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鹤雀起》敬属江上雨

21、第 21 章

　　很多天就从人的喧闹，不经意的就从指缝中溜走了，还有三天就是展览会的日子。

　　“老板，你都收拾准备好了吗？”助理小楚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的问着沈墨衍，每次一碰到沈墨衍就会问一遍，像一个絮絮叨叨的老妈子。
　　连老爸老妈都没有过问，安静的就像是个人影。
　　他存在，但是你摸不着。
　　这放养的劲是不是使的太过了点？

　　沈墨衍站在窗户边用手指一下一下的弹着玻璃，传来微微的痛感，楼下的树叶已经变成彻彻底底的光杆司令了，南方的城市应该会有的吧？
　　今天中午得去找一趟苏陌，做点准备。
　　沈墨衍心里想。

　　到了中午下班的时候，沈墨衍拿起手机，给苏陌打了电话。
　　“吃过了吗？”沈墨衍一边下楼一边说这话。
　　“没呢，刚才有点事，耽搁了。”苏陌和曹俊正准备去餐厅吃饭。
　　“那一起吃吧，我去找你。”沈墨衍推开大厅的门，往车的方向走去。
　　苏陌抬起头看了一眼曹俊，曹俊在这方面已经无师自通了，不用苏陌解释，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苏陌想要说什么。
　　“去吧去吧，不打扰你们，我又不是找不到吃饭的人了。”曹俊说完话就飞快的走了，不给苏陌一点说软话的机会。
　　“好，我等你。”苏陌转身又朝校门口走去。

　　“你今天怎么来了？”苏陌见到沈墨衍之后问。
　　“想你了啊。”沈墨衍眼尾提着笑朝苏陌眨了眨眼睛。
　　“说正经的。”苏陌甩手拍了沈墨衍一下。
　　“这不够正经吗？”
　　“行吧，你这好正经啊。”苏陌十分嫌弃地翻了一个白眼。
　　“今天是来找你说点事，不是快到你生日了吗。”沈墨衍牵着苏陌的手，裹到了自己的手心里，揣在了大衣口袋里。
　　“你原来知道我生日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苏陌抓了抓沈墨衍的手。
　　“我一直都知道。”沈墨衍也回手抓着苏陌。
　　反正这大冷天的，别人也看不见兜里有什么可以揣测的动作。

　　沈墨衍找了一家火锅店，大冷天的就适合吃火锅，正好苏陌好久都没有吃到了。
　　沈墨衍找了一个包厢，虽然两个人有点浪费，但是安静，太喧闹了反而会影响吃饭的心情。
　　“太浪费了点。”苏陌看着偌大的包厢，里面却只有两个人。
　　要是被曹俊知道又该说自己吃独食了。
　　啧啧啧

　　苏陌和沈墨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等到菜都上齐，服务员带好门，沈墨衍才开始说。
　　“你近两天收拾点衣服，不用很多。”沈墨衍想了想，又觉得太啰嗦，“算了，你啥都别带了，直接就跟我走吧。”
　　苏陌愣了愣，“走哪去？”往锅里放菜的手还悬在半空中。
　　沈墨衍把苏陌悬在半空中的菜按在了锅底，“带你去玩。”
　　“去哪玩？”苏陌把菜一股脑的全扔在了锅里。
　　“这是一个秘密，去了你就知道了。”沈墨衍把虾滑放在了苏陌的碗里。
　　“行吧，还不让人知道。”苏陌捣了捣碗底，夹起了虾滑。
　　“我大后天在校门口接你。”
　　“大后天？那不是周五吗？”苏陌愣了愣。
　　“你下午又没课。”沈墨衍夹了一块肉，往自己碗里蘸了蘸，咬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往苏陌嘴边送。
　　苏陌想都没来得及细想就已经吃了。

　　沈墨衍屡试不鲜的成功好多次之后终于被苏陌发现了，“干嘛呢？”苏陌拍掉沈墨衍的手。
　　“让你尝尝我的蘸酱。”沈墨衍打哈哈的说。
　　苏陌瞥了一眼沈墨衍碗里的蘸酱，二话没说，从锅里捞了一块肉，沾上自己的蘸酱，咬了一半，递到了沈墨衍的嘴边。
　　沈墨衍“唔”了一声，把半块肉吃了。
　　两人就在这样的来回拉扯踞战中互相投食。

