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她的企鹅先生》二十三廿

19、第19章

　　【30】

　　许多事，倘若你在心底从未相信过的话，那就算是事实摆在面前你也会为它找一百个借口。

　　今天，奥斯瓦尔德是被一个女人送回来的，车就停在古堡大门外。

　　绾绾如往常一样，送走了几位太太，便换了一件宽松的简装碎花裙，坐在窗边将早上在门口折的一枝玫瑰插入盛满水的玻璃瓶中，伸手戳了戳花瓣，眼睛不经意的往下一扫，就看到一个穿红衣的女人风情万种的对她男人的侧脸留下一吻，以作告别。

　　绾绾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国外这种告别方式实属常见，多则脸颊碰脸颊；嘴唇亲脸颊的话，那关系应该是非常亲近的人。然而，那个女人她一次也没见过。

　　纤细的指尖划过玫瑰花瓣，一丝刺痛，白嫩的指腹渗出一滴殷红。

　　她眼眸低垂，长睫毛轻颤了颤，起身去找柜子里找创可贴。

　　柜子不算大，但东西比较杂，叽哩咣当一顿找，瓶瓶罐罐排着队的倒下。明明就在眼前，林绾绾却看不见，心急如焚地，往柜子的更深处找去。

　　“找什么呢？”

　　奥斯瓦尔德此刻上了楼，一进门就看见绾绾蹲在地上对着柜子翻个遍，不由感到好奇。

　　“创可贴。”绾绾听见他的声音，手上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然后又开始翻找起来。

　　“你受伤了吗？！”他的焦急感涌上心头，两三步就走到她跟前儿，去检查这个女人。

　　“没关系，只是手指不小心被扎了一下而已。”

　　他拿起她的手，指尖隐约可以看见一个红点点。

　　“你真是太不小心了，有什么事你可以叫佣人去做，我花钱请他们来可不是来吃闲饭的。”他说着，顺手从旁边拿了创可贴，为她粘上。

　　绾绾扫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创可贴，完全没注意到。或者她的心完全没在找东西上。

　　“原来在这啊。”她拍拍头，“我眼睛真的是越来越不好用了。”

　　“你的眼睛是世间最美的珍宝，这是一条不容反驳的真理。另外，亲爱的，如果下次我回家发现你再受伤哪怕是少了一根头发，我都会让咱们家那个可爱的西班牙阿姨见识见识我在外面的手段。”

　　绾绾一听，赶紧抱住奥斯瓦尔德的脖子，摸摸他的头发顺毛：“乖啦奥斯瓦尔德，不生气啦，利加娅虽然不懂英语但人很好的，每天要做饭收拾屋子很累的，你不要吓唬她呀。我保证以后安稳的在家，一点伤都不受好不好。”

　　奥斯瓦尔德知道她心软，算是默认。小猫似的声音，软软的身子贴着他，呼气喷出来，撩的他心里一阵酥痒。头稍微倾侧，嘴巴咬住她的耳朵，手臂环住娇软的身子做一个华丽的转身，压制性的动作，往身后的大床倒去。

　　“好吧。我答应你。”

　　如此缠绵甜蜜的一场爱。可当天夜里，她却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在无边的旷野上突然冲出来一直凶猛的野兽，张牙舞爪的追赶她，她拼命的跑，跑到体力不支还摔了跤。惊恐的回头，却发现那只野兽没有朝她扑来，而是变成了一个女人，一个穿着性感包臀红裙的女人。

　　那张容貌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熟悉。

　　是送奥斯瓦尔德回家的那个女人！

　　她对着她笑，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背后隐藏了太多东西，欲望，杀机，手段，阴谋，她看不清楚，只觉得那红唇上扬，阴森森的笑容使她浑身发冷。比方才的野兽还要害怕一百倍！

　　猛然惊醒。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旁的奥斯瓦尔德也醒来，习惯性的抱住她。

　　“又做噩梦了？”

　　这次林绾绾不像是以前那样，得到抱抱后安心的睡去，而是在那颗砰砰乱跳的心脏没有乖乖安静下来之前，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我害怕。奥斯瓦尔德。”女孩抱着他，身体因哭泣和恐惧不住的颤抖，泪珠自那双黑色的大眼睛里汹涌而出，滴滴答答落在奥斯瓦尔德昂贵的的绸缎睡衣上。

　　然后奥斯瓦尔德用了毕生所学近二十种哄孩子的方式来安慰这个女人。直到她不再哭泣乖乖躺下盖上被子。

　　可绾绾仍旧一夜未睡，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那个女人的脸，就这么睁着眼睛挨到天明。

　　只是匆匆一瞥，怎会梦见？绝不是出于醋意，哥谭市长地位之高，整日名流聚集，各式美女围绕献媚，那些女人当然知道林绾绾存在的前提下也不乏以身犯险，而正主林绾绾只是因为一个告别吻而心慌意乱，那样未免太过小气，即使她是那样的爱奥斯瓦尔德。

