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笑》haze666

3、第三章 真相

　　笠日，挽昭还在梳妆，上官落便来到了她的寝宫。
　　“挽昭～”
　　“落落，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我睡不着，醒得早。一个人用早膳苦闷，便想着来你这儿讨点吃。你不会不欢迎吧。”
　　“怎么会呢。我这人生地不熟的，有你陪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竹儿还在为我梳头，怕是有些怠慢你了。”
　　“嗐，没事。”上官落说着便走过去，向竹儿伸手，眼睛看了看她手上的木梳，又轻挑了挑眉，“本宫来为你们公主梳头吧。”
　　竹儿很识相地把梳子递给她，退出了寝宫。这淑妃，昨日才与我家公主结识，今日便如此亲密地为她梳头，啧啧啧。
　　“落落，这种事让竹儿来就好了嘛，怎好劳烦你呢。”
　　“怎么，挽昭可是嫌我梳的不好？”
　　还没等挽昭回答，她又自顾自地说：“以前在家中，母亲的头发脆软，受不得一点罪，都是我给她梳的，可比奴婢们梳的好！”
　　“真的吗，落落真是心灵手巧呢。这头发要我自己梳，可得梳成麻雀的窝了。”
　　两人都咯咯笑了起来。
　　上官落动作极轻柔地帮挽昭梳着，如瀑的黑发在她的指尖流淌，还能嗅到淡淡的香气。
　　她抬眸看铜镜中的人儿，没想正对上她的目光，温柔且温暖，一时间竟有种含情脉脉的感觉。上官落不禁愣了神儿，直到瞧见挽昭微微一笑，才勾了勾唇，又把注意力放在梳头上。
　　“好了。”
　　挽昭对着镜子左右仔细欣赏了会精致的发髻，满意地说：“梳的真好，落落你真棒。”
　　上官落听这话，突然开始害羞了，背过去准备往外走：“该用早膳了，我都饿了。”
　　“嗯。”说着，很自然地跟上去揽住了她的胳膊。吩咐了竹儿，便往膳厅走。
　　景国的膳食与魏国颇为不同，早膳虽然没有午膳和晚膳那么丰富，却也精致可口。挽昭一一为上官落介绍，上官落也吃的不亦乐乎。
　　“对了落落，你进宫多久了？”
　　“嗯…我十四岁进宫，算起来有六年了。怎么了？”
　　“你可知…我姑姑的事？她是先帝的妃子，封号芷…”
　　“嘘！”上官落连忙用手指抵住她的嘴唇，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的唇。因为正在用膳，那唇上还沾染了些许滑腻的东西，想必是甜粥或者桂花羹之类的，还有挽昭的…
　　想到这，她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指，又凑近了说：“这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你姑姑确实死的有些蹊跷。那会子宫里什么样的说法都有，但是后来有宫女因为乱说被割了舌头，就再也没人敢说了。”
　　挽昭听得心里直打鼓，若不是另有隐情，怎么会惹众人议论纷纷，又怎么有人因此被割去了舌头。
　　“落落，姑姑从小待我甚好，她走了父皇母后都悲痛欲绝，可宫里传信的人又说她是自刎…”说着，她有些哽咽，湿润的眼眸直直的望着上官落，“你要是知道什么，一定要与我说。”
　　“不是我不与你说，只是这事发生在我进宫前，我在宰相府知之甚少。太皇太后和太妃们会或许知道真相，但你可千万别傻傻地问她们去了，回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宫里头有个老嬷嬷，塞点银子或许能问出些东西。”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这百里宫墙之内冤死，惨死的妃子不计其数。当今皇上专心朝政，后宫争斗才相对比较少，我都还是小心翼翼的只敢管我宫里的事，别的事听见了也当没听见，更别说插手去管了。”
　　“谢谢落落…”
　　看着她好看的脸上藏不住的愁容，上官落忍不住摸摸了她的头发，说：“别想了。今日午膳后妃子们要去太皇太后那喝茶，抄写佛经，晚点我再帮你找那老嬷嬷问问，好不好”
　　“我自己去问吧，你告诉我在哪能找到她就行了。作为皇上的妃子，你也不好出面，她知道什么也不敢告知你。”
　　“嗯。你自己问也能问得清楚些。”
　　上午很快过去了，午膳后，上官落便离开了挽昭寝宫。
　　见她离开，竹儿实在忍不住说：“淑妃娘娘是宰相家的千金，位分又尊贵，竟然初识公主就帮公主梳头呢，可见我们公主的魅力多大。”
　　夏夏也跟着说：“是呀是呀。还没见淑妃娘娘与谁如此亲近呢。”
　　“是落落为人和善，我与她一见如故。后宫如此和谐，一定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吧。”当时听她说好像话里有话，又不好直接问，正好借此看夏夏怎么说。
