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鹤雀起》敬属江上雨

12、第 12 章

　　苏陌留意到对面的女孩吃完饭结过账就离开了，曹俊的眼神随着女孩也出去了，还恋恋不舍的跟了好几条街。
　　曹俊这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

　　“出来吧，我在你们宿舍楼底下。”沈墨衍停好车，打了电话给苏陌。
　　苏陌听见沈墨衍在楼下，语气很是欢快的对宿舍里的人说再见。
　　“行了，你快走吧，看见你我就堵得慌。”曹俊躺在床上看着苏陌脸上收不住已经蹦出去的恋爱感。
　　苏陌没有计较什么，毕竟在恋爱中的人，对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多半都不会很在意。

　　“你来啦。”，苏陌手揣在兜里，一蹦一蹦的下了楼。
　　看见沈墨衍就在自己的眼前和沈墨衍一起靠在车旁边。
　　“走吧，我们去消消食。”，沈墨衍很自然的拉过苏陌的手。
　　“好。”苏陌应了一声。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不像夜晚的黑，也不像黄昏时的愁苦，周遭有微微掠过来的风，轻轻地拂过，又轻轻地离开，在脸上留下了毛茸茸的触感。
　　沈墨衍和苏陌并肩走在校园的小路上，脚下是一块一块的板砖，周围是浪漫的梧桐树，路灯浅浅的打在空气中，路过的人都呈现出一种近乎柔和的气息。
　　就像是电影里面的老照片，经典又值得怀念。
　　苏陌快要走出这条小路的时候，眼光一瞥看见旁边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苏陌下意识的以为是小情侣。
　　只是抬头瞥了一眼就要走，却又觉得那个女孩身上的衣服很是熟悉。
　　等到苏陌再抬头看的时候，女孩刚好扬起脸，苏陌看见女孩的脸，有点意外，又有点好奇。就拉着沈墨衍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怎么了？”沈墨衍看着拉着自己的手，嘴角微微扬起。
　　“你看那边的两个人。”苏陌对着那女孩的方向扬扬下巴。
　　“怎么，你认识？”沈墨衍看着苏陌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曹俊喜欢那女孩，但是又不敢表白。”苏陌把眼神从那边撤回来，看着自己脚下的路面。
　　沈墨衍看着那边的两个人，男孩似乎说着什么，女孩听完之后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把手里的一束花塞回到了男孩的怀里。
　　“没事，那个女生还没有男朋友，曹俊还是有机会。”沈墨衍看着苏陌的后脑勺，揉了揉苏陌的头发。
　　“你怎么知道？”苏陌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墨衍。
　　“那个男生表白失败了。”沈墨衍看着苏陌因为突然抬起头而近在咫尺的脸，轻轻地动了动喉结。
　　苏陌显然没发现沈墨衍的异状，只是转了头，看着那女生走远的身影，留下男生一个人在原地。
　　沈墨衍往前倾了倾身体，等着苏陌猝不及防的转过来。

　　苏陌一下子站了起来，“那我们继续走吧。”
　　沈墨衍颇为遗憾的撇撇嘴，站起来跟着苏陌走。
　　苏陌突然拉着沈墨衍钻进了一旁的小树林，沈墨衍一个没注意，被苏陌按在了树干上，紧接着苏陌的唇就压了下来，沈墨衍当下就尝到了自己嘴里的血腥味。
　　苏陌显然也尝到了血腥味，不好意思的笑笑，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
　　“不好意思啊，这儿太黑了，力道没控制好。”
　　沈墨衍看着苏陌略微低下的头，觉得苏陌还真是可爱，刚才明明已经发现自己的动作了，还假装站起来。
　　沈墨衍反手将苏陌压在了树干上，手揽在苏陌的腰上，看准了苏陌的嘴，就吻了下去。
　　唇齿里满满都是血的味道，沈墨衍轻轻地舔了舔苏陌的嘴唇，又细细的描摹着苏陌的唇。
　　苏陌的舌尖碰到沈墨衍的舌尖的时候，双方就像被轰然击溃的城池，败的一塌糊涂。
　　沈墨衍离开苏陌的唇，又轻轻地啄了一下。
　　“怎么样？我的力道是不是刚刚好？”沈墨衍嘴里含着笑看着苏陌隐在阴影下的脸。

