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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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会用到曾经震撼我的一个小众的东西——生态缸，这里给大家推荐一下生态缸的视频。
推荐的……不过我个人觉得看了还好，大家酌情吧？
生态缸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微缩景观，是水景微缩，大概需要水草、小鱼小虾苹果螺和池塘水等等组成一个循环，这个循环不需要喂食，只需要足够的日光照射，不过需要几个月定时换一下水清理一下藻类。
拜托了，请务必看看生态缸，我就是被它震撼了，写出这一章真的需要跟去看看生态缸跟它产生共鸣。
我的人生理想之一就是在房子里放一个生态缸！！！
第20章
集市热热闹闹，中原中也说实话有点不适应。
“但是集市就是这样的。”白石律还拉出了打死不肯出家门的二师兄，就为了让中原中也体验一下中式集市。
其实大概也跟日本的庙会差不多吧。中原中也这样想着。
白石律已经蹲在摊位前了：“诶，师兄快看，我可以买吗！！”篮子里的小兔子挤挤挨挨。
二师兄瞅了一眼：“挺可爱的，想要？”
白石律充满了感情的双眼闪闪亮：“麻辣兔头！红烧兔腿！三师兄最棒！”
二师兄面瘫脸：“哦，那你看看大的肉食兔子，行行好放过这些小的吧，要养大等你吃，你猴年马月能回来一次。”
白石律扭头就去问大兔子的价格，直接买了三只，两只递给二师兄，一只给中原中也：“中也先生，试试提兔子！”
中原中也有些不得其法，他听说兔子的腰都是豆腐一样脆。
“捏耳朵捏耳朵，不是捏我手指，往下一点点，对！然后另一只手托一下腿，不托也行！”
中原中也摸过兔皮的衣服，却没摸过活的兔子，略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只肥嘟嘟的肉兔子。
“二师兄，中也先生是不是还蛮像那么回事儿的？”
二师兄直接两只兔子丢进笼子里，又把中原中也解救了下来：“最起码他抓鱼比你强。为什么每次让你去抓鱼，你都失败？”
白石律双眼亮亮地去买了三个煮玉米，一人一根：“人有所长！”玉米软糯，咀嚼的时候还带着甘甜。
“二师兄，现在有玉米杆子吗？”
“这季节哪有。”
白石律遗憾地对中原中也表示了可惜：“玉米杆子跟甘蔗一样很甜哒！”
中原中也则是对叫卖的水果表示了好奇：“这么便宜的吗？”他这几天也对这边的物价有所了解，因此对这些食物的价格十分惊奇。
“国内大家什么都种，适合种的地也广，而且什么地方适宜什么都不一样，所以我们蔬菜和水果都很便宜！中也先生有什么想吃的吗！”
中原中也，平时并不怎么喜欢吃水果，因此，并不怎么会挑。
二师兄看了中原中也一眼，笑道：“领导，不用担心，让她挑！小律最喜欢吃水果了！她会挑也会吃。”
白石律挑挑拣拣，抱着一大堆水果回来了，还塞给中原中也一瓶看上去很廉价的果汁：“是鲜榨的甘蔗汁，这个时间的甘蔗可能不是很甜了，毕竟是春天尾巴，有甘蔗真的很难得了。我知道看上去很廉价，但是是新鲜的。毕竟不可能用水晶给你打造一个杯子放甘蔗汁嘛。”
中原中也试探性地喝了一口，黄绿色的液体并不澄清，却一点都不难喝，有点点的甘甜。
“喝不完很快就氧化了，喝不了不要觉得可惜，那时候就是坏了。”
