看的笑问她们这确定是出处?婢女们齐齐点头。那你们整日困在这不想法出去吗?谁知那些婢女们竟一个个踏着铁索,如履平地走到了悬崖的另一端,悬崖的另一端就是通往人间的阶梯,昔鹤只有死心塌地的绝了逃走的念头困在这黄金鸟笼里。
他把自己困在这样一个隔绝人间的地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为了钱财,他像是会缺钱吗?难不成是图色,开什么玩笑?昔鹤连忙摇了摇头,这里有一堆仙女,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可恨自己偏偏又什么都不记得,所以只能见机行事,慢慢寻找真相。
今天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尤其是浅语,难得的话多,其他的婢女也都笑的透着古怪。昔鹤望着镜中那一张张来来回回的脸,突然想到了为什么不对劲了。昨天自己明明是睡在摇椅上的,可今天却是从床上醒的,而床旁边的架子上那分明挂的是男人的衣服。昔鹤“啊”的一声站起,吓得正为她梳头的女婢还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忙“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的赔罪。
“叶流云在哪里?”昔鹤吼道。
浅语立刻上前答道“公子在书房”
于是昔鹤在一帮婢女的呼喊声中,怒火冲冲的往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