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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阎桑结仇南河长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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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桑听说的是，昔日两族大战时，现任的西海龙王当时还是龙族太子，但龙三王子贺图却深受龙王和龙后的喜爱，可以说将他宠得是无法无天。盛传贺图喜欢养男宠，只要在外面看到好看的男人，都会抓回来。
当时就听说抓了一个鲛人，因为模样极其俊美，十分得贺图喜欢。但又性情刚烈，不但亲自毁了自己的容貌，最后还被他给逃了出去。龙后替儿子将这件事瞒了下来，也不知从哪里走漏了风声说，传出那个鲛人男宠就是现在鲛人族万人之上的南河长老。
但大家听了也就图个热闹，南河在鲛人族的名望不亚于风眠这个少主，在鲛人族里，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个谣言。但看南河对贺图的恨意，以及他脸上的伤疤，估计那个谣传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就听阎桑道：“龙三王子害你毁容，你就去找他，为什么要杀了鲛人王？”
南河咬牙切齿似乎已经陷入了疯魔：“我就差一点能够亲手将贺图的皮一点一点剥下来，他却要将他放走！说什么为了两族和平，订什么狗屁盟约，去他妈的龙族，全是恶心虚伪的混蛋，老子与他们势不两立！”
听到这些粗话从这个人口里说出来，风眠的三观再次被震裂了。龙三王子与长老……那不是谣传吗，难道竟是真的！
原本只是抱着试探的心理，故意激怒南河，没想到真的猜中了。看着癫狂中的南河，阎桑道：“鲛人族俘虏了贺图，鲛人王却在此时欲与龙族休战，将贺图送了回去。就是从那一刻起，你与鲛人王开始决裂的吧。”
风眠激动道：“就因为这样，你就杀了我父王？！”
南河笑出了声，眼里却无丝毫笑意：“我承认，他确实对我有提拔之恩。但那又如何？！他对我再好，能够弥补我所受的痛苦？能懂我每日看着这张丑陋的脸，内心是怎样的煎熬吗！他不理解，但凡他能理解，他就不会连问都不问我一下，直接将贺图放了！”
风眠气得喷了一口血出来，恨道：“可他那么做，都是为了数万鲛人族能够活下去，他有什么错！”
南河打断他道：“难道我就有错了吗！难道我就不是鲛人族的族人！难道我就活该成为被舍弃的那一个吗！他能够为所有人考虑，为什么不能为我考虑下，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有多恨贺图！”
红菱突然问道：“贺图叔叔三年前突然暴毙而亡，是不是跟你也有关系？”
南河眼底阴郁，冷声道：“让他多活那么多年，已经是便宜他了！他不是喜欢玩男人，我就让也尝尝被玩的滋味。呲，没想到他那么不中用！”
堂堂龙族三王子竟然死在这上面，说出去龙族真是颜面扫地。红菱听得面红耳赤，又羞又恼，风眠对南河则是又恨又怨心情十分复杂。“你既然已经报了仇，为何又要陷害龙王，害我误会……”
南河道：“龙族能有什么好东西？贵为水族之王，却养出贺图这种渣宰，他们难道说就没有半点责任？！若不是掌管了定海神珠，他们又何德何能能够称霸西海，德不配位，自是能者居之！”
这番话仔细听来好似没错，连红菱都被他说得不知该如何反驳，阎桑却是没有被他绕进去。“便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既仇已得报，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却不过为了满足私欲。陷害龙王，盗取神珠，若真让你得逞，会给整个龙族带来怎样的灾祸？神珠被盗，西海水泛，又有多少无辜的百姓会成为这场争权夺利的陪葬品？！”
“你说龙族德不配位，难道你就配得上了吗！”
这里谁都没有比他更有体会。黄泉路上的鬼哭狼嚎，望乡台前的失魂落魄，没有真正下过地府，根本不会懂得生命的可贵！他决不允许，有人在他面前，能如此堂而皇之地蔑视他人性命。
便是有一个再合情合理冠冕堂皇的理由，也全他娘的是放狗屁！
