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炼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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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可感觉到我的剑的不同？”胸前的伤口终于愈合，白月坐在树下，轻抚着剑锋。
乳白色的剑，不带一点修饰，却依旧在阳光下流动着清冷耀人的光芒。
“有妖气。虽然比以前弱了一些，但是很单一，是同种的妖气。龙。”作为妖怪的流云，感到了这把剑此时透出的强烈的“气”。如果这剑中的妖怪还活着，必定不会比自己弱。
“龙的？”白月听后，低下了头，凝神看着自己的剑。倏尔抬起头，道：“我只感觉妖气弱了。以前和我交手的妖怪留下的妖气弱下去了——是奈落，一定是奈落吸走了！”
她眼中满是震惊的光芒闪动，看着流云：“为了提升自己的妖力，所以他想得到我的剑！”
流云却扬眉冷笑道：“是啊……他那样依靠低劣妖怪组成的半妖……”
“可是奈落为什么选中了我的剑，这把剑究竟是什么？我只是记得，它的名字……是叫做‘炼龙’来的……”
“炼龙？”流云重复了一遍，平静的脸上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一瞬而过，“这就是炼龙？”
“流云知道？”
“嗯。几百年以前，我们有很大的敌人，就是住在海中的龙。因为许多不可妥协的问题，两族之间经常争斗，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但是有一天，一夕之间，所有的龙都不见了，没有留下骨头，也没有尸体。后来才知道，是被一个法师施了蛊，用最后留下的一只龙炼成了一把剑，名字就是‘炼龙’。因为剑身是用龙的骨头制成，这也许就是为什么这把剑会是白色的原因。”
“怎么会……同族怎会那样轻易被炼成蛊……”白月看着乳白色的剑身低声喃喃。原来剑中的幽幽哀鸣，就是这些亡灵的愤怒与不甘。
可是炼蛊是一个残酷的过程。将众多妖怪限于一个结界内，使其互相争斗残杀。赢者就会与败者的身体融合，吸收他的力量，便又去与下一个对手厮杀。这样下来，最后产生的妖怪便会拥有较高的妖力。然而这样的妖怪也在厮杀中失去了心，变成了只可供施蛊人驱使的怪物。
“因为，谁都想活下去。”流云轻轻说了一句，微眯起了明澈的眼睛看向天空。
“可以这样，只为自己的生命而不顾惜他人么……最后还不是成了没有生命一样的怪物……”白月低下头，神情悲悯地看着这把剑。
只是这样的厮杀中，又该有多少不甘和悲哀？
幽幽剑光闪动中，似乎还有当年的最后一条龙，在失去心神的最后一刻发出的绝望长啸。轻轻弹了弹剑，竟宛若是在低低泣咽。
“知道了这样的过往，就更加不能让它存在……流云，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么你一定要毁了这柄剑才好。你一定可以做到的——是不是？就算你得到了他的妖力，我也并不担心。”她的眼睛却并不看他，默然将剑入鞘。
“不会有这样的事吧……是不相信我么？”高大男子迎风而立，在风中轻扬的白衣让他看起来飘然若仙。此时流云眼中的高远淡然，让白月也是微微一怔。
“不是不相信你呢……就算是在宣告后事吧……人类，总有一天是会死亡的。”即使灵力强大如她，也会有再无力握剑的那一天。
“如果铃死了，杀生丸大人会永远记住铃吗？”清凌凌的童音在心中响起，之突然让白月自己也是一惊。
也许……不会是个未知数……
“还是这么着急去追奈落？被炼龙伤过，他恐怕有一段时间不再敢来烦扰我们了。”太阳已经要落山了，流云停下来，看着依旧慢慢向前走的白月。
“炼龙？奈落不是被流云击退的？”白月终于停了下来，叹了口气。就在这叹息之间她收回了护住身体的灵力，只一瞬间，她的脸色便又苍白了下去。
“我赶到的时候，只有你。炼龙却深深插在不远的地方，整片土地都陷了下去。这就是炼龙的力量。白月，它选择跟随你。”担忧地看了一眼女子依旧毫无血色的脸，流云终于伸出了双手扶住她，又道：“还是再休息几天吧……这样靠聚灵珠撑着，持续不了多久吧。”
“也好……”白月斜倚在流云怀里，“只是我竟然伤不到他……”明明已经砍到了致命的地方，可那个怪物一样的妖怪却毫无反应。
“你没有真正的用炼龙去对他吧？”察觉到了她的灵力在战后迅速的衰弱，他问。
“哎？”白月轻轻笑了，“这都能被流云看出来啊……这把剑对妖力的融合能力太强了，你没有见过我刚从法师大人手中接过他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充满了怨气，似乎会随着剑溢出，沾染到每个接触他的人。乳白色的剑身也因为这强烈的怨气而隐隐发青……如果是别人，恐怕反而会被它控制了。”
“可现在是你在控制它，又何必在意那么多？以你的心，控制它还是绰绰有余的。”流云将她的重量全部放在自己身上，扶着白月走。
“我试试看。”白月又看了一眼夕阳，“看，落山了呢！”
她仰起了头，红色的夕阳的光芒应在她苍白的脸上，憔悴了多日的面颊才终于有了淡淡的绯色。
“流云一定吃惊于现在的我吧……”白月又轻声问了一句，“这样弱小……”
前方不远处的一片湖水，湖面也被染成了一片暖暖的橙红色。一只蛙“扑”的跳进了湖中，激起了一圈圈水波，那隐藏着的金色光芒便随着水的波动闪耀起来。
“流云为什么一直以那样的形态出现在我面前呢，以前？”白月刚才的那句话，似乎已被那只蛙一跳，“扑”地沉入水中，随着水波的漫散消失无痕。
流云转过头看着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巫女，却并不打算回答。此刻她注视着湖面，那样毫无表情的脸是如此疲惫而虚弱。犹豫了一下，终于轻轻把白月抱进怀中。
“算了……本来也没想问出什么。”白月在他温和的目光下笑了，“能和流云在一起就好……”
一直这样，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7.炼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