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青之刃》希尔梅利亚

17、皇都盗贼事件&觉醒者（七）

　　“是这样没错，可到了第二天早晨，见她还没来餐厅吃饭，嬷嬷去找她，发现她并不在房间，床铺收拾的整整齐齐，一些私人物品都已带走，包括她最珍视的和艾露缇娜穿着小学制服的合照。”
　　院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随后继续说道：“她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上中学的时候，她经常要到晚上九点才回来，而中学五点放学。开始我们并不知道她用这些时间干什么去了，直到一位朋友跟我说，她看到疑似我们福利院的孩子在面包房工作。我悄悄到那位友人说的面包房附近，果然看到了诺雅。不过我没有惊动她。”
　　西利亚问：“她在福利院的时候，是否进行了精神检测？”
　　排除特别情况，对孩子们的精神检测一般是在中学毕业（年龄通常是在十四到十六岁）前三个月开始进行，如果检测结果达到一级以上，老师会建议他们毕业后进入机甲学校深造，主要学习机甲相关知识，以及驾驶机甲。
　　（贵族子弟一般十岁就进行检测。）
　　一级以下者的选择则相对自由，除了直接出去就业，有兴趣和天赋的人还可以参加六月举行的大学预科考试，学完两年的预科课程，如果通过了大学入学考试，就正式成为了一名大学生。
　　当然不是说一级以上的人就不能上大学，老师只是提供一个建议，并不做强制要求。
　　通常，具有军方背景的贵族子弟，以及没有什么背景的平民大多会选择进入机甲学校。
　　贵族们也许是为了荣誉。
　　平民的选择跟军校免除学费、提供免费食宿，和为国效力都有关系。
　　由于从军既危险又不能获得可观的经济效益，所以，富人家的孩子参军的比较少。
　　福利院的孩子当然属于没有背景的平民那一类，如果精神检测合格，身体强健，加入机甲学校其实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除了身体残疾这样特殊的情况，年满十六岁的孩子就要离开福利院，自己出去谋生，如果找到了工作，福利院的嬷嬷也要去查看工作的地方，确认没有问题才会同意雇主雇佣她们的孩子。）
　　“精神检测的事情我不太清楚，”院长说，“负责和学校老师联系的是玛丽嬷嬷，请二位稍等片刻，我请她过来当面询问。”
　　“您请便。”
　　等了几分钟，一位年约四十的嬷嬷和院长一起走进了房间。
　　她向叶妮莎躬身行礼：“皇妃殿下，很高兴见到您。”
　　（在来的路上，院长把红发女子的身份告诉了她。）
　　叶妮莎微笑着颔首：“二位请坐。”
　　“院长跟我说了殿下和少校的来意，”玛丽嬷嬷说，“关于诺雅……我记得，她没有参加精神检测。”
　　“请您再说的详细些。”
　　“是这样，刚好在检测的那几天，诺雅突然生病了，高烧四十度，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星期，错过了检测。”
　　西利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叶妮莎问：“后来没有补测吗？”
　　“一般来说，没有补测。”
　　“为什么？”
　　“因为即使有仪器辅助，负责检测的人自身的精神等级也要在一级以上，才可以判断对方是否合格。”西利亚解释道，“而有这种与生俱来的天赋的人，全国不过两万多人，因为身体素质等原因，可以驾驶机甲战斗的还不到五千，其他的人只能从事研究、后勤等工作。而每年全国有近三十万中学生毕业，就算有六千人放下手上的工作去给他们做检测，分摊下来，每个人还要负责五十个人。而实际上，检测人员远远不到这个数。”
　　“你怎么知道这些……”未等她回答，叶妮莎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你也到中学帮孩子们检测过精神力！”
　　西利亚耸了耸肩。“那是我还在机甲学校的时候，被派到一个镇子的中学负责此事。”
　　不对！叶妮莎觉得不对，西利亚十六岁就到北方军团效力，她给孩子们检测精神力的时候才多大？
　　然而现在显然不是讨论西利亚的问题的场合。
　　“怪不得，我总算明白了。”
　　叶妮莎这样说着。
　　“事情就像西利亚小姐说的那样，”玛丽说，“我询问过中学的老师是否有补测的机会，对方说测试早就结束了。而诺雅本人对这件事情也没有多少兴趣的样子，之后便不了了之了。”
　　“那她离开后，”西利亚说，“有送东西给福利院吗？”
　　“如果您是说写着她的名字的寄件，没有收到过。”说着，她摇了摇头，“她走了两年多，一次都没有跟福利院联系。”
　　西利亚思索片刻，说道：“那么换个说法，最近两个月，有没有收到过匿名捐赠？”