南河现在也已经冷静下来，盯着阎桑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讲话？”
“老子是你阎王爷爷！”一想到这人都干了什么，再想到红姑及龙族最后的下场，他就怒上心头，没等他重新按下琴弦，已经拿着降灵伞狠狠往那琴面敲去。那伞看似普通，也不知是什么做的，竟然生生将南河的宝琴给劈成了两段。
南河此生最重视的无非两样东西，一为容貌，二就是他的琴。此刻勃然大怒，化出鲛人的利爪，朝他门面扫去。
“你嫉妒我比你美就直说，用不着使这下三滥的手段！”阎桑一边用伞点他周身大穴，一边窥视他的破绽。见他果然被激怒，攻击越发无章法，立刻抽出腰后藏着的琳琅匕首，将他指甲连根斩下！
南河发现不敌，立刻退到了护卫队后面。威胁风眠道：“阿眠，你就是再不念我们师徒情分，难道也不考虑其他族人的性命了吗！”
风眠果然变了脸色。红菱却嗤笑道：“你以为我们敢来，就没有做任何准备吗！”她手一扬，身后立刻出现了大批龙族的战士，个个身披盔甲，而他们身后，则是被解救出来的鲛人族百姓。
南河刚才所说的话，早已进了他们的耳中。此刻个个生吃南河的心都有了。他们伟大的王，没想到竟是被身边这么一条毒蛇咬死的！他以前在族人心目中地位有多崇高，他们现在就有多想把他按在脚底下碾成渣！
如今真相找到了，真凶也伏法了，阎桑却无法真正开心起来。无论镜中的一切发生了如何的改变，历史长河中的事实却无法做出任何更改。
神珠丢了，龙族灭了，红菱与风眠的这段感情，最终也成了这场闹剧的陪葬品。真正的胜利者，却是眼前这个笑得癫狂、毫不知错的疯子！
想到这，他真恨不得一伞盖直接送他下地狱！
当然，阎桑还是没忍住用伞抽了南河好几下。最后实在没力气了，才摆摆手，让龙族士兵将他带走。红菱和风眠有些吃惊于他的愤怒，毕竟从头到尾阎桑都只是局外人，大可以袖手旁观的。
阎桑是这么解释地：“我亲手牵的姻缘，结果差点被人给断了，你说气不气？”
这让他们对媒神的责任心与业务能力越加佩服了。
此事过后，风眠和红菱的婚事也得到了两族的认可，被提上了议程。风眠欲留阎桑他们参加婚礼，被阎桑婉拒了。虽然他真的想亲眼看到红菱得到幸福，但他没忘了外面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们去做。
阎桑拒绝了他们要送他回去的心意，孤身返回陆地。等上了岸，就看到等在那里的卫勋。此时溯源镜入口处的结界已经大开，阎桑道：“你怎么不先离开？”
卫勋伸出手来。阎桑没反应过来，将手放了上去，却被某人一把拍开，道：“定魂玉。”
“哦。”阎桑将玉扔给他，道：“原来是怕我带着玉跑了。”害他以为他是专门留下来等他的。
卫勋不置可否。在他埋怨的档口，已经大步踏出了溯源镜。
两人重新回到了船舫上，却看到红菱和风眠两人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地上。厢房被下了结界，在他们出来那刻，结界刚好也被破了，外面守着的蓝音等人一拥而入。
阎桑将红菱扶起，拍了拍她的脸，她才悠悠转醒。风眠也被蓝音唤醒，此时两人眼中都有些迷茫，对视的那刻所有的记忆才逐渐回来。
红菱的反应却有些不太对劲。
她怔怔看着阎桑道：“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越来越多的细节被忆起，她眼里逐渐泛起泪光，抓着阎桑的手道：“那不是梦，对不对？！”
阎桑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末了道了句：“抱歉。”
红菱放开他的手，苦笑道：“你又是何必……你已经为我们做太多了。”
另一头，风眠已经控制不住心绪大恸，当场呕了一口血出来。他不顾蓝音的阻拦，朝红菱走去，却被她喝住了脚步。
“事到如今，你还想做什么！”红菱悲痛欲绝道。
他弯了弯膝盖，直接跪坐在了地上。阎桑朝他看去时，刚好对上他绝望的视线。
“为什么你们不早点出现……事到如今，我还回得了头么。”
他现在悔恨交加，当初若有一个人肯帮他，肯鼓励他，他和红菱绝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一步错，步步错！
阎桑道：“只要你愿意，什么时候回头都不晚。”
风眠突然抬起头，似乎是抓到一根浮木，绝望的目光中出现一道希冀的光芒。
阎桑道：“你低下头看看。”
他低下头，就看到一条眼熟的红绳正缠绕在自己脚踝，顺着红线看去，发现另一端正牢牢地绑在了红菱的脚上。红菱也愣了，而后发疯似的想抓断那条红绳，却是如何也也抓不断。
