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揩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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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叶文坚持要吃肯德基，叶墨熬不过他，给梁冰发了微信，约在学校附近的肯德基见。
梁冰到的时候，叶文已经吃完在游乐场里和其他小朋友玩了。叶墨坐在离他不远的桌子旁看着他。
“叶墨。”梁冰坐下。
“你来了！”
“洗了个澡，所以来晚了。”
“没事，我也洗个了澡。”叶墨也不知道自己这话接的是不是有问题。
“不知道你吃不吃辣，我给你留个原味的汉堡。”他将汉堡推到了梁冰眼前。
“谢谢，我无所谓。”梁冰拿起了汉堡。
“可乐给你。”
梁冰吃着汉堡，叶墨看着弟弟，他们之间气氛变得安静。
餐厅里嘈杂的声音包围着他们。
没人再开口说话。
一个汉堡吃完，梁冰用纸巾抹了抹嘴，道：“叶墨，小文的病，可以治愈吗？”
叶墨将视线从弟弟那边移过来，眼神忧郁：“应该是不能。”
脸盲症虽不是绝症，却是世界难题。他也查过相关资料，目前无治愈方法。
“他现在住在哪里？”之前他提议让他们住在他家，他知道吗？
“我高中同学家，你见过的，李然。”他们还在他面前假装恋人的。
一想到那天，他像是抽风一样粘着李然，他都为自己的不要脸震惊。
好在梁冰这会儿对李然并未表现出兴趣。
叶墨继续道： “其实这个病现在来说，影响不大。弟弟最多就是记不住人脸，看到人会没有反应。但如果长大了，找工作可能会比较麻烦。”
这也是医生说的，脸盲症面临最大的问题是融入社会，如果将来连身边的人都不记得，怎么与他们长期相处？
“那你是何打算？”
“我吗？”叶墨看着梁冰。
他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前额的头发略微遮住了眉毛。之前被他看成吸血鬼的眼睛，今天却很清澈，没有杂质。
“好好照顾弟弟长大。”
是的，父亲去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要担负起弟弟的命运。
但他差点做了错误的选择。
“今天谢谢你，小朋友都很喜欢你。你很厉害。”
梁冰靠在了椅背上，吸着可乐。眼睛却也盯着在游乐场。
“啊。”叶墨转头看着他，略显拘束，“没关系，哪有那么厉害。不过是喜欢而已。”
还好是在外面人多的地方，要是在宿舍他对他这么说，他怕是要逃了。
今天一天梁冰都对他客客气气。现在还一起出来闲聊，今天之前他是不会相信的。
“这个十一放假你有安排吗？”梁冰转头看着他。
“嗯？”叶墨疑惑。
“是这样，学校一直有帮助一些相对贫穷的农村留守儿童。这次放假，学校组织一起去看望。送去一些学习用品，也可以给那边的小朋友上上课。”
“我想你一起去。”
认真到发光的眼神是这样的吧！
叶墨有失神。
他是在邀请他吧？是他想一起？今天开始他们的关系是不是近了一步？
他们俩什么关系？
“叶墨。”
他是在顾虑弟弟吧！
“这次的话，弟弟恐怕不能……”
“不是。”叶墨解释，“不是弟弟。”这个假期他和李然约好了，“我跟李然约好了，他帮我买了车票，我去他那里。”
李然料事如神啊！
之前他还觉得假期还早，谁会约他！
没想到最不可能的人出现了。
“是和弟弟一起？”梁冰问。
“嗯。”叶文当然要带着，“很抱歉。下次吧。”如果他去跟李然说与梁冰一起外出，他恐怕要气的跳脚。
现在还心急如焚的等着他去解释。
不过等到假期，他也不用再解释什么了吧，他和梁冰和解了，到时候应该没什么怨言要吐的了！
“那明天送弟弟回去，我和你一起吧！”梁冰突然转移了话题。
叶墨在他脸上并未看到因自己拒绝而出现任何变化。
“好！”
周日活动照常，因为有了周六的经验，今天对叶墨来说更得心应手。
但他发现今天的梁冰有些沉默。
结束一天的活动后，他们在学校附近解决了晚餐，今天是汪宇和张瑶一起，所以晚餐占用了一些时间，再送叶文回到李然家已是晚上七点多了。
跟李然的父母道别后，梁冰让叶墨陪他去一个地方。
秋天的夜静逸而祥和，时不时的有微风拂来。
秋天的夜空总蒙着一抹淡淡的雾色，神秘又令人期待。
叶墨和梁冰并肩走着，他没有问他要去哪里。
既然答应来了，跟着就是了。
看着越来越熟悉的景致，叶墨隐隐不安。
这是……
他自杀的地方？
来这里？
可他应该不知道他自杀的事吧？
不对，这里也是梁冰母亲……
踩着嘎吱作响的枯树枝，叶墨跟着梁冰站在了小河边。
河面上月影微微波动，不似他想自杀那天那般黑暗。中秋快到了吧！
可，为什么来这里？
余光看到梁冰正欲蹲下，叶墨一把拉住了他。
“你……”
不会要游泳吧？
