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衡點》MIKU(巳)

32、第 32 章

　　在一團混亂之下，堂本剛還來不及與堂本光一清算清楚就胡亂地下了決定，對啊……不用脫離KinKi Kids一樣可以辦solo，一樣可以擁有自己的空間……但是光一……光一怎麼辦？
　　他心底明白這對光一而言是百害而無一利，但是如果他當真說出口，就算那人用著勉強的笑容笑著說，「我明白，我都可以接受……」
　　也許會死……他體認到了這點……沒有什麼比夢想更重要，但沒有什麼比生命更沉重。
　　他看過這人賭命的樣子，讓人打從心底的害怕，但又忍不住深深受其吸引，在舞臺上的光一真的耀眼，連他都不由得為此讚嘆，他看過2002年的DVD，那是他腳傷的那年，臉上的笑容勉強維持到極限，痛楚化為能量在他全身發散著，那時的他只覺得恐懼，這樣的光一帶給他好大的壓力。
　　現在的他重看2002年的DVD，他只是無聲地落著眼淚，他懂了什麼……更明白光一在求什麼……
　　這樣就可以了……這才是對我們兩人而言最完美的平衡……
　　堂本剛抱著他的狗兒子，在一片黑暗中的房間中看著這影片。
　　如果時光倒轉，自己是不是就不會再度殘酷地傷害他……

　　＊＊＊

　　他做了一個夢，一個淨白的夢，夢中的白色隨著風飛舞，由粉紅色花瓣凝聚的身影對著他笑著，那個人很重要！他意識著這點。
　　他對著對方大喊著，「別離開！」衝向前去抓緊對方的手，但花瓣卻因此而散落。

