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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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转移芥川之后的混乱，白石律没有参与，她围着医疗班打转已经足够忙了，分身乏术，不过听别人给她讲，大概就是“你不适合黑手党！”“但是我绝对要救前辈！”然后“砰砰砰砰”一阵混战，最后过五关斩六将打出“Winner”通关。
不然无法解释今天樋口一叶怎么一大早就在病房里围着芥川团团转，而不是被港口Mafia大楼的守卫叉出去。
白石律点了点手边堆起来的一摞病历本，抱着手臂，手里的笔转了几圈，扭头问一边整理病例的后辈：“最近病例是不是少了一些？”
后辈“啊”了一声，从柜子里翻出另外一本记录本：“好像确实……少得不是很明显，但是如果进行长期对比的话……这——这好像是个很大的差距？！”
白石律轻轻“嗯”了一声：“让大家都小心一点吧，注意安全。最近港口Mafia会比较乱。”按照白石律的经验，在大动荡之前，人手收缩归到中央，不必要的活动都会减少，又为了不让外人察觉大的变动，因此减少会不露痕迹，徐徐图之，白石律经历得多了，外加中原中也那边的信息时不时流到她这边，虽然中原中也也会有意瞒住她一些信息，不过……白石律察言观色的能力，一向很高。
接下来的事情，果然不出白石律所料。
虽然白石律再也没有被外派工作，但是缓慢的人手收缩、病例减少之后，一切仿佛黑洞不断收缩，直至极致，最后爆裂开来。
是越来越紧张的气氛、越来越多被抬进来的抢救人员说明了一切都是那么紧张。
手机不再热热闹闹，操盘手开的盘参与者寥寥，皮皮虾池塘已经好久没有怎么沸腾起来了，甚至有些人的头像永久地灰了下去。医护人员的群也很少有消息，大家都忙到无法去查看或打字。
气氛压抑着，沉重到了呼吸都要放轻微的地步。
后来有一天，白石律前去中央大楼，身边路过的几个人的窃窃私语飘到了她的耳朵里——尾崎红叶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许多天不见人影。
另一人要他别再继续讲下去，这些还都是对外禁忌的。
白石律抿了抿唇，她握了握手，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去了中原中也的办公室。
她知道她不能向身为五大干部的中原中也询问上面的想法，作为女朋友也不想让中原中也为难，但是她仍然担心红叶的安全。
明明刚刚确定了关系不久，但是在动荡又危险的港口Mafia，片刻的普通恋爱都是奢侈，两人之间不仅仅有要共同面对的危险存在，潜在的鸿沟还有身份差别。
两人面对面站着，都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中原中也手指微微蜷缩，他烦躁地揉乱了自己的一头桔色的头发，搭在颈边的一束从肩上滑落，他焦躁不安，不知道该怎么跟白石律说明现在的情况，他得到来自森鸥外的命令是那样的，但是他又知道白石律在担心什么，也不想让她担心。
白石律静静地盯着中原中也看了一会儿，忽然就松了口气，笑了出来：“中也，冷静一些。”
她说话很慢很慢，又很轻很柔，只有寥寥六个字，但是却有着神奇的魔力。中原中也终于冷静了下来，他看向自己的女朋友，很多人说白石律是他中原中也的灭火器、镇定剂，这些都不是瞎说，只要白石律说点什么，中原中也总会听的，总会被安抚下来。就像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找到了能严丝合缝地、完美无缺收纳它的刀鞘。
白石律伸出手去，拉了拉男朋友的手：“我不问了，你也不要觉得有压力。是我突然想通了。”
中原中也看着她，眼睛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白石律慢慢地说：“我刚才看着你，就想，知道又如何？首领的想法是不会变的，而且……如果是红叶她出了问题，只有我会担心她吗？”中原中也注意到，白石律对尾崎红叶的称呼变了，此刻，他终于有了一种实感——身量娇小又看上去横冲直撞的白石律，实际上是比他和红叶都要年长的，她所经历的那些，全都化作了自我的经验，沉淀在心底，不引，便不发。
白石律顿了顿，浅棕色的眼睛对上那对蓝宝石，中原中也看到她的目光一片清明，透彻如同她江南水乡的那片泛舟的湖。他极爱白石律的眼睛，那样温柔又包容，真挚而无阴霾。不，其实白石律整个人都是如此。
白石律看着中原中也的眼睛，认真地说：“不只是我，还有你，中也。我跟红叶有感情，难道你就没有吗？你几乎是被红叶带出来的，红叶可以算是你半个母亲，如果她出事了，你会很着急，比我还要急。”
“有你呢，中也。所以我就不再问了。你也好好工作，要小心，虽然你非常非常的厉害，但是也要注意身体，现在比起红叶，我更担心你。”中原中也一直在港口Mafia按兵不动，白石律多多少少能猜到，他应当是被要求原地等待，也就是说，中原中也身上的重担，比谁都大。白石律为数不多的特例，是来自森鸥外授意的，医疗班组长的特权——对中原中也完全开放异能后的情况的了解。那对身体伤害很大，她不可能不担心，以前只是拐弯抹角地关心，作为一个医生的例行，而现在，她可以将自己的担忧正大光明放到台面上来。
