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养成记》舟楫

5、第 5 章

　　宋伊雪管老师要了沈凡的住址，离林昂家不远，只隔着几个街区。坐公交车的话几站就到了。
　　黄昏时分，校门口的公交站下，年轻的男女互诉衷肠是多少小说里的梦幻场景。可惜画面里的男主角有些过分冷淡。
　　宋伊雪酝酿许久：
　　“我听说赵野之前找你麻烦，很抱歉给你添了麻烦。我已经找他说清楚了，让他别再打扰你。”
　　“没关系，你一个女孩子少和他们接触比较好。”
　　林昂等了一会也没收到乔彦的回复，也不知道对方现在在做什么，有些郁闷地把手机放回口袋。
　　宋伊雪听了她的话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对方没有因为那件事讨厌自己，反而担心自己的安全。
　　她就知道林昂不像表面那样不易亲近。胸腔里的心砰砰直跳，按都按不住。
　　公交车这会儿就到了，两人刷卡上车，宋伊雪刻意落后半步，在林昂落座后坐到他旁边的座位上。
　　车往前开了一段时间，难得有这样的独处机会。
　　宋伊雪看着林昂一直盯着手机的侧脸，忍不住开口：
　　“还有件事我要向你道谢。”
　　她挺直后背看着对方：“谢谢你向老师推荐我。”
　　林昂听了他的话想起来了，开学军训刚结束的时候班主任找他谈话，希望他能担任班长。
　　也许是看林昂长得凶，几天观察觉得人也比其他同学沉稳，镇得住场子。
　　只是林昂从来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当场就回绝了。
　　班主任表示理解但一定要他推荐一个合适的人选。
　　他记得军训期间最活跃的就是宋伊雪，不管是展示才艺还是军训时的讲座她都在帮忙。
　　班主任对这个人选很满意，她其实就是想让林昂当班长，宋伊雪做副班长。
　　只是林昂态度太坚决，加上林昂的中考的理科成绩是全市前十，退而求其次地让他做了学习委员。
　　班主任这样民主，林昂没法再拒绝。
　　好在工作清闲，每天只统计一下作业情况，维持自习纪律，也就干下来了。
　　林昂没想到只是为了脱身随口的话，对方一直记得：
　　“我只是提了一下，也要你有这个能力。”
　　宋伊雪还想说什么，只是公交车报站打断了她，他们的目的地到了。
　　其实宋伊雪注意到林昂就是因为这件事。
　　她从小要强，颜值和家世受人瞩目，但她个人的才华也毫不逊色。
　　有她在的班级，班长的职位从没给过别人，成绩荣誉决不肯落于人后。
　　到了这里，她反而成了备选，让她实在有些在意。
　　一开始是因为这件事一直盯着林昂，但后来他发现这个人虽然话少，但相处一段时间就发现这个人自己会发光。
　　虽说一直冷着脸，说是怕麻烦，但是遇到事情从来不推脱。
　　在和对方合作拿下许多集体荣誉之后，她越来越佩服对方，也生出来朦胧的好感。
　　两人寻着地址找到了沈凡家，一栋样式老旧的单元楼。
　　林昂上前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门才打开，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药味。
　　来开门的是沈凡，看到门外的两人十分惊讶。
　　沈凡长相秀气，身材瘦弱，是班级里的边缘人，林昂只有在统计作业情况的时候扫到过这个名字。
　　看见班里两个风云人物来自己家，沈凡一时愣住。
　　宋伊雪笑嘻嘻地打趣：
　　“沈凡同学，我俩大老远的来慰问，就让我们站门口吗？”
　　看着眼前校花明艳动人的脸，沈凡满脸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赶紧把两人迎进来。
　　屋子不大，四十平米见方，有些杂乱。两人倒是没有露出别的情绪。
　　宋伊雪一向擅长交际，坐在沙发上和沈凡聊得热火朝天，虽然在林昂眼里是沈凡红着脸，单方面地倾听。
　　茶几上有一瓶打开的红花油，林昂一眼就认出是和自家一个牌子的，专治跌打损伤。
　　眼见着瓶子空了大半，又看看好像除了对着宋伊雪有些脸红没有任何不适症状的“病号”，他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聊了大概半个小时，二人倒是了解了不少沈凡家里的事。
　　沈凡父母开了家小超市，没有多红火，就是没日没夜的忙，常常就睡在店里了，对沈凡的学习生活恐怕也难免照顾不上。
　　沈凡跟宋伊雪说今天早上有点发烧，给父母打了个电话帮忙请假，现在已经好多了。
　　宋伊雪深信不疑，叮嘱沈凡好好养病。林昂一言不发，看得沈凡怯生生的。
　　林昂从书包里翻出自己的笔记：
　　“这是今天老师讲课的内容，我记了一些，你拿着看看，有不懂的之后可以问我。”
　　沈凡张大眼睛，惊喜地接过笔记：
　　“谢谢学委，谢谢班长。”
　　出了门，正准备各回各家，宋伊雪上前拦住林昂：
　　“我觉得我应该请你吃饭。”
　　林昂拿出手机发现乔彦给他发了消息，听到宋伊雪的话，反应了一下想起她在说公交车上的事：
　　“那倒不必。”
　　拿出手机在她眼前轻快地晃了一下：
　　“有人抢先了。”
　　乔彦没有问林昂有什么事耽误了，用微波炉热了热饭菜，。看林昂身上没有受伤，心想冰箱里的冰袋倒是用不上了。
　　饭后，乔彦斟酌着开口：
　　“开学第一天感觉如何？”
　　林昂被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试探着答：
　　“一切正常。”
　　乔彦又问：
　　“课程还跟得上吗？”
　　这是在关心自己？林昂想了想：
　　“还可以。”
　　虽说老师讲课太啰嗦，作业太简单，自己用课间时间就做完了。
　　乔彦听了这话，瞥了眼林昂背回来的扁平的书包，瞬间了然。
　　青春期的孩子都有自尊心，不能下他们的面子。
　　乔彦坐正，用电脑调出自己在C国大学的学位证明，正色道：
　　“虽然我是在国外大学毕业，但是国内高中的课程我也是有把握的，虽然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是多一份助力总不是坏事，不如以后你放学回来我准时帮你复习。”
　　林昂糊涂了半天，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但看着对方认真的样子，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想为自己做点什么，看着眼前乔彦认真的样子，甚至觉得特别可爱。
　　于是林昂配合地坐直，清了清嗓子：“好，那就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