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木有知》海绵宝宝最爱小窝啦

5、第 5 章

　　闻言，我赶忙打坐试探了一下内息，从怪物那儿吸收来的戾气果然已被凝练至丹元内，且这颗丹元现在移至我的心口处了。虽然只有指甲盖那么丁点大，但我也可以假装我是“有心”之人啦！现在的我全身都舒坦极了。
　　我不禁露出惊喜的神色来:“城主有没有留下书给我？”
　　狗才用它的毛爪子挠了挠头，为难得回想:“好像……没有吧？”
　　罢了，我也就那么随口一问，万一他又送我一本书了呢。
　　我起身下床，想出去溜达溜达，看看能不能找到鬼手。我们总是一起出门办事，朝夕相对的，她这会儿不在我身边，我还有点怪想念她的。
　　我说过了，枉死城终年灰不隆冬的，于是我于颜色鲜艳的东西免不了多看两眼。这不，我才打开门正欲迈脚，就看见了“颜色鲜艳”的城主大人。
　　城主大人仍旧穿着一身紫色长袍，上面用金丝绣的大朵曼珠沙华栩栩如生。
　　他站在廊下看着满院子的水晶兰，静默不语，清冷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使妖冶的侧脸都梦幻了三分。
　　我记得水晶兰有个传说。
　　说是华夏国有个公主心地纯良，和国师的儿子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某天，邻国的国主路过华夏国，对貌美善良的公主一见钟情，于是要娶她为妻。公主不愿与恋人分离，那位国主便对华夏国发起了战争，攻破了她的城池，射杀了她的恋人。她那年迈的老父亲，华夏国的国主，不堪国破便放火烧了皇宫身亡。公主拿起恋人送她防身用的宝石匕首走上了城墙，字字泣血地说道：“卿不负吾，吾不负国。”然后抹了脖子跳下了城楼。
　　我听到这个点的时候还向鬼手点评过：“她是嫌自己死得不够透啊。”
　　鬼手冲我翻了一个青眼。
　　当然，公主就是不同于常人，她落地后尸身化作了一地晶莹的水晶兰。臣民们悲泣不已。邻国的那位年轻国主也沉默哀痛，准许华夏国的臣民对着这片水晶兰诵唱三日超度公主的亡灵，并亲自捧了一株水晶兰养在王宫里。然而三日后公主化成的水晶兰全都湮灭为青烟消散掉了。
　　此后，世上也再无水晶兰。
　　我从房里出来就见着这么幅人花相映的情景，赶紧低头对狗才轻轻地“嘘”了一声，然后朝着拱门做贼般一步一挪，真快赶上猫了。如果他并非总是冷着脸，说话的语气再温和一点，我大概也不会老是怕与他碰面了吧？
　　眼看快转弯了，我提着的那口气也快憋不住了，便想一个跨步跳出去。
　　他却骤然出声:“站住！”
　　我就那么尴尬的在半空中回头转身，要不是我眼疾手快，准得摔倒！
　　狗才受了不小的惊吓，直接“嗷”一声窜得老远，一溜烟跑出了门外。
　　这没义气的狗才。
　　“城主大人？”我讪笑着看着他，“这不是怕打扰到您欣赏花么，小的才想出门让您清静清静。呵呵，您有什么事吩咐？”
　　他眯起冰冷的眼眸要笑不笑地望过来，我吓得心都紧了。呸呸，那颗假“心”才不会心紧呢。吓得我出了一脑门冷汗，只好乖顺无比地垂头盯着脚尖。看啊看，发现鸦青色的靴子上有灰，便小施法术将灰抹去。
　　“过来。”城主大人冷冰冰的声音如寒水击雪石。
　　我飞快地抬头看他一眼，见他神情里有一丝不耐烦，便赶紧跑过去在他身后站好。
　　“手。”他又伸出手来了。
　　我双眼下意识快速地扫了一眼他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头，大脑还未作出反应，手已经搭上去了。
　　又是清脆的一声响。
　　“啪”。
　　我这下不敢抬眼看他的表情了，只盯着我们交握在一起的手，像两根藤蔓似的缠在一块儿的。
　　我想起上次探他记忆的失败，不信邪地又试了一次。然而还是没什么收获，依旧只看得到一堵白色琉璃般的墙。
　　还好这次有心理准备，我倒也没多失望。
　　他松开了我的手，广袖一拢将手背在身后，淡淡地睨了我一眼：“上次给你的书没勤加练习？”我赧然:\"修习了，就是进度比较慢，才练到第五章。”
　　空气有一刹那的凝滞。
　　我被他散发出来的压力压迫地不敢抬头，只好盯着他的靴子看。他紫色衣摆上是鲜红的曼珠沙华，衣摆下露出一双墨色缎面的靴子，上面绣着青色藤蔓的图样，合起来看就像是花叶相映的景色。
　　我突然觉得城主大人是个很有趣的人，喜欢挽留逝去的水晶兰，喜欢让花叶不相逢的曼珠沙华以别样的方式相逢。
　　我都有点同情他了，于是我抬头看着他说道:“我也不想学得这么慢……那我以后练快点？”
　　他挑了下眉，转身看向水晶兰:“不必了。”
　　我讷讷不知该如何接他这句话了，只好木头一样杵在他身后，也望向那片水晶兰，心里暗想:城主大人应是有个爱极了的心上人吧。以及，这些花是如何做到常年不败的呢？难道和曼珠沙华一样要花开一千年吗？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鬼手又是一脑门汗地跑回来禀报:“见过城主大人，战将军又来了！”
　　他听到后，广袖一甩，便斗志昂扬地迈步出门，见我跟上前，瞪了我一眼，还给鬼手留下一句:“守着她。”
　　我只好停步。
　　鬼手领命:“是。”
　　看城主出了门，鬼手不禁冲我呲牙咧嘴:“你干什么又招惹他了？”
　　我:“……”天晓得我哪里惹着他了。
　　说实话，我现在觉得城主也不是那么可怕。于是我怂恿鬼手:“咱俩跟上去瞧瞧？”
　　鬼手一脸正气凌然:“你怎么可以违背城主大人的命令呢？！你这样做好吗？”
　　我一颗心都提起来了。啊呸，又忘了我没有心。她居然义正言辞地训我……
　　谁知她气势一收，换了一脸兴奋的表情，把头凑过来说:“那咱走吧？”
　　这才对嘛。我松了口气，紧跟着点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