“坐下来陪我吧。”梁冰轻轻甩开他的手，坐了下来，双脚悬在河面上。
叶墨犹豫了一下，坐在了他旁边。
今晚没有了夏蝉的打鸣，似乎都能听到河水的缓缓流动。
梁冰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道：“还有两分钟”。
“嗯？”
什么两分钟？
天上的月亮和水中的倒影都散发着白白的光。到处都有蟋蟀凄切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披着柔软的网，任是一草一木，不再似白天那样清晰。它们都有着模糊、虚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也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梁冰又看了一下手机。
“时间到了。”手机光打在他脸上。
“什么……时间？”
叶墨看着他。
他今天怪怪的！
“二十年前的这个时间有个叫梁冰的小男孩来到这个世界。那个时候有爱他的父亲母亲，童年很快乐。但，他不知道有一天这些都会远离他。”
二十年前的今天，今天是……
他生日？
叶墨露出诧异的神色。
“其实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原本都是想获取快乐的！但一生那么漫长，快乐又捉摸不定。那些以为不会离开的，也离开了。”
“不过，没关系。就因为一生那么漫长，快乐会随时随地再到来，我们只要做好准备迎接。在此之前，需要耐心的等待，相信他一定会来！”
梁冰看着叶墨：“谢谢你，今天陪我。祝我二十岁生日快乐！”
真的是！
叶墨愣住了！
“你不说一句，祝你生日快乐吗？我可是只邀请了你。”
“啊！”
叶墨脑短路，啊了一声没反应了。
“啊什么啊？”梁冰伸手用力勾住了他肩膀，“陪我！”
突然的亲近，令叶墨略显紧张。
不过好在梁冰没有一直盯着他看，只是手还搭着他的肩膀。
借着月光，叶墨看着近在咫尺的侧脸，鼻梁高挺，轮廓分明。皮肤在月光下竟有淡淡的反光。
这皮肤，挺滑的吧？
就一秒，叶墨凑了上去，唇轻轻蹭了蹭那个光滑的脸颊。
嗯，挺滑。
嗯？
怎么多了双瞪大的眼睛？
什么？
叶墨猛的往后一缩。拉开了两人几乎鼻贴鼻的距离。不过梁冰勾着他的手没有放。
“呵呵，挺滑的！”
你猪啊！他又不是凉粉！
“呵呵，送你的生日礼物！”
扯什么？
这是礼物？他什么时候卖自己了？
这分明是揩油！
叶墨恨不得跳下河游回学校！
“谢谢！”梁冰笑道，“礼物收到。”
勾着肩膀的手仍未放开。
算了，肩膀借给他放手吧，手挺沉的！
回去的时候比较晚，从镇上到学校的接驳车没有了。
叶墨和梁冰慢慢的靠街边走着。
秋天还是会追着夏末的暑气，久久不肯散去。
沿街两旁偶有夜宵店开着，供那些晚归或者闲逛的人停留。但生意似乎清淡些。
“改天我给你补个生日礼物吧。”二十岁毕竟一生一次。
“不用了，那是最好的礼物！”
叶墨耳根微微发烫。
他不再接话。
他不是要亲他的，他就觉得那个紧致的皮肤挺滑的，真的挺滑的。
“兄弟，喝酒。”
酒杯碰撞的声音响起。
“明年毕业我就去我姐夫公司上班。”
“老八，我们哥仨你最……”
“哎，那不是梁冰么！”
“旁边那个是？”另一个鼻梁塌到眼角的人也看了过去。
“是他们！”
一阵口哨。
“冰哥！”
梁冰注意到了有人叫他，他蹙眉，挤了挤叶墨示意他赶紧走。
“唉，别走啊！”其中一个头发剃的跟刚出狱似的小黑脸站起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哎，原来真是你啊，伽倪墨……墨什么来着？”
另两个人也走过来挡住了他们。
“墨得斯，宙斯的男宠！”其中一个高个子盯着叶墨，似乎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而脸到脖子都是红的。
“确实长的不赖。”被叫做老八的人，伸出手，想去捏叶墨的脸。
叶墨拍掉对方伸过来的手，斜眼冷冷道：“活腻了？”
“呦，男宠脾气……”
一瞬间他的牙咬住了他的舌头，疼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
叶墨狠狠给了他一拳。
“你疯了敢动手！”高个子叫骂。脸更红的似乎都要没气了！
“我有必要跟猪动嘴吗？”叶墨傲慢的甩了甩手，挺疼的！
“一个gay竟然敢打我？”
老八气歪了，嘴里不停骂娘。顺手拿起身旁的椅子砸了过去。
梁冰拉了一把叶墨，躲过了。他将叶墨护在身后。
“你骂谁呢？”
“呵，冰哥，想出头啊！也对，他是你的男宠。”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揩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