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一段云》清祀拾陆

8、第 8 章

　　昨夜又发生了一例命案。
　　缘空和静安在今早上听见的消息，客栈里面的食客都在说着这个事情。
　　“我们今天去看看那些尸体，到底是什么情况。”静安说到：“不然这样下去命案约来越多了。”
　　“好。”
　　待用过早饭后两人便一起出了门往衙门方向去。
　　“昨晚有没有人失踪？”
　　“这个应该没有。”
　　“好。”
　　他们在衙门不远处找了个小巷子，静安说着：“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尸体存放在哪里的。”
　　说罢两人便施法进入到了衙门里面，此刻衙门里面也是乱糟糟的，捕快们被派出去巡逻，官老爷还有一干亲信在堂内焦急的商量。
　　虽说是入秋了，但是尸体本就不宜停放多时。静安他们捕捉到空气中一缕淡淡的尸体味道迅速的找了停尸房所在。
　　几具大大小小的尸体盖着白布摆放在屋内，已是淡淡飘臭。两人显露出身影后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
　　“加上今日死的，一共七人。三名大人，四名儿童。”静安把打听到的消息告知出来。
　　“我们先看看今日死的那一人，应该还有些蛛丝马迹。”静安飞快的掀开一片白布。一具衣着富贵的中年男子尸体赫然出现眼前，大概死时遭遇了莫大痛苦，两只眼睛就这么瞪着合不上。
　　“有妖气。”静安说着：“但是他身上酒气太浓了，分辨不出什么妖来。正面没有什么伤口，死者身体饱满也不是被吸干精气，师弟你把他翻过来。”
　　缘空随着师兄的指示把死者翻到背面，“呕！”
　　缘空一个没忍住，应该说是普通人看见这样一副场景都忍不住。
　　背面衣服早已经被血染红的看不清花色了，而本部正中间赫然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死去多时，都已经发黑了。透过洞甚至都能看见旁的器官。
　　“师弟你没事吧，第一次看见这样很正常的。”
　　“没事，只是早上不该吃饭的。”缘空白着一张脸强忍恶心。
　　“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先出去，我自己在这边看就可以。”
　　“无事。”缘空让自己尽量不要去看这一个大洞。
　　“看样子应该是挖心而亡，妖精没有做其他的。”静安仔细打量一番后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讲死者恢复原样。“我们去看看其他的。”
　　接下来几具都是无一不是成年男子，而且都是被挖心而亡的。
　　“这妖怪喜欢挖心啊，这是什么怪癖。”缘空看一具恶心一次。
　　“有些妖怪喜欢食人心来获得力量。”静安淡然的说道，放佛见多了这些场景一样。
　　“可是凡人又没有灵力，吃了他们也没有用啊。”
　　“这就不知道了。”静安掀开一盘的小孩子尸体，一具干瘪只依稀看得出人样的尸体。“这一个就是被吸干精气的。”
　　“这个妖怪还真是小孩子都不放过啊。”缘空把白布给盖好。“太残忍了。”
　　尸体一一都看过了，只剩最后一具了。缘空不想看了，“最后这具也是被吸干精气的小孩子。没什么看的吧……”话还没说完便愣住了。
　　静安掀开最后的白布，刚刚露出个上半身缘空这边就不说话了。虽说被吸成了人干，但是还是看得出是一名女童。
　　缘空长久的出神引起了静安的注意，“怎么了有何不妥？”
　　“这个小孩子我好像认识！”缘空这边瞪大了双眼仔细打量着，这个花色的衣服，头上扎的发髻。
　　“谁？”
　　“是门口卖水哪位老人的孙女。”缘空想起来了，那位给自己好心喝水的老人的孙女。一幕幕都还出现在眼前，天真害羞大量自己的眼神，红扑扑的小脸。现在都变成了一具干瘪难看的尸体。
　　静安看着缘空失神落魄的样子，给女孩盖好了白布。“师弟别太感伤了，我们本该是见惯了生死的。以后这样的多了去了。”
　　缘空：……
　　“现在该去找一下记录这些人身份的卷宗了。”
　　“师兄你先去吧，我在这边给他们念一段往生咒，我待会儿来找你。”
　　“行，你也不要太难过。”静安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待静安走后，缘空一个人默默不说话站了好久之后，双手合十念起了往生咒超度他们的灵魂，希望这些人下辈子有个好的人生。

