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分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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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上泥土地，明山一众人立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郑明愈只觉得眼前晃过什么，下意识地伸手一接，便听得逍遥说道：“这刀柄你们不妨留着，兴许能参悟些什么。”——纵使没了刀身，山刀毕竟是世间绝品。
逍遥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打破了明山子弟心中徘徊不去的怅惘。郑明愈最先反应过来——其余十几人陆陆续续地跟上——他们立定、站好，向逍遥两人深深地作了个揖。
“这次我们得以破阵，二位功不可没。若二位有什么需求，我们——”
郑明愈话还没说完，只听得一阵传讯响起：
“小兔崽子们，你们都死哪儿去了！”
“掌门！”“师父！”
那人的声音中气十足，尤其是开头几句带了十足十的威势。他嘴不停蹄地训着，偶尔有弟子弱弱地回上几句——也是，哪怕是这些“德高望重”的老家伙，任其看到一串命牌齐齐熄灭又复燃，也要大吃一惊。
“你们师兄都被我赶出去找你们的尸首了！结果你们跟我说你们只是进了个秘境——我这把老骨头下次倒要来看看是什么秘境！现在你们都滚回来吧！快点！”
传讯戛然而止。
郑明愈摸了摸鼻子，看了逍遥一眼，有点尴尬。逍遥只是微微一笑，她分明看到，这群子弟虽然面上有被训话的悻悻，但身子骨放松下来，眼中也满是安适——这是有摇篮的婴儿才会有的神情。
“我们没有什么需求，只是有一个问题想请教。”
“你说。”
逍遥眨了下眼，抬头仰望，说道：“最近，不周山怎么样了？”
“不周山……”郑明愈思索了一番，看到周旁人示意突然明白过来，答道，“你是问神剑出世的消息吧？确实，因为前段时间不周山下的河水上涨得厉害，这个传闻闹得是沸沸扬扬，但我们路过时听说，这几天水位基本没什么变化。”
逍遥的心一跳，但面上不显，只是道了句谢。
“那我们就先离开了。”郑明愈带着一众人向两人点头示意，便转身准备启程了。
已是走了一段距离——只是尚处在逍遥的视线中——慢慢悠悠缀在队伍最后的方明一突然一跺脚，轻巧地跑了回来，凑到逍遥的耳边说了什么，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跟上了队伍。
逍遥笑着，看着即将隐入黑暗之前的最后一瞬，方明一抬手抹了抹自己的脸颊。
“走吧，大一，”确定对方已远离，逍遥拍了拍大一，说道，“走吧，我们回去。”
她现在的心情不错，或许是因为心中重燃起的那一点点希望的火光——或许，或许还来得及。那么如今，她就踏踏实实地过好每一天，来为未来的启程做好的准备……纵使错过，也亦无悔。
这一次被困阵中的经历带来的心境的提升所造成的影响是隐晦而又深远的。逍遥依然怀有执念，但她对于“追寻”本身的价值有了新的体认，“目标”的是否达成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重要。
同时，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也润及了她对武学的理解。
“第二十天。”
逍遥摩挲着树皮上的正字划痕，最初几天的印迹已经很淡了。她嘴中默念着，提起手中的剑开始晨练——这也是方明一的启发。
手忽提忽落，脚步忽前忽后，剑忽劈忽刺，一遍一遍，在看似千篇一律的重复中，这些最基本的招式磋磨着美玉的瑕疵和蒙尘，在阴暗的边春森林里孕育着最亮的火种——正所谓“大道至简”。
纵使体内仍没有灵力的波动，逍遥似乎通过一种奇妙的媒介与天地相连接——与空气共呼吸、与湖水共震动。
舞毕。
逍遥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因为“月华”的原因，这十几天来她的确过得很清爽。
“大一，你真的不想来试试吗？”
她问始终候在一旁的大一——他每日都会来看她练剑，但不知为何，总是一副眉头紧皱的烦躁样，眼里却焕发着奇妙的光采，问他，他也说不出这般矛盾的原因。
大一一如既往地摇了摇头。
“嗯……”逍遥想到大一对剑似乎一直有点抵触，便将剑收回空间，看了看四周，随手拾起了一根细长的树枝，说道，“不如，你用这个比划比划？”
大一没吭声，逍遥便强塞给了他。
她一直这么坚持的原因也是看到，虽然大一的身材十分魁梧，但她直觉地以为他是块练剑的好料。
“你像我刚才那样往前挥一下。”
大一不情不愿地举起手，将木枝在空中划了划。
“不对，”逍遥走到他的身侧，抓住他的右手，手臂与手臂紧贴，说道，“跟着我呼吸——对，然后，这样做——”
抬起、落下。
几秒的寂静。
忽然狂风骤起！
循着木枝划过的方向，空气像是被撕裂一般朝两旁乱窜，无数的树叶齐舞，鸟儿飞离晃动的树枝，眼前的土地上蜿蜒出一道刻痕无尽地向影中延伸。
哪怕淡定如逍遥，此时也愣住了。
不仅是因为这超乎想象的声势——更是因为她握住的手臂传来的凉凉的体温，因为旁边这在夜里会丧失呼吸的躯体和她同样的呼吸节奏——她感到自己的心重重地一跳。
这时，一道尖利的鸟鸣响起。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分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