　　“匿名捐赠……”院长沉吟着，“您说的是半个月前放在大门口的一箱布娃娃吗？”
　　“那就是收到了，”西利亚说，“我想知道，这些布娃娃是新的还是旧的？”
　　“我检查过，非常新。”
　　“那你们平时受到的捐赠物，衣服和玩具之类，是否有崭新的？”
　　“有新的，但比较少。”
　　“也就是说，是第一次收到这样一整箱由匿名者赠送的新玩具。”
　　院长慎重的点了下头。“可以这么说……当时，我和几位嬷嬷还觉得奇怪，本来就很少受到玩具，何况是整整一箱新的。西利亚小姐，你刚才一直问诺雅的事，难道这些东西是那孩子送的？”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西利亚说，“总之，多谢你们坦诚地告诉我们这些。”
　　婉拒了院长请她们留下来吃午餐的邀请。
　　她们离开福利院已经下午一点多了，直觉腹中饥饿，回皇宫至少得两点半才能吃上饭，叶妮莎建议找一家餐厅解决午餐。
　　于是，她们来到了皇后大道最有名的高档餐厅。
　　在钢琴伴奏中共进午餐。
　　也许是因为叶妮莎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的缘故，侍者并不认识她，只称呼她为“尊敬的小姐”。
　　叶妮莎乐得如此，她并不想在用餐时被人打扰。
　　念及西利亚的酒量不好，担心她喝醉，所以只要了两杯年份低的葡萄酒。
　　“如果我告诉你，”叶妮莎目光盈盈，娇艳的红唇噙着笑意，“这是我第一次跟另一个人面对面进餐，你有什么感想？”
　　“荣幸之至。”
　　“这是套话，谁都能说。”
　　叶妮莎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
　　西利亚抬起眼帘注视着她，嘴角轻轻上扬，“不瞒您说，我感到很开心，就像是……得到一个惊喜。”
　　“就是这样，西利亚。你的笑容很美，应该多笑给我看啊。”
　　尽管不是第一次听到她夸赞自己，可西利亚仍然觉得难为情，下意识地垂目避开让自己脸颊发烫的灼热视线。
　　而西利亚害羞的小动作看在叶妮莎眼里，是既有趣又可爱，不禁起了玩笑的心思。
　　“没想到正经严肃，英勇无畏的骑士殿下竟有着如此可爱动人的一面，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你、你别说了。”
　　西利亚紧咬着嘴唇，无声地控诉着。
　　“遵命，骑士殿下，我不说话了，吃东西吧！”叶妮莎可不想让她心烦意乱，要是突然发生什么意外，她反应不过来那该如何是好？
　　“呼……”西利亚终于舒了口气，不管银姬还是叶妮莎，她们有时说的话，或者表现出来的行为，会让她无从应对。
　　她们在优美的乐声中吃了一顿美味的午餐。
　　回宫的路上，叶妮莎靠在西利亚肩上小睡了半个小时。
　　护送皇妃回到寝宫后，西利亚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拉上窗帘，打开桌上的台灯，开始梳理昨晚和今天得到的线索。
　　五点的钟声响起，她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簌——”她拉开了窗帘，火红的夕阳照耀着骑士团总部大楼，许多房间已经亮起了灯光。
　　“诺雅……”
　　（你和艾露缇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西利亚带着整理好的线索来到银姬的书房。
　　看完她手上的东西，银姬抬起头看向站在书桌前的黑发女子。
　　“你怀疑诺雅就是夜鸦？”
　　“还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但我认为存在这样的可能性。”
　　“所以……”银姬用手指轻点桌面，“你是想请艾露缇娜帮你查案，是这样么？”
　　“如果她愿意的话。”
　　西利亚确实有这样的想法，但艾露缇娜和诺雅之间存在不为人知的过往，她无法确定艾露缇娜是否愿意面对现在的诺雅。
　　而且自从她跟着银姬离开福利院，迄今为止，整整八年没在见过诺雅，过去这么长时间，她是否认识对方都是个未知数。
　　“虽然我说过会帮你，”银姬说，“可我不会勉强艾露缇娜做她不愿意做的事，马上到晚餐时间了，吃完饭，我们再一起商量。”
　　“是。”
　　“西利亚。”
　　“殿下？”
　　她盯着西利亚的脸蛋看了好久，“你今天……是不是喝酒了？”
　　（殿下你的鼻子也太灵了！过了这么久都能嗅到酒味，果然是属猫的吗！）
　　“……喝了一点。”西利亚坦白道。
　　银姬哦了一声，“没事了……等等，这些你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