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他又大鹏展翅了》一勺彩虹糖

10、10

　　陈湾借着拿合同，去了一趟余声那小破公司。

　　合同是霍兰川让签的，作为他帮忙拿地的附加条件。相应的，陈湾代替霍兰川给秃头老板开的要求是：带余声出去应酬，可以，但不能喝大酒、赔笑脸。
　　总结下来，余声就是个吉祥物。

　　余声不认识陈湾，只觉得挺眼熟，不知道在哪见过。

　　陈湾不动声色地经过，随后别有用心地观察，然后发现，余声在公司里颇受欢迎。
　　不光是姑娘们喜爱往他边上凑，几个小伙子也有事没事围着他瞎聊。

　　陈湾摸出手机，拍照，发给了霍兰川。
　　他原本还想刺几句，转念一想，不必刺，此时无声胜有声，让姓霍的自己悟去。

　　中午，余声跟同事下楼吃饭，收着霍兰川的消息——下午接你。
　　四个字，宛如假期接到加班通知，余声如丧考妣，午饭甚至少吃了一半米。

　　吃完饭回公司，余声迈着丧尸的步伐，挤进人满为患的电梯轿厢。

　　他们公司在十八层，整栋楼，一共十八层，所以他就像个开电梯的，能一路把所有人都送走。

　　电梯升到十四层的时候，中间的人下去了，余声和被挤进另一个角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他们目光相撞，足撞够了两层楼，对方才试探着问：“是余声吗？”
　　余声愣了半秒，“陆友柏？”
　　对方就笑了，颊边的小酒窝可爱又帅气，“是我。”

　　陆友柏是余声的大学同学，同系一年，同寝俩月。
　　读书时候，陆友柏很照顾余声，后来余声退学，和所有人断了联系，自然也没再见过陆友柏。

　　老同学重逢，简直像亲人见面。
　　余声立刻把他老板，霍兰川，抛到了脑后。

　　等到下班，余声已经坐在陆友柏车上离开了写字楼，才恍惚想起来，霍兰川说要接他。

　　可能会死。
　　余声绝望地想。

　　但他又不愿意爽陆友柏的约。
　　——这些年，他已经没什么朋友了，以前玩儿的好的，现在联系也不多了。何况，他也并不是很想跟“以前”扯上关系。

　　人是社会性动物，不可能孤独地存在。余声虽然总在咸鱼和死鱼之间反复横跳，但他本质上还是个人。
　　他渴望有个朋友。
　　而陆友柏，目前看来正是不二人选。

　　两相比较，余声选择鸽了霍兰川。

　　他大起胆子向老板反抗，告诉他自己临时有急事，先走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霍兰川不幸到的早了一小时，于是眼睁睁看着他乐呵得像只大兔子，蹦蹦跳跳上了别人的车。

　　霍兰川险些把方向盘捏碎。
　　——如果他是绿巨人的话。
　　当然，从某种角度看，他是有可能成为绿巨人的。

　　霍兰川并不想那么绿，所以他灵机一动，跟了上去。

　　余声和陆友柏选了靠窗的卡座，点了鸳鸯锅，吃得冒汗。
　　两人开始忆往昔，忆得有点辛苦，因为短短一年确实没那么多东西可忆。
　　好在陆友柏是个健谈的人，风趣幽默，逗得余声开怀大笑。

　　隔着两层玻璃，霍兰川坐在寂寞的车厢里，点了寂寞的烟。
　　绿色的霓虹映在他脸上，很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