　　两天后如约而至。

　　苏陌看见沈墨衍老远就拎着一个行李箱走过来了，“你拿行李箱干嘛？”
　　沈墨衍莫名的看了一眼苏陌，旋即反应过来苏陌还不知道要去哪。
　　“要用。”
　　沈墨衍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去机场。”
　　“为什么要去机场？”苏陌现在觉得自己满脑子都是十万个为什么。
　　“要去另一个城市，你就当是旅游了吧。”沈墨衍手从苏陌的背后绕过去，轻轻的扣着苏陌的腰。
　　沈墨衍的指尖有点凉，贴着苏陌的后腰上刺的苏陌的神经更加敏感，麻酥酥的。
　　“别乱动。”苏陌抓住后面乱动的爪子，拽到前面整整齐齐的放在沈墨衍的膝盖上，看起来就像个被训话的小学生。
　　乖巧极了，但也只是表面，沈墨衍还是比较适合当腹黑总裁，虽然他赚的可能没有总裁多。
　　但最起码买房还是够的，虽然沈墨衍是个对车对房都不太敏感的人。
　　他还是比较的喜欢随波逐流。
　　有点随心所欲的感觉。

　　苏陌和沈墨衍开始登机，到这个时候苏陌才知道要去哪里，他怕沈墨衍搞出来的动静太大会吓到自己，万一半路逃跑了呢？
　　你看看现在，莫名其妙就求婚的人都被莫名其妙的拒绝了，虽然苏陌不太注重这些，可能是因为他们这一类人群有未来的人不多吧，总是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当时候承受的就会越多，这个道理苏陌还是懂的。
　　所以有些时候他对什么都不会那么的在乎。
　　有些东西总会在你成长的时候就悄悄的溜走了，等到你回头发现的时候，发现已经捡不起来也无力在捡了。

　　沈墨衍和苏陌上了飞机就开始睡觉了，虽然可能睡相都不大好，苏陌脑袋歪在沈墨衍的脖颈处，沈墨衍醒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的脖子都快移位了。
　　沈墨衍轻微的活动了一下脖子，抬起手轻轻的捏了捏自己十分酸痛的脖颈。
　　“唔，快到了吗？”苏陌揉揉眼睛直起脑袋看了看窗外再看着沈墨衍。回头看见沈墨衍吃力的揉着脖子。
　　“我给你捏会吧。”苏陌伸手往沈墨衍的脖颈处探去。
　　“没事，已经不疼了。”沈墨衍拦下苏陌的手重新揣在了兜里面。
　　下飞机以后沈墨衍带苏陌先去了酒店，迎面碰到了比他们先来的助理小楚。“老板，您注意时间哦！”小楚说完还冲沈墨衍使劲地眨了眨眼。
　　“知道了。”沈墨衍抬手对着空气在小楚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小楚嗤笑一声离开了。

　　“你晚上还有事情？”苏陌问。
　　“嗯，你得和我一起去。”沈墨衍带着苏陌进了酒店房间。
　　房间格局很大，是总统套房，一房套着另一房，灯光铺天的撒下来，软软的落下毛毯上，轻盈的不像话。
　　“去先洗个澡吧，浴室里面有为你准备的衣服。”沈墨衍拍拍苏陌的背，半哄着苏陌进了浴室。
　　苏陌还以为沈墨衍又要做，没想到他一进浴室沈墨衍关好门就出去了。
　　沈墨衍去了另一个浴室去洗澡，还有三个小时就要开始了，要快点到达现场。

　　“你……”苏陌一出浴室看见沈墨衍正背对着他穿衣服，还是剪裁的非常贴合的西装，衬的沈墨衍看起来很挺拔。
　　有点惊艳了时光的感觉。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沈墨衍穿的这么正式，这么的有范。
　　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是西装。
　　“你差别对待啊？”苏陌靠在浴室门口看着沈墨衍穿衣服。
　　“没有，我怕你不习惯穿西装。”沈墨衍走到苏陌面前拥着苏陌。
　　苏陌满鼻子都是沈墨衍刚沐浴过之后的味道。
　　“好像是不太习惯。”苏陌想了想，可能他会觉得西装太过于束缚了。

　　沈墨衍带着苏陌去了展览厅的后台，展览时间还没有正式开始，可以和苏陌待一会。
　　苏陌进来的时候瞥了一眼展览柜里面的东西，在苏陌眼里就像是缩放版的事物，苏陌有点震惊，他见过的一般都是陶瓷娃娃之类的工艺品，看起来都差不多。
　　这些东西就不太一样，像是新春刚抽出的绿芽，看起来很有活力，很新鲜，带着不一样的感觉。
　　但有几块展览柜却用一种纱布遮着，看不大真切，朦朦胧胧的。
　　苏陌只是瞥了一眼，没有多想。
　　他以为是沈墨衍前来带自己看这场展览会的，压根没和自己联系到一起。