白石律扒拉了一下袋子，数了数买的水果：“没有再要了，二师兄要买点菜吗？”说着，从袋子里揪了一个枇杷剥开递给中原中也，示意他尝尝。
“没有了，不过你之前最喜欢的花鸟鱼市两年前又搬回来了，东西给我，你们去看看吧。”
“诶，又搬回来了啊……搬走了也就五六年，看来还是老地方比较适合他们吧。”白石律没有想太多，将袋子交到自己师兄手上，“你不早说，我们应该先去看，回来再买的。”
二师兄仿佛没有听到抱怨似的：“刚想起来，再说你给领导当翻译不也一样，他总不能一直依靠我的异能吧。”
白石律嘟嘟囔囔：“反正就是几天，依靠有什么关系，听不懂别人讲话太痛苦了好吗。”
二师兄全当没有听到白石律的嘟哝，大包小包地离开两人视野范围。
没有了二师兄的异能，中原中也身边又恢复了无数马赛克包围他的时候，他把果核和果皮丢到垃圾桶里，咀嚼了甘甜的果肉后问白石律：“你刚去日本，就是这样吗？”
“差不多？不过还是有学一点点的，但是学跟用是两回事，尤其是你跟别人交流的时候，别人又不会等你慢慢想这个句子语法词语都是什么。”
白石律摆了摆手，转移了话题：“这个花鸟集市很大，我小时候喜欢过来逛，但是从来不买什么……那对八哥和家里的猫除外。狗是亲戚抱来养的。”
白石律说集市很大，那就是很大。
中原中也看到了五彩斑斓的金鱼，肿眼泡的、大肚子的、尾巴开花儿的；看到了很多乌龟，大的、小的，绿壳的、黑壳的；还有很多的猫和狗，什么品种都有。
一个不起眼的小店里，藏着仓鼠、龙猫、松鼠、蜜袋鼯还有鸽子。
一个大大的店里，只有少少的几只雪白或花斑的貂。
还有一家店，有一个巨大的生态缸。
那是一个纯然绿色的、柔和的王国。
水草繁茂，柔软的、发丝一样的细细的水草从满覆绿色的泥土里向上生长，轻轻柔柔地舞动，舞动得很慢、很慢，仿佛一个生命在一呼一吸。丝滑柔软的细藻间，小鱼和小虾藏在其中，一下一下地游动，近乎透明的小鱼和小虾也透出绿色的勃勃生机，吸附在缸壁上的苹果螺缓缓地挪动。远远地看去，整个缸如同一座微缩的沉睡的山；凑近去仔细打量，才会看到藏在其中的生命。它们是那样安静，没有一丝声音，在无与伦比的宁静中，不受任何打扰，就这样成为一个小小的整体，普通平静地活着。
一朝一夕，一花一叶。
王国不需要加氧泵，没有任何气泡的声音，也不需要喂食，自成一个循环。
它便是那样一个，轻轻的、静静的、柔柔的、悠悠的存在。
仿佛一个没有声音的歌唱家，用他的眼神和肢体，用除了声音之外的一切，告诉这个世界他有多么热爱生命。
中原中也屏住呼吸，突然地抓住了白石律的手，攥得很紧。
白石律回头，轻声问他：“中也先生？”
中原中也依然死死攥住她的手，咬着牙：“我……抱歉。”中原中也狼狈地扭过头去，他不想再看了。
白石律只是静静地看他，绿色的缸映着她棕色的眸子。
中原中也低头，他没有戴手套，手攥住了白石律的手背，把她的手整个包裹起来：“它……很好看，但是它太安静了，我讨厌这么安静。”
白石律明白了什么，带着中原中也从生态缸边上离开，中原中也耳边仿佛立刻涌入了无数声音。
白石律的声音掺杂在这些声音里，有些被淹没到难以听闻：“您听，这样会好些吗？”
中原中也轻轻吐了口气，手微微放松，却没有放开白石律：“是的。”
白石律转过身，拉中原中也在店铺外的长椅上坐下。她垂着眼睛，手指轻轻在衣襟上摩挲，她方才见到的中原中也是那么脆弱、那么狼狈，他在逃避什么呢？白石律觉得，她大概明白。