　　“嗐，公主有所不知啊…”
　　见她犹犹豫豫，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挽昭便说：“怎么了？你说，我不怪罪你。”
　　夏夏神神秘秘地靠着挽昭耳朵，声音细小得跟蚊子似的：“皇上平日里很少光顾后宫，虽然没人敢议论，但有不怕死的说…说皇上…有龙阳之好...所以，妃子们也没什么好争的。”
　　挽昭听得清清楚楚，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虽然孙嬷嬷并未教授这个，但从小饱读诗书的她也明白这“龙阳之好”的意思。虽为女子，但她爱读书又冰雪聪明，父皇母后从不忌讳，男孩子学的她一样没少学。离家前，弘哲读书遇到不理解的还常常问她。
　　怪不得，落落进宫六余载膝下并无子嗣，怪不得，也没听说皇上有哪个皇子公主。
　　震惊之余，心里还记着正事，也不再追问。
　　“都退下吧，我想午睡一会。春天人容易困，你们也不用守着了，都去歇息吧。”
　　“谢公主，奴婢告退。”
　　挽昭怕人起疑，不好只留竹儿，等确认人都走了才去找她。解释过了，便换上宫女的衣服，两人一起悄悄出了寝宫。
　　她很聪明，听上官落大致描述了一遍老嬷嬷的住处便顺利找到了。虽说是沾先帝哪个妃子的光单独住一间，但这里俨然冷冷清清的，好似根本无人居住。
　　两人直接推开了门。
　　见有人闯入自己的住处，老嬷嬷上下打量一番，颤巍巍地发问：“你们是哪个宫的宫女？来我这作甚？”自新帝登基，已有多年无人来访，而这两个小丫头又非熟悉面孔，突然出现着实奇怪。
　　“景国挽昭公主身边的宫女。有些事想问您。”
　　听此话，老嬷嬷原本就皱巴巴的脸上更拧巴了。她也不接话，反而问道：“哦？你们公主嫁与哪个王爷？”
　　许是久不闻窗外事，这等天下人皆知的事，她竟然不知道。
　　“是四王爷。”
　　那因为缺了牙齿而瘪了的嘴往上提了提，应该是在笑，喃喃重复了一遍没再回话。
　　挽昭和竹儿对视了一眼，竹儿走近老嬷嬷，从袖中拿出一个金元宝。“嬷嬷，可知道芷太妃瑙木沁氏？”
　　“知道，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们，不过…”老嬷嬷飞快地从竹儿手中几乎是夺过金元宝，“不过，怕是你们想知道的我这里没有。你们可高看老奴咯。”
　　“你！”竹儿有些气急，看了看挽昭却是很淡定的样子。
　　“嬷嬷，若是您真的不知，公主不会怪您。若是您知道些什么，还请告知。公主日后嫁与四王爷，定会念您今日功劳为您养老送终。您老家哪的？我也会一并与公主说，安排您出宫归了故里。”
　　“我确实不知道真相，但我听到了一些说法…”她顿了顿又说，“芷太妃生前颇得先帝宠爱，可以说到了专宠的地步。有人说当时的太后也就是太皇太后，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固，赏了芷太妃毒酒。也有传闻说是先皇后嫉恨，担心芷太妃盛宠将来诞下皇子威胁到太子的地位，不过先皇后一直贤良淑德，老奴也曾侍奉过一段时间。”
　　怪不得，怪不得。先皇后和太皇太后？挽昭一边想着，又着急赶在有人发现她离开之前回到寝宫，步伐急切，竹儿在后面都差点跟不上。
　　谁想着，转角处迎头竟然结结实实撞到了“树”上。不对，这里怎么会有树？挽昭吃痛地揉了揉头，抬眼一看竟是一个男子，再定睛一看，是那天谎称是四王爷的人！
　　“大胆！”旁边的侍卫正欲上前，“四王爷”抬手示意：“墨云”，他便又退至一旁。
　　“竹儿？”
　　竹儿正纳闷这个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名字，便听见自己家公主回答了：“咳…竹儿参见四王爷。”是公主所说的的那个奇怪的人，不明所以地也跟着行了礼。
　　墨云也一头雾水，皇上怎么成四王爷了？但又不敢吭声，只能望望皇上，又望望两个宫女。姿色确是过于出众，难不成皇上动心思了？不对，皇上从不好女色…
　　“又见面了。”魏翊看她低着头的模样，不自主的想要伸手帮她揉一揉，转念又惊讶于自己竟会有这种念头，便问：“疼吗？”
　　“啊？不疼。”怎么可能不疼，挽昭皮肉骨头都脆得很，这人的胸膛又跟石头似的。
　　“这么着急是要去哪？”
　　“奴婢趁公主午休跑出来想看看皇宫的景色的，不想迷了路耽误了些时辰，着急在公主睡醒前赶回去，所以才不小心顶撞了四王爷，请四王爷恕罪。”
　　“看来这皇宫景色真的很吸引你。”魏翊似是满意地轻笑，“找到路了吗，要不要墨云领你们回去？”
　　“多谢四王爷，已经找到路了。”挽昭咬了咬嘴唇，目光越过魏翊看后面的路，暗示她着急离开了。
　　魏翊明白她的意思，也不想多为难：“那你便快回去吧。”
　　“奴婢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