　　可那个女人不是。她和别人不一样，不是刻意的勾引，只是一眼，林绾绾就知道，出于女人的第六感。

　　一颗心悬浮着，总之是很不好的感觉。

　　天大亮，奥斯瓦尔德起床换衣服，对着镜子系领带，平日里都是林绾绾甜腻腻的从床上爬起来为他系，很多时候还睡得迷糊，系完就直接倒在他怀里继续睡去，真的是很无奈，但这个女人就是热衷这件事。

　　今天没有动静，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大概是昨晚因噩梦没睡好，小身子还埋在被子里。他默不作声地，怕吵醒她，因为长时间没系领带手有点生疏，似乎有点紧，他松了松领结扣让自己舒服一点。

　　“奥斯瓦尔德，昨天送你回来的那个女人是谁呀？”

　　闻声，奥斯瓦尔德穿外套的身子僵了一下。

　　这个顿住的动作根本不是因为问题本身，而是他发现这个女人根本没睡着。

　　“哦，亲爱的，你没睡吗？”

　　他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床上的女人背对着他，只是敷衍的嗯了一声，因为她更注重所提出问题的答案。

　　“哪个女人？昨天？”奥斯瓦尔德穿好外套系扣子，脑子不停回忆着昨天是谁送他回家的，最后恍然大悟，“呃，你是说索菲亚吗？”

　　没有任何表情，毫无隐瞒状态。

　　“我以前怎么从没见过她？”

　　她声音清清淡淡的，林绾绾这样问是出自于担心奥斯瓦尔德的安危，因为那个女人带给她的感觉很危险而且她还做了噩梦。

　　而奥斯瓦尔德却自然而然的理解为林绾绾在吃醋。

　　他恰巧系好外套的最后一个扣子，对着镜子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薄薄的嘴唇轻抿着，弯成一定弧度，眼眸微眯，淡蓝色从里面溢出来。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说，然后回过头去看林绾绾，“放宽心，科波特夫人。”

　　【31】

　　某高级餐厅内。

　　索菲亚依旧优雅的笑着，将精心准备的辣子鸡叫服务员送上来，奥斯瓦尔德对她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然后挥手示意一旁的贴身保镖先试了毒，自己才去品尝。

　　“味道怎么样？”

　　鸡块才入口，奥斯瓦尔德呛得直咳嗽，他紧忙拿餐巾纸捂住嘴巴吐了出来:“哦，这大厨的辣椒这真没少放。”

　　索菲亚略显尴尬:“那，除此之外呢？”

　　“还算上的了桌吧。”他说，然后将餐具放好，打算离开，“我吃饱了，非常感谢你来见我，法尔内科小姐。”

　　“也非常感谢你家族的支持。”他又补充了一句，并且声音提高，很明显这句话是对餐厅内所有人说的。

　　当然，奥斯瓦尔德目的就在于此。如今的科波特与索菲亚，就犹如当年的法尔内科和菲什，相互利用，共同前行。

　　不过索菲亚可不这么认为，她见奥斯瓦尔德要离开，紧忙说道:“哦，你还没尝过菜炖牛肉呢！我保证美味。”

　　奥斯瓦尔德做了一个为难的表情:“如果要是和辣子鸡一样，我想还是算了吧。”

　　除了必要的交涉，他可不想和这个女人走的太近，毕竟混迹□□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女人不是什么素食主义者。

　　“这可是餐厅特色菜，尝一下吧。”她带着乞求的意味。

　　奥斯瓦尔德想了想，还是让保镖试了毒。

　　然后索菲亚盯着他，见他吃下第一口。

　　牛肉入口，顿感不妙。

　　这味道简直和已故的母亲做的一模一样！

　　索菲亚看着对面这个男人惊惧的表情，满意极了。

　　“失陪。”奥斯瓦尔德转身就走。他似乎有些控制不住内心的某些情感，又或者发现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要可怕的多。

　　“因为我听说你母亲是匈牙利人，我以为你会喜欢你家乡的味道。”她追出去解释，脸上表情慌张又无措。

　　他没有停下，不顾及马路是否为红灯径直闯了过去。索菲亚在后面追他，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差不多一条街，奥斯瓦尔德才停下，终于忍不住怒意。

　　“够了，你真以为这是巧合吗？”

　　“什么？”

　　“说实话吧，法尔内科小姐，你费尽心机的讨好我，到底存在什么目的？”

　　——

　　另一边，林绾绾望着阴沉的天呆滞了一会，然后跑去拿了一把雨伞出门。

　　奥斯瓦尔德今天的行程只是约一个朋友吃饭，他说会早点回家，于是只带了一个保镖。但林绾绾发现已经按照他说的时间过了一个小时，依旧不见他的身影，大概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

　　可是马上就要下雨了，她想了想还是要为他送去一把雨伞，只是叫派人亲自送到他手上，她不去打扰他，但想在外面偷偷看一眼，确保他的安危。

　　她真的是被噩梦弄怕了。

　　“夫人，你要出门吗？我送您。”

　　“好。”

　　坐着私人汽车一路到了奥斯瓦尔德说的餐厅，但司机下去之后又返回来。

　　奥斯瓦尔德并不在。

　　林绾绾坐在车上沉默了一会儿，她想，假如真是遇上了什么事情的话，每次奥斯瓦尔德心情不好，都回去同一个地方喝闷酒。

　　“掉头，去冰山俱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