也许她自己的分析有些矫情和故作小清新，但是即便如此，她也认为中原中也就是诞生于剧烈的花火之中的，生于斯、长于斯。他本身也是闪耀暴烈的火焰。
因而他不习惯，或者说有些排斥那种太过认真缄默书写的生命体：
没有嘶喊，他就无法探知；没有硝烟，他就不知所措；没有挣扎，他就无处栖身。
白石律看着中原中也，看着这个比她小了三岁却背负了一整个生命长度的痛苦的年轻灵魂，它是纯粹的、剔透的，却又是那样伤痕累累的。
白石律伸出手去，将那记录了无数血泪却澄澈如初的蓝色眸子遮住。
“闭上眼睛，中也先生。”白石律感觉得到小刷子一般的睫毛在她的手心扫过。
“您还记得吗，我家后山的那颗树，树上有喜鹊窝，我跟您说过，喜鹊喜欢刨种下去的种子吃。”
“我们昨天去坐船，您还问我水里有没有鱼，我说抽空带您去看鸬鹚是如何捕鱼的，那种鸟有很大很大的扁嘴，像是个大袋子。”
“今天我们在集市，您看到了吗，沿街的大家，他们手里的食物都还是新鲜的，那些水珠，是清晨薄雾凝聚而成的。”
白石律的声音轻轻的，仿佛是在诉说一段悠长的美梦。
“我们就是如同那个生态缸一样，在静静地生活。”我们所有的人都是这样普普通通地生活，或许为生计发愁，或者为成绩苦恼，亦或为感情所困。不论站在远处向这边眺望，站在桥上向桥下欣赏，还是立在山头向山下回首，我们都是这样静静地扎根在我们立足的地方，出生、成长、长眠。
“这样的生活您从未有过接触，所以您有些恐慌。但是您在我家适应得很好，我想，您只是还没有理解它们。您看到了吗，这一路过来，我曾经的生活，就是这样日出日落，安安静静。”您背负了责任、爱、希望，这些让您一路如同天神降临，凛冽辉煌。您曾打马纵横过万家，却仍旧漂泊无依宛如浮萍，您面对不属于您的平和的生活手足无措，不想毁坏却也无法融入，恍如迷途稚子，天下之大，无处为家。
白石律松开手，对方蓝宝石一样的眸子带着无措和迷茫，她把自己心里的话都讲给这个渴求栖身之所的孩子去听：“您是披袍加冕的‘羊’之王，是铠甲铮铮的港口Mafia干部。无论是哪个，您都从来没有经历过我曾经的生活。”
“我代表了底层的、普通的，却也不是您曾经生活的那样挣扎可怖的底层的，最普通的、平凡又认真的生活。”
枪林弹雨、披荆斩棘，一路烈火高歌，所以面对一个柔软到会被轻易捏碎却又温柔把心捧给您的世界，您会不知所措。
不过没有关系，您是那样好的人。
万物生灵会给您这样好的人，最真诚的祝福和庇护。
而我，则是祝愿您有那样的年华，愿您闲时狂歌纵快马，醉卧繁花枕千红。
“中也先生，如果您还愿意，我家随时欢迎您来做客。”白石律说。
也许这个世界对您便是如此要求的，希望您在磅礴暴雨中、在尘嚣滚滚里拖着疲惫的身躯前进，那么至少，我愿意为您提供一个小小的休憩角落，等您从睡梦中苏醒，身上的衣服被阳光充盈，摇手送您继续远行。
中原中也勾起嘴唇，再一次紧紧攥住了身边之人的手，仿佛已经将她紧紧攥在手心：“啊，你说的，说好了。”
我的世界里，仿佛只有你，是唯一的发光体。
我在我的世界里，建造我所栖居的城堡，用硝烟烈火为我增添音乐和干涸的空气，用荆棘玫瑰为我做出铠甲，用红酒烟草庆祝胜利。
但是只有你，在我栖居的城堡外，像是那个生态缸，绿色的水草缠绕住荆棘，清澈的水滋润烟火的空气，小鱼小虾躲躲藏藏遮遮掩掩，最终仍然是一路铺洒遍地绿织到了我的脚下。
然后对我说。
累了吗，要躺下吗？
我躺下了，
柔软接纳了我。
我愿意就此溺亡于致命的温柔里。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