红菱怒道：“解开！”
阎桑耸耸肩：“我也解不开。”
这个结果她显然无法接受，身形一闪，直接躲进了降灵伞里。
风眠眼神黯了下去，被蓝音扶了起来。卫勋没忘了此次来的目的，问道：“如意楼那数名女子之死，可是你所为？”
风眠被他这么提醒，神情一震，急呼道：“你们快离开这艘船！”
卫勋眉心一凛，抓着阎桑的肩将他扔到一边，银枪一挑就把一只准备突袭阎桑的食人鱼钉在了船板上。那食人鱼从船底咬出了一个洞，正有成百上千只食人鱼陆续蹦上了船板，皆是朝阎桑和卫勋攻击而去。
而刚才那数名女侍，包括蓝音在内，均是面色痛苦，不一会儿，便褪去了人皮，露出原本的面目。耳边长出尖尖的鱼鳍，腿部也覆盖着蓝色鳞片。她们面色狰狞，甚至连风眠的话也不听了，纷纷朝阎桑他们扑去。
这一看，就知道如意楼那些死去的姑娘，都是被剥了皮，顶替了。
阎桑在躲避那些鲛人攻击时，听到了一阵乐曲声，忙道：“此行和你一同而来的，还有谁！”
风眠捂着胸口咬牙道：“……南河！”
那个老不死竟然真的跟了过来，他道食人鱼这种凶猛的野生鱼种，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纪灵湖这种内陆湖中，却原来是被人给赶了过来。
想必这会儿正受南河操控！
又是一群食人鱼朝他们扑来，密密麻麻的，阎桑立刻撑开降灵伞挡去了这波攻击。
船舫太小，妨碍卫勋手脚施展，见此刻船快沉了，他拉着阎桑一跃到了船舫顶上。放眼望去，不知何时，整片纪灵湖里都被那东西占领了。不仅如此，水里还出现了许多鲛人，想来鲛人族现在已经被南河控制了。
卫勋让他站着别动，只身去对付那些难缠的鲛人。顺着琴声望去，阎桑目光锁定在望湖楼顶楼，足尖一点，踩着那数百只食人鱼的头，一路往望湖楼飞跃而去。
他刚到了楼边，就受到一波音攻，侧开头去，那风刀正好把刚才他站的地方劈成了两半。南河抬起头看到他手里握着的降灵伞，眼中阴鸷一闪，沉沉道：“原来是你。”
阎桑才知道原来刚才南河竟也进入了溯源镜中，那他刚才打的还是本尊？突然后悔之前没多打几下。见被认出了，阎桑也不怕他，拿着伞柄在手上敲了敲，“看来长老是还没挨够打，这么快就想重温了吗？”
南河冷哼了一声，挑衅道：“龙族到底还是没了，最后是我赢了！哈哈哈哈哈！”
笑声未落，红姑突然出现，腾地一道鞭风就朝南河而去。南河手在琴弦上拨了数下，不但一一抵挡了那鞭风，一个不慎，红姑脸颊上就出现了一道伤口。
阎桑眼神一冷，不顾红姑反对将她再次封入伞中，又打上一道封印不让她私自出来。南河嗤了一声：“你以为，我还是六百多年前的南河吗！”
通过刚才那番打斗，他确实实力大增，若是昔日的阎桑还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是如今他法力大减，确实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但在降灵伞和琳琅匕的加持下，多少还有一拼之力。
南河刚又发了一记大攻，卫勋远远看到，立刻施展瞬移，正在这时，异象横生！
数十条藤蔓结成了一面盾挡在了两人面前，四面八方又爬上来许多藤蔓朝南河而去。不仅如此，整个纪灵湖里的鲛人和食人鱼正被这些藤蔓紧紧缠绕住，南河的音攻虽然能够斩断这些藤蔓，可是藤蔓生长速度极快，很快又重新长了出来，没完没了！
南河似乎想到了谁，闭了闭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又是他！”
等藤蔓逐渐散去时，南河已经不见了踪迹，就连风眠他们也都不见了。纪灵湖上只剩下翻着肚白的食人鱼。这些要是被凡人看到，指不定要造成如何的恐慌，好在之前卫勋已经提前在整个纪灵湖周围布了结界，不然这么大的打斗声音肯定早就引起了注意。
正想着时，那些藤蔓突然又动了起来，将整片湖里的鱼尸体卷入了湖底，一大片黑影往远处水面飘去，很快湖水上又恢复了平静。阎桑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些藤蔓像是开了灵识般，做事如此干净利落。
想到刚才南河说的话，阎桑正思索是谁在帮他们，就看降灵伞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古怪的黑色纹路。
这是他教给白童他们用来跟他联系的求救符文。他皱眉看向卫勋，“药谷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