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五美首聚 ...
-
探春伸手拉起地上的茜雪,疑道:“自那日你去了，二哥哥十分后悔，曾着袭人打听你的下落，谁知许久没有你的音信。日子长了也就搁下了。你却如何到了北静王府”？
茜雪听了，刚止住的眼泪又扑簌簌的留了下来：“茜雪自知犯了错，恼了二爷，撵了出去哪还有脸出屋门儿半步？可心里却知道二爷最是心软，只静着心儿等二爷平了气叫回去。可哪有人来半点儿消息！”说完复哭不止。
“三妹妹说的不假，我是亲自听宝哥哥说起过的。”黛玉奇道：“宝哥哥说‘打量袭人和茜雪一块儿长大，感情肯定好，怕她受了气心里不痛快，一定要劝解过来，那时我陪礼也好，受罚也罢，谁让我得罪她了呢！’当时我就在宝玉屋里”。
黛玉皱眉道：“袭人满口应承，说担心你的紧”。
茜雪哭得像个泪人：“袭人姐姐在主子面前自是贤人。茜雪只是命苦，偏偏叫她来说。”
探春听茜雪哭得可怜，忙拉她到了假山后：“快不要这样了，让人以为怎么了”，
“只是袭人如何没有去说？这倒让人费解！”
“袭人虽是外面来的，但来时却也没有几岁。先是扶侍老太太，后来才给了宝玉。”茜雪哽咽道：“那时晴雯也刚来了不久，人长得好，手也巧，只是嘴巴再也饶不得人。那日该我和晴雯轮值，姐妹们都到园子里找乐儿去了。我二人没趣儿，去找骨牌玩儿，却撞见二爷和袭人大白天在屋里……。”
说到此处，茜雪忽然满面羞红，飞快低下头用帕子掩住嘴，眼睛惊慌得看着林、探二人。
二女也自猜到所指何事，登时红了脸。
探春低声道：“哪个爷们儿少了这事儿？恐怕环儿也是如此。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再说谁又会往外混说？”
“那日李奶奶来，原是袭人姐姐递的茶，可那茶是二爷嘱我泡的，也是我没有尽到心。可一味儿的推到我的头上，她倒又落了个好人儿。”
“后来听说晴雯出了事儿，我就更明白了，我尚且如此，样样拔尖儿的晴雯能好的了？只是没有想到她比我更苦。”茜雪说完已是脱力，身子便趴到假山上哭个不住。
探春、黛玉二人听了不由对视一眼。
“也许是误会了也说不定，袭人待二哥哥倒是仔细。”探春劝道：“况且看如今还是出来的好，你看府里的人如今的下场。”说完亦落下泪来。
茜雪慌忙道：“我不该因自个儿的事儿惹二位姑娘伤心。只是二位姑娘为何却到了王府来？我还使人打听着二爷的消息呢！”
黛玉一旁道：“不管别人怎样，你倒是个真心实意的，宝哥哥真是愧对你！”
“二哥哥现押狱神庙，因失了玉现在行事不清不楚的。他哪里受过这种罪？！”探春转身擦泪。
“我会求王爷尽力施救的。”茜雪说完低玉头去：“我如今是伺侯他的人。”
“你？”探、林二人惊问：“你是说……你是他的……”
“只是他收了房的丫头，他对我倒还好，他也知道我曾在二爷屋里当差”茜雪红着脸低头说。
“那要恭喜你了，袭人不管怎样还是没有超过你，第一身份儿是王爷，第二相貌也好，第三对人也温和。”黛玉心里苦涩嘴里却笑着安慰茜雪。
“我哪是上得台面儿的人，只是机缘凑巧走到这一步儿。见二爷处没指望，不得已来王府当差，偏巧王爷的一盆儿极爱的花不好好的长。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每日以蛋清淋洒，谁想就活了。王爷夸我心巧，一来二去的就收了房。”
“是你好命罢了，到时候有个一男半女，就更稳当了。”探春向着茜雪微笑。
“这……。姑娘不知道王府的规矩，王妃她……”茜雪吞吞吐吐。
“茜雪姑娘，原来您在这儿，周妈妈要领东西，请您的示下。”一个中年仆妇远远的打断茜雪的话。
“可了不得了，你还在王府管事儿，倒好造化”。探春黛玉笑着打趣。
“二位姑娘因何到王府来？”茜雪羞得脸更红了，不理仆妇勿自问探春黛玉。
“三妹妹想当公主，我是陪侍。”黛玉取笑道。
“原来是要和番。”茜雪皱眉道：“今儿个听说又来了三乘轿子，不知道又是哪家失势的小姐。”
“想是另三个来了，林姐姐咱们去瞧一瞧。”探春听到“失势”二字，立即收了笑脸。
茜雪深悔失言，只得在二人身后低声说道：“姑娘有什么事儿，只管吩咐茜雪，茜雪希望有福气服侍姑娘一回”。
林、探二人听了，都回头招招手儿，茜雪看二人走远了才随仆妇去了。
进入王妃的晓云轩，探春拉着黛玉轻轻在廊下站定。早有几个丫头迎了上来。探春还未开言，只听旁边帘子一响，出来一个女子，正是去监里领探春出来的承御青凤。
“二位姑娘来得正好，另三位姑娘来了，难得王爷也在，正说起林姑娘呢！正刚打发我去请”。
黛玉听了，心想幸亏探春想得周到，要不还真让人小瞧了去。想到此处，便向青凤轻轻点头致意：“有劳姐姐了”。
青凤打起帘子，探春黛玉慌忙道声不敢。
二人进屋发现人还真不少，北静王爷身穿便服正北面上座，王妃家常衣服侧面相陪。西面坐着盛妆的宝琴、湘云和一个端庄俏媚的女子。想来定是傅秋芳。
黛玉、探春向上轻轻施礼。北静王爷温语道：“免”。王妃却笑吟吟的站起身来。
黛玉复又欠身道：“昨日黛玉入得王府，因天色已晚不敢打扰王妃，今日特来告罪。”
王妃笑着走过来执住黛玉的手：“那日在贾府匆匆一见，只觉得姑娘清丽柔婉，如今仔细看来，却要比那日更胜几分，真真的一个水做的美人儿。”
黛玉连忙陪笑道：“王妃过奖。臣女只怕不及王妃一分”。
“快不要客气了。王爷原和贾府关系融洽，姑娘既是贾府至亲，万望不要见外才好。”王妃命人看座。黛玉、探春告座后侧身坐在北面。恰恰和另外三人相对而坐。
黛玉抬眼看向对面儿，却见那厢史湘云早已红了眼圈儿。宝琴倒是正襟委坐，绝色的脸上带着柔媚的笑容。
转瞬黛玉和宝琴四目相接，宝琴轻轻欠身，黛玉忙忙还礼，二人均是一笑。
王妃在上面看了一眼北静王向下笑道：“几位姑娘说来都是旧识，我只拿你们当妹妹看待。王府虽然仆役众多，难免会有什么不周到之处，几位妹妹一定要担待一二”。
五女同声道：“臣女不敢，谢王妃错爱。”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五美首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