　　剛的SOLO曲[街]在耳邊響起，手隨意伸著，嗯……不是這隻，似乎是抓到了一團毛絨生物，嗯……應該是這支。
　　「喂……媽？」設定為家人的專屬音樂，這時打來的應該只有早起的母親吧？
　　「剛……我是姐姐……」口氣有些緩慢而凝重。
　　但仍處於不清醒狀態的剛只是昏昏地接著，「我下午沒通告呢～你要帶媽上來嗎？」
　　「你……安靜的聽我說……」
　　有點熟悉的開場白……剛的腦袋開始發白，意識也漸漸清醒，「姐！母親怎麼了嗎！？」
　　電話的一頭靜了下來，「他昨晚昏倒了……現在正在醫院……」
　　「昨晚！？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聞言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堂本剛快速地換上外出的服裝。
　　「媽要我等她好點才通知你，以免你擔不必要的心……她現在已經好多了，你來見她吧，我們在……」姐姐交待著醫院的名字與地點。
　　「嗯……我馬上到！」堂本剛說到做到，這時的他已走出門，並招下計程車。
　　「請戴我到●●醫院！」
　　他拿起手機連絡經紀人，看來早上的通告需要取消了，「是的……什麼！你們已經知道了……算了……我知道是她的意思……」
　　「你要告訴光一嗎？」經紀人問了個微妙的問題。
　　「……嗯……我會自己另外通知他的……」
　　剛拿起手機來，快速地找到[天然禿頭]的電話，他按下播出鍵，電話鈴響著，一聲……二……
　　「喂！剛嗎？」也接地太快了吧？
　　「是……你在睡覺吧？」
　　「沒有啊～不過等等準備要去睡了……」
　　這人的作息還是老樣子亂七八糟的，「嗯……」
　　「怎麼了嗎？我們下午沒通告呢～早上的通告結束，一起去吃中飯怎樣？」
　　「……早上的通告不是十點嗎？現在已經七點了，你還不睡在做什麼？」
　　「你也知道的……舞練著練著就……」
　　「你根本就樂昏頭了吧？」
　　「哎呀……」
　　「……家裡有點事情，今天早上的通告我沒辦法去了……」
　　「經紀人交待過了嗎？」
　　「嗯……公司方面沒有問題……」
　　「……我知道了……我會替你的份一起努力的！」
　　「不用啦……照片再補拍就是了……難不成你要戴著捲毛的假髮偽裝成我。」
　　「……不太好笑……」光一沒好氣地回著。
　　「就這樣吧……我會再連絡你的……早點睡……」剛好言好語地說著。
　　「是是是……掰～」電話一頭的人很滿意的掛掉了。
　　緊繃的神經也稍微放鬆了許多……沒事的，姐姐都說了，就是沒有問題了，才會通知自己的，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約是半年前，母親因為猛爆性肝炎的發作而送醫急救，自己一度都以為將會永遠失去她，名義上這個家已經失去了父親，他沒有辦法再接受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母親的離去，也許就是因為如此，母親才要姐姐瞞他吧……
　　「都幾歲了……我還是讓人放不下的孩子嗎？」
　　「對父母而言，不管幾歲，在他們心中你永遠都是孩子啊……」計程車司機忽然接了一句。
　　發現自己竟然將話脫口而出，剛尷尬地陪笑著，「是啊……」
　　好在這尷尬極短，下個轉彎路口，●●醫院就在眼前，「謝謝！」付清了車資，堂本剛一路衝進醫院，奔向母親的病房。
　　不安地走向病房門，伸手想轉開門把時，這時門卻打開來，一個討厭的身影出現在眼前，「Yo～堂本剛Boy～」
　　「……社長……」心情雖有所不滿，但剛還是補上一句，「謝謝您來探望我的母親……」
　　「沒什麼～沒什麼～這是應該的！應該的！」說完他拍拍剛的肩，「You應該已經考慮好了吧？」
　　「……」剛沒有回話。
　　「沒關係……我知道You會怎麼做……You一定會選擇這條路的，因為那是You的才能指引著You的……」說完意義深遠的話，喜多川帶著隨從離開了病房前。
　　回神過來，剛馬上走進病房，母親正坐躺在病床上，臉色有些慘白，但又透著不健康的土黃。
　　他走向前，姐姐立刻站起身來將病床旁的位置讓出，他坐在母親身旁，握著她的手，「媽……妳還好吧……」
　　母親對著剛輕輕地笑著，「沒什麼……只是累了點，是希美太誇張了……」
　　「還是讓我停下演藝生活好好陪妳吧！」看著母親勉強笑著的面孔，剛害怕地說著，這時的他，就真的只是個孩子。
　　「不可以！這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可以為了我停下來！」陽子媽媽這時口氣嚴厲地說著，她的眼神堅定，那是專屬於母親的決心。
　　「可是……」剛用臉靠著母親的手像孩子一樣撒嬌。
　　「對媽媽而言，能夠在電視上看到你就是最好的禮物了……我跟希美都很喜歡看你在正直上的表現呢……」母親一邊輕咳一邊笑著說，姐姐希美也貼心的輕輕撫著母親的背，並為她送上溫開水。
　　「看你約會慌張的樣子很有趣呢～媽媽常說：『我家的小剛就是這個樣子啊～還是長不大～』。」
　　「希美姐……」剛無奈地用著哀怨的眼神瞪著取笑他的姐姐。
　　「而且……聽你們社長說，你不是有計劃要發新單曲嗎？，這次是脫離了KinKi Kids的名義呢！」母親高興地說著，她知道，脫離KinKi Kids的名氣發表真正屬於堂本剛的音樂，一直都是剛的理想，但長久以來在公司的要求下，剛只是妥協的以solo的名義，但還是有著KinKi Kids的影子存在。
　　「……嗯……」看著母親的笑容，剛不敢否認。
　　「……雖然想在走前看到小小剛似乎是有點難度呢……畢竟你們公司啊……」說著，陽子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音樂就像你的孩子一樣……媽媽就是想看你在電視上，在舞臺上努力的樣子，這樣媽媽就可以得意地跟別人說『你看！那是我家的笨孩子呢……』，你明白嗎？」
　　「……嗯……我……」剛低下頭……
　　「不可以為了我停下來！你要讓媽媽失去這得意的機會嗎？傻孩子……」陽子輕輕摸著剛的頭，用著柔和的眼神看著，她像是知道了什麼……但又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媽……我……」沒有聲音，輕輕的擤鼻聲，姐姐了解似的走了過來將手搭在剛的肩上。
　　「……好好好……乖孩子……媽媽都知道的……」，剛趴在母親的床旁只是無聲的抽泣著。
　　堂本剛做了選擇……這個選擇比什麼都重要……比什麼都簡單……
　　對他而言，家人代表一切，他的第一就是家人，母親，姐姐，還有已經不在身旁的父親，就算名義上他已經與母親分別，但他永遠都是剛的父親。
　　「光一有沒有排過你的第一，你自己心底明白！」
　　准一的話語在腦海中響著，他很明白……他一直都很明白……
　　對不起……打從一開始……就一直是這句……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