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鹤雀起》敬属江上雨

9、第 9 章

　　曹俊醒来看着苏陌所在床的位置，看见苏陌还没有动，八成是没醒，准备去叫醒苏陌。
　　“哎，我操，你怎么眼睛是睁开的啊，吓我一大跳。”曹俊一抬头就看见苏陌杵着两眼睛一动不动。
　　曹俊吓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哎，曹俊，你说我是不是喜欢上沈墨衍了？”苏陌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喜欢就喜欢呗。”曹俊准备跳下椅子去洗漱，“你说谁，沈墨衍？”曹俊一个没站稳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曹俊赶紧站起来，这次没敢踩着椅子，他怕自己待会再听见什么更雷人的话，从椅子上再摔下来，估计得半身不遂。
　　“嗯”苏陌抬起手遮在眼睛上面。
　　“喜欢就喜欢呗，这有什么，说不定人家也喜欢你呢。”曹俊已经从刚才的震惊里缓过神来。
　　苏陌觉得自己可能是喜欢了，否则昨天晚上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虽然有酒精的作用，但毕竟自己是清醒的。
　　苏陌想着沈墨衍和自己说过的话，觉得那个人虽然看起来不正经，但是心里却比谁都透彻，虽然不会很明显的表现在脸上，除了那天晚上在他眼睛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情感。
　　苏陌一醒来就想着昨晚的事情，他不觉得荒唐，只能算是遵从了自己的大脑，虽然身体也没能受到控制。
　　还想起来那个意犹未尽的吻。

　　沈墨衍盯着微信界面看了一早上，也没有收到想收到的信息。
　　他决定自己得先占据高地，才能攻下城池。
　　“苏陌，你昨晚休息的好吗？”沈墨衍也只是先试探的问了一下。
　　“挺好的。”沈墨衍直到中午才收到了苏陌回的消息。
　　沈墨衍不知道还怎么先起头，干脆把手机扔在了卧室里，去了自己的工作室。
　　“老板，昨天晚上有一个人前来说他今天想要参观您的工作室。”助手小楚看见沈墨衍进来，立马跟在后面说。
　　“具体时间呢？”沈墨衍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服。
　　“对方说具体时间由您来定。”小楚推开办公室的门。
　　“行，那你通知他，下午三点到四点，只有一个小时，其他时间我要工作。”沈墨衍坐在办公椅上吩咐小楚。
　　“好，我这就去。”小楚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
　　这件办公室不熟悉沈墨衍的人都会觉得格局太小，其实不然，在办公室里面还套着一个足足九十平米的个人空间，那是沈墨衍日常工作的地方，不会被别人打扰，里面都装着极好的隔音材质。
　　这个单独的房间里有一个巨大的桌子，正对着落地窗，有充足的视线，两边是放着大大小小微缩模型的柜橱。
　　还有一处柜橱是最特殊的，放着各种各样的雕刻，只要是沈墨衍记得的模样都会在这里边。
　　沈墨衍工作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一般他的助手不会找他，除非是出了得让他本人做主的事。
　　这个工作室沈墨衍只让他的父母知道，他们也很支持他，更重要的是沈墨衍自己很喜欢这种每一个造型在自己手里成型的感觉，不单单是来自自身的优越感，还有能从这里面看见光。
　　这儿的每一个模型都有他自己代表的意义，都有他自己发散出来的光。
　　但是沈墨衍每次办展览会都不会用自己真实的姓名，他为自己特别取了一个名字，叫追着陌的光，他成立的工作室叫陌，单节一个字。
　　为了纪念苏陌，也为了纪念自己的青春。
　　沈墨衍看着苏陌的一个个模型，有各种各样的表情，沈墨衍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来自己的这方天地，只有苏陌和他自己。
　　“老板，对方来了。”小楚推开门说。
　　“你让他进来吧。”沈墨衍视线从苏陌的各种模型上转过来。
　　沈墨衍看着一个身高和自己相差无几，但举手投足中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内敛深沉的气质，沈墨衍的气质在别人眼里只有内敛但是不会有深沉，最多也只是内敛平和。
　　更像是一潭不起涟漪的湖水，自己就静静地在那。
　　别人扔进去的石子都已沉到了湖底，被泥土覆盖着，被柔化成了沙子。
　　“你好！”双方各自问好，各自握手。
　　这个人很欣赏沈墨衍的作品，不单单是从外型上面，更是来自于各处的小细节和表达的情感，都让他惊讶于这个不足二十三岁的人。
　　若是没有一复一日的磨练与钻研，是做不出来这种高难度的模型。
　　对方想为沈墨衍再举办一场展览会，在别的城市，在发展越好的城市这种艺术作品就更能收到越热烈的反响。
　　沈墨衍答应了，这是自己一个能走向更远地方的机会，也是能将自己作品让更多人看见的机会。
　　在毕业之前，沈墨衍没能抽出全部功夫去制作模型，现在有时间他就会全力以赴去做这件事。
　　沈墨衍最近在做一个关于苏陌的一系列模型，打算把这个作品放到这次的展览里。
　　最近还在构思中，还要设计一些模型来搭配，还要设计整体造型。
　　沈墨衍今天一天都泡在自己的工作室套房里，天什么时候黑的也不知道，也没有感觉到饿，习惯性得叫外卖的时候才发现手机没有带出来 ，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才发现已经临近十二点。
　　出门的时候看见门上贴着一张便利贴，是小楚的字迹。
　　老板，看你废寝忘食估计你也记不得吃晚饭，我给你叫了粥，就在你办公桌的保温桶里，记得吃。
　　沈墨衍看着桌上的粥，突然想吃米粉，也不知道这个点那家店关没关门。