　　“欢迎各位……”苏陌在后面听见一个人宣读着，声音不像有些婚庆主持人那么高亢，估计是不太适合展览会这种安静的场合。
　　“接下来我们的展览品所属的主人有…沈墨衍…，欢迎！”苏陌听到沈墨衍名字的时候猛地转过头来，使劲瞪着沈墨衍看。
　　“回头和你解释，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生日惊喜。”沈墨衍本想握住苏陌的手，回神又觉得现在不太合适，人有点多。

　　沈墨衍带着苏陌出场，苏陌突然有点紧张，倒不是说因为人多，而是他不知道沈墨衍准备了什么，面对沈墨衍的这个大礼包，苏陌有点受宠若惊。
　　“不要有压力，这是我对你的心意。”沈墨衍这次没有避讳人群，伸出手捏了捏苏陌的手。
　　苏陌看着沈墨衍的瞳孔，那是他的一片天地，沈墨衍的瞳孔里镶嵌着银河。
　　银河无垠，沈墨衍对苏陌的爱也没有尽头，如果时间会有尽头。

　　恰好时间是没有尽头的。

　　苏陌站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看着沈墨衍，苏陌有点做贼心虚的把帽子往下拉了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
　　随着主持人说话的慢吞细语，沈墨衍缓缓的拉开了纱帘，露出了里面原本的面貌。
　　那是一个在苏陌眼里是碧丽堂皇的精致物件，苏陌一时间忘了怎么走路，开始同手同脚。
　　苏陌静静地站在人群外，从纱帘被揭开的一刹那，人就像洪水猛兽般把苏陌隔在了外面，但是当揭开的光影中，苏陌还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了。
　　里面有很多精雕细琢的小人儿，每一个都是自己，每一个都经过了沈墨衍的手，都沾染过沈墨衍的气息。
　　他们和苏陌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

　　站在人流处的沈墨衍在苏陌看来是很特别的，别人都在匆忙的观赏，在评价，在惊叹，只有沈墨衍安安静静的站在人的洪流中，没有什么特别却看起来哪里都很特别，苏陌很想飞跑过去用力的拥紧沈墨衍，像是要嵌在骨子里的一样。
　　苏陌跨步的超沈墨衍走过去，人流在两人的眼中都算不上什么，苏陌用力的抱着沈墨衍，嗓子里很干涩，像是抽了一整天的烟却没有喝一口水，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来，但是却澎人心肺。
　　沈墨衍这场惊喜让苏陌涨的发酸。

　　沈墨衍轻轻的拍着苏陌的后背，像是哄小孩子似的，“他们都挡了，我看不见。”苏陌抱着沈墨衍咕哝着说话。
　　“晚上带你来看，就我们两个人。”
　　“能进来吗？”苏陌松开了沈墨衍，低头抹了抹自己的眼角。
　　“能，我已经和合作方说好了。”沈墨衍牵着苏陌出了展览厅，带着苏陌回了酒店。
　　“是不是有蛋糕？”苏陌在临近房门的时候问沈墨衍。
　　“被你猜到了。”沈墨衍轻笑了一声。
　　沈墨衍打开房间门，“去吧，跟着去找你的蛋糕。”
　　苏陌愣了愣，看见地上放着一件件的小礼物，第一件是一束玫瑰，只有一朵，第二件是一条手链，有点复古的样子，苏陌拿起来细细的看着，里面还刻着两个人的首字母相同的首字母。第三件是一块腕表，第四件是一个领带，苏陌回过头不解的看着沈墨衍，“本来打算要送你西服的，觉得可能有点早，打算你以后工作了在送给你。”
　　往后还有很多件礼物，苏陌一一的看过去，最后在落地窗的桌子面前放着一大块精致的蛋糕。
　　上面还是一个Q版的苏陌，沈墨衍在旁边还单膝下跪，手里拿着巧克力棒做的戒指。
　　看起来蛮香甜的。
　　苏陌先拿起戒指吃了，他不太常吃巧克力，觉得都是一个味道。
　　这个也不例外，可能是他对巧克力不太敏感。

　　沈墨衍晚上带着苏陌又去了一趟展览厅，这次他只是一个人留在后台，让苏陌一个人去看，给苏陌留点心里的空间。
　　也不是说空间吧，应该算是给苏陌一个和沈墨衍感情的深层次碰撞吧。

　　苏陌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展览柜橱，透过玻璃看着这些出自沈墨衍之手的艺术品，很震撼，缩小版的自己都是活灵活现的，头发看起来都很逼真，脸上的每个细微表情都很到位，每次换一个场景就会换一个自己，就像是有人陪同自己长大，陪着自己慢慢的走，你发生什么他都会记录下来。
　　每一个都很有特色，足够惊艳苏陌现在的时光。
　　苏陌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个人再次回到酒店有点晚了，沈墨衍催着苏陌赶紧睡觉，明天还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