　　在回去的路上缘空都还是保持这沉默，静安见状也没有打扰。第一次见到这些场景，只希望他能快点走出来。
　　刚刚回到客栈，小二看见他们两个便迎了上来，“两位师傅现在才来啊，有人等你们等好久了啊。”
　　“不知施主说的是谁？”静安疑惑的问道。
　　“诺，就是那边那位。”小二一边朝着靠窗的方向一边揶揄道，：“是一位漂亮的姑娘呢。”
　　“什么？”静安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位穿着合欢红衣裙带着斗笠的女子坐在窗前。缘空也回过神打量着。
　　走到那位姑娘面前，静安问道：“这位姑娘在下静安，不知姑娘找小僧何事？”
　　“师傅你当真不记得我了嘛？”那名女子原本只是窗外安静赏花，见到自己等的人重要回来言语都是开心。
　　“小僧刚刚来此地三日，还未曾认识任何人。何况是姑娘。”静安不得不说道。
　　缘空在一旁打量着师兄和这位姑娘，这位姑娘一身合欢红衬的人极为娇嫩，一双含情眉目欲诉还泣双眼一直看着师兄，而师兄则是一脸的不解。
　　听到这样的回道，女子那远山眉紧蹙一起，好一副我见犹怜之样。可是接下来的话却让缘空差点把自己眼睛都瞪了下来，“昨日我叫师傅来寻我，昨夜我等了整整一宿师傅都不曾来，你让奴家好等啊。”短短一句话声音百转千回的，一咏三叹让人听之生怜。
　　原本就注意着这边情形的食客们，一听这话纷纷眼里各色神采了，果然八卦乃人之所爱啊。
　　话里的暧昧搞的缘空都怀疑起自己的师兄起来。
　　“姑娘，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何来的这些事情。还望姑娘不要随意造谣。”静安眼一跳，淡淡的说道。
　　“你昨天还叫我亲亲，你……今日便不肯认我了，果然天下男子都负心汉。”说完趴在桌子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静安一下头都大了，何况身边还有一众看客。
　　“咳，师兄你要是真的负了人家姑娘就要承认。”缘空在一旁使眼色一边揶揄着。不要让别人看笑话啊，有什么勇于承担啊。
　　“现在的和尚还辜负人家姑娘，世风日下哦。”旁的食客纷纷议论，听的这些那姑娘更加哭的伤心欲绝，让人闻之落泪。
　　“这位姑娘，你先不要哭。有什么时候好商量好吧，有什么冤屈我会帮你做主的。”缘空这边连忙安慰道，“要不姑娘我带你上楼，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不要让旁的人看了笑话去了。”
　　那名女子点了点头，“就听小师傅的。”说完看了师兄又是一眼多情的眼色。
　　“那姑娘这边请。”
　　食客看故事主角上楼解决问题去了，八卦只听了一半不免抓心。

　　这边房门刚刚一关上。静安说道：“姑娘不要装了。”
　　“师傅你在说什么啊，”那名女子一听，看向缘空。但是缘空这边只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了，“师兄我已经布下阵法了，外面听不到。”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那名女子一下慌了。
　　静安不多话直接一个掌印过去，但是那名女子也是反应及时迅速躲过去了。
　　“小师傅你就是这样对待美人的吗？嗯？”女子欺身而上，笑语盈盈说道。
　　“我是这样对待妖怪的。”静安再次出掌，“原本打算放过你的，自己不知好歹。”
　　那名女子突然褪去脸上笑容，换上了一副妖媚的样子，整个人妖气冲天。“你觉得凭你也能打过我吗？”
　　“当然不知道我师兄了，还有我！”背后一阵风声带声音传来，女子惊慌一下没躲过。
　　“噗！”正击中了她的后背，一口血吐了出来流在地上，腐蚀出一个大洞。“你居然偷袭！”
　　“什么叫偷袭，是你自己轻敌。”缘空也摆出同样的掌势，“自己偏偏往陷阱里面跳。”
　　“好，看招！”女子暴呵，一个巨大骷髅头影子从身后显现出来，“去！”
　　骷髅头飞快的袭来，一看就不好惹。“师弟结阵！”
　　“好！”
　　两道金光从身上显出来，形成一个金钟之样把两人给护在一起。骷髅头撞上去一阵巨响，两人丝毫未损但是那名女子早已不见了，只剩下打开的窗户和吹进来的风。
　　“让她跑了这个妖精！”缘空气愤地说道。“我觉得她肯定跟最近杀人案件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刚刚上楼的时候我问到了她身上一股血腥味。”
　　“那还让她给跑了！”缘空大急。
　　“不怕，我早已经在她身上下了追引。何况我也知道她是谁了。”
　　“哇师兄真棒啊。”
　　“现在就是要怎么解释这一切了。”静安指着房内破损的桌椅板凳说道。
　　缘空一阵头疼。

　　楼下莺歌燕舞灯红酒绿，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都是贵公子和漂亮女子，在大街上就开始搂搂抱抱的。
　　“师兄，你怎么知道她是这里的人？”如果看见前面匾额，三个字——撷芳阁。
　　你可以说这是烟花之地也可以说销金窟，当然可以说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