中原中也环抱住她，下巴搭在她的肩上，手收紧。形式确实十分紧张，森鸥外要他时刻待命，他紧绷着那根弦，但是白石律过来了，带来了她柔软的爱意，这样的爱意让中原中也感觉，每分每秒的空气都是甜的，只要视线里有她在，就足够。
“最近你不要回家了，比较危险。”
“我知道，最近我会在港口Mafia，已经打过申请了，这里有我的临时休息室。”
“上次说的刀，我给你找来了，要带上。”
“好，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藏刀的方式我还在练，十次里已经能成功两三次了。”
“你练得好快。”
“那当然，我的男朋友是中也你嘛。”
“那个……律。”
“什么？”
“这次事情过了之后，你搬过来吧。”
白石律沉默了一下，她细细地想了想，点头：“嗯，好。”
中原中也的一声轻笑在她的耳边滑过，她拍了拍对方的脊背：“那我先回去了，你要保重。”最近她很忙，电话都没有时间接，中原中也也是。
中原中也从抽屉里将定做的短刃取出，一共十二柄。十柄小巧得很，每柄大小不过小指两个指节大小；另外两柄则是有并拢的两指宽，每一柄都覆有轻薄的外鞘。
白石律接过来，这十二柄短刃做得精巧无比，拿过来后，加起来的重量大概不过两个苹果，分散藏在身上各处极为容易。
白石律摩挲着这十二柄短刃，任由中原中也帮她在身上藏好，外褂、衣领、领带、腰带、小臂、鞋底。
藏好之后，中原中也终于松了口气：“工作加油啊，律。”
白石律笑笑：“嗯，你也是。”
眼下，什么纠结懊恼，全都要也必须要抛在脑后，两人默契选择了将恋爱按下了暂停键，专心于眼前的山雨欲来。
外来的搅动风云的组织名字叫“组合”，这是后来白石律才从中原中也口中知道的消息。
因为那之前，横滨已经乱做一团了。
到处都是痛苦的喊声，混乱、暴动、无序……
身在港口Mafia大楼内，才觉察得到里面是多么安全。
当然，也并非完全安全。
“这几个家伙出现问题了吗！可恶！”有些人的脖子上出现了紫黑色的手掌印记，他们无知无觉，肆意对身边的人造成伤害。
“医护人员还有伤患全部避难！”留守在大楼内的港口Mafia人员大声嘶吼，无可奈何地将黑黝黝的洞口对准了自己的同伴。
但是，医疗班中，仍然有人不知为何中招，曾经救命的手术刀和针筒，成为此刻伤人的利器。
伤患无法挪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那狰狞的脸，和落下的寒光。
“家里人说过，如果要在港口Mafia生存，什么都要会一点。”
另一只手的速度，比落下的手术刀更快。
白石律及时截住了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掰，直接脱臼了对方的手腕，手指间银针根根落下，扎在穴位上，将对方钉住动弹不得。
这是她的父亲教她的，那个总是吊儿郎当拿女儿扎针的白川，在白石律包袱款款前往港口Mafia任职之前，特地把女儿从日本叫了回来，就为了教她这一手。
甚至把白石律的三爷爷和三叔叔拉过来给她做了紧急训练。
白石律最近重拾了这一手，临时抱佛脚的结果，勉强可看。
“把单独病房的房门锁死！！其余伤员和身边的医护人员相互注意身边情况，去医疗仓库！保护上杉咲前辈！！记住，锁死仓库，等我们通知再出来！！”作为珍贵的异能者，上杉咲并没有任何战斗能力，无法留下来帮助白石律。白石律一边在嘈杂的混乱中大声嘱咐，一边反扣住了另一名轻伤病患的手，却又一时无法察觉，被另一个医护人员用针管捅伤了手臂。
“没有异议，这是组长的命令！”白石律倒吸一口凉气，声音打颤，“我没空保护你们，走！！”
几个仍然留有战斗余力的轻伤病患则是留了下来，帮助一起抵挡。
“可恶！七年，别说打架了，翻墙我都翻不过去，关节都迟钝了！”白石律将手中轻伤病患的手狠狠一推，又对着对方的腰部踢了一脚，直接踢得对方一个趔趄扑倒在地，旋即反手肘击袭击她的医护人员，将对方逼退后抓住扎在手臂上的针管，直接拔了出来。
她的手拂过藏在手臂处的那几柄短刃，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拿出来。
中原中也知道她不会杀人，她从未杀过人，因此十柄小短刀，伤大于杀；两柄短刃，也是出其不意的效果更大。
眼下面对的是毫无意识的人，短刃对他们没有作用，而白石律手中银针也所剩无几。
“尽量不要伤了他们，医疗班武器只有手术器具，如果必要……”白石律嘶嘶抽气，勉强压下被针扎穿手臂的痛感，她从牙关挤出几个字，“打到半死。”
“早知道当年听三爷爷的多学两招！就不该因为太辛苦而耍赖！”白石律将挂在腰间的银针全部掐在指尖，对着几个尚有余力的轻伤病患说，“拜托你们尽量压住他们，我来扎针！”
“那就拜托你了，白衣天魔！！”都是一起淌过火线的矫情，如果可以，没有人愿意手上沾染自己兄弟的血，白石律能暂时解决这个问题再好不过。
所幸医疗班中招人数并不多，伤患和医疗班人员多在室内，在这场梦野久作引起的暴乱中，鲜少接触到植物的存在，因此在清场之后轻伤病患的帮助下，没有什么战斗力的中招人员被直接按倒在地，一个个被白石律在身上各扎了几针，远看去一个个身上闪亮亮的，仿佛身上无端生出几根骨刺。
白石律还没来得及庆幸这边已经压住，只听本来被锁死的医疗班大门，传来砰砰的砸门声。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港口Mafia大楼外侧的防线，进入港口Mafia最重要的一道防线，被攻破了。
TBC.
作者有话说第41章 第 4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