　　“老板娘，你怎么这个点了还没关门啊？”沈墨衍推开门朝老板娘说了一句。
　　“马上就关门了，这不是在等你吗？”老板娘走过来给沈墨衍端了一杯水。
　　“等着啊，我去做，一会就好。”
　　沈墨衍朝老板娘说了声谢，老板娘很懂他，知道自己每次来就是吃米粉，也不会换别的菜，这应该也是多年的默契了吧。
　　沈墨衍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透过门看着外面的暮色沉沉，现在这个点，也只有一顿饭来的舒服。
　　沈墨衍吃晚饭，在外面的长椅上坐着，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没有苏陌的人生都会带着一丝遗憾。
　　不想了，回家睡觉吧。
　　沈墨衍一进家门皮卡丘就抱住了自己的腿，忙了一下午居然把他给忘了，看来以后得白天带着他去上班了。
　　沈墨衍洗完澡之后发现皮卡丘已经钻进了被窝，已经开始暖床了。
　　沈墨衍也钻进被窝，皮卡丘就朝着自己挪过来，沈墨衍突然想看看手机，发现怎么也找不着，就放弃了，自己都快要睡着的时候，床突然震了一下，沈墨衍被惊醒了，想找出来源，突然又震了一下，沈墨衍摸摸皮卡丘的身下，才发现手机被皮卡丘压在了下面。
　　“明天你请我吃饭吧。”
　　“地点你挑。”
　　沈墨衍看着苏陌发过来的消息，有点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明天我去学校接你。”
　　苏陌看着沈墨衍回过来的消息，还在惊诧于他这个点了怎么也没睡。
　　反正苏陌是因为脑子里都是沈墨衍而睡不着。
　　暗夜里永远隐藏着暗暗地兴奋与静谧的呼吸。

　　沈墨衍没有去工作室，反正图纸在家也能画，倒不如就在家安安静静的收拾好等着苏陌。
　　苏陌说是下午去吃饭，正好有事情和他说。
　　沈墨衍想带苏陌去吃米粉，正好那家店会有几个单独隔出来的小包间，正适合两个人，是个很清静的雅座，一般的时候都是小情侣在里面和奶茶。
　　那家店的米粉只是他们其中的一个招牌，也是做得最好的。
　　沈墨衍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学校接苏陌。
　　“苏陌”，沈墨衍下车靠在车门上，就刚好看见苏陌出来，穿着一身休闲，还戴着平时没有的黑帽子。
　　“你怎么来这么早？”苏陌下了台阶走到沈墨衍的旁边。
　　“因为要见你，所以来得早。”沈墨衍说着还帮苏陌拉开了车门。
　　“…哦”苏陌看着拉开的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我去带你吃我最喜欢的一家店。”沈墨衍在发动车子前看着苏陌说。
　　苏陌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路，“这不是你家附近吗？”转过头看着沈墨衍。
　　“怎么？你觉着不好啊？”沈墨衍盯着前边的路。
　　“没，我无所谓。”苏陌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好了，到了，走吧。”沈墨衍握了握苏陌绞在一起的手。
　　苏陌下车之后看见自己非常熟悉的这家店，有点惊讶。
　　“你最喜欢这家店啊？”他指着眼前的这家店说。
　　“是啊，怎么了？”沈墨衍停下来不解的看着苏陌。
　　“没怎么，就是我也很喜欢这家店。”
　　沈墨衍看着走在自己面前的苏陌，苏陌也喜欢这家店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沈墨衍带着苏陌去了给老板娘提前打好招呼的小包间。
　　苏陌看着小包间的格局，中间是一个小圆桌，圆桌两边各是两个懒人小沙发，看起来十分惬意。
　　…
　　“为什么我们要坐到这个里面？”苏陌问沈墨衍。
　　“你不是有事情和我说吗，这里面安静，比较适合。”沈墨衍叫了两份米粉起身关了小包间的门。
　　“哦”，苏陌简单的应了一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些什么。
　　小包间内十分安静，还能听见对方微微的呼吸声，好在米粉上的足够快，这种小尴尬很快就被打破了。
　　“吃吧，边吃边说。”沈墨衍接过米粉，放在了苏陌的面前。
　　“嗯。”苏陌看着眼前的米粉有点不知道怎么去开这个口。
　　苏陌看着沈墨衍从容不迫的拿起了筷子，吃着米粉，自己深吸了几口气。
　　“那个…沈墨衍…”苏陌看着沈墨衍说，“我觉得我可能喜欢你。”
　　“咳咳…咳…咳…”沈墨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米粉都惊讶的差点从自己鼻孔里跑出来。
　　苏陌赶紧去问老板娘要了一杯水。
　　“你认真的？”沈墨衍喝了一大口水压压惊。
　　“我看起来有那么不认真吗？”苏陌突然站起来看着沈墨衍。
　　“没有，我就是没想到而已。”虽然在心底里不知道幻想了多少次。
　　沈墨衍还没来得及开心，苏陌就突然扳起自己的下巴，指尖还带着细小的颤抖，最后轻轻地吻了吻。
　　这个唇贴着唇的时间很久，苏陌才轻轻地放下了自己的手。
　　“感觉到了吗？”苏陌看着沈墨衍的眼睛问。
　　“感觉到什么？”沈墨衍还愣在原地。
　　“我对你认真的喜欢，感觉到了吗？”苏陌盯着沈墨衍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沈墨衍觉得自己快被苏陌吸进去了。
　　“感觉到了，很浓，沁人心脾。”沈墨衍轻声的说。

　　“那就好，吃饭吧，米粉都快坨了。”苏陌突然就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沈墨衍看着有点不好意思的苏陌，无声的笑了笑，觉着自己还是捡着了一个宝。
　　还是一个等了多年的宝。
　　现在属于自己。
　　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