　　“挺好的。”苏陌抱起双臂，看着沈墨衍似笑非笑的嘴角，仿佛刚才的亲吻只是一个戏耍，却又带着令人沉迷的味道。
　　像是八个机位的吻。
　　苏陌的脸有点微微的发烫，烫的苏陌心砰砰直跳，烫的苏陌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谁。
　　沈墨衍轻轻地笑了，眼睛里带着的都是满满的幸福，映出来的都是苏陌的脸。
　　他拉过苏陌的手，走出了小树林，沿着小路走出了学校。

　　两人慢慢悠悠的穿过马路，虽然没有过多的交流，相顾无言一笑总是会让两人的心轻轻地泛起涟漪，淡淡的映着太阳的光芒。

　　现在是美好的，苏陌会不去想以后怎么办，会怎么办，该怎么办。他知道有些美好是短暂的，但他希望这个“短暂”能延长的更久一点，至少不会打破现在的美好与温暖，至少现在他还能全心全意的和沈墨衍在一起，不被以后一定会发生的事情二影响到现在。
　　现在这个季节的夜晚是很舒服的，不像白天的闷热，带着一点凉凉的感觉，手牵在一起不会出汗，也不会因为自己的脸红而被旁边的人看见。
　　城市的霓虹灯总会在夜晚来临的时候亮起，代表着夜晚的兴奋与激动，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远远的看着亮起的灯光，还是会觉得很孤独，带着来自深夜城市的空荡。
　　既然没办法一个人走的更舒服，那就带着另一个人一起走吧，反正这城市很大，不怕容不下两个人。
　　沈墨衍看着霓虹灯，想起的就是这样的一句话，他想带着苏陌一起走，一起去更远更好的地方。
　　一起。
　　要一起走。

　　“苏陌，你的事你是不是没对家里人说起过？”沈墨衍看着苏陌的侧脸轻轻地开了口。
　　他不知道现在问这个苏陌会不会不开心，会不会觉得很为难，会不会介意，会不会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不怕苏陌为难，他怕的是苏陌走的时候不肯带着他。
　　“不知道，但以后总会知道的，不过是时间问题。”苏陌看着沈墨衍带着小心翼翼的眼神，轻轻的吻了吻沈墨衍的嘴唇。
　　“会带你我家的。”苏陌静静地看着沈墨衍的眼睛。
　　沈墨衍的睫毛很轻的颤了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高兴。

　　沈墨衍真的是没有想到苏陌现在就能回答出这样的答案，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什么。
　　或许这样的话对于普通的情侣之间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对于他们来说，这一句话就像是这个人会得到我的家人的认可，不管以后的路会有多难，会有多少看不见的藏在阴影里面的令人无法走下去的东西，但他们都会走下去，总会看见闪烁在不远处的光芒。

　　“那你的事你家里人知道吗？”苏陌轻轻的扣着沈墨衍的手心。
　　“我爸妈很早就知道了。”
　　“不反对吗？”苏陌感觉到了希望。
　　“没有，早些年应该是他们都把反对藏在心里了吧，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来过。”沈墨衍看着远处背对着他们坐在一条长椅上的老夫老妻。
　　“但是后来他们是真正的接受了，我能感觉出来。”沈墨衍反手握住苏陌的手
　　苏陌现在觉得一个肩膀上很轻松，他还在想，如果沈墨衍的父母不同意，他们的路会很难走，会没有退路可走，但现在他的后面不仅有沈墨衍还会有他的父母。
　　苏陌很轻的笑了，轻到自己都没察觉，轻到这一刻苏陌觉得所有的事都不算事。
　　想对着没有几颗星星的天空说：那都不算事儿。

　　“饿吗？男朋友。”苏陌看着沈墨衍。
　　“知道你饿了，想吃什么”，沈墨衍看着远处的街道，不知道会有什么饭馆。
　　“随便什么都行。”苏陌一说到吃饭就觉得自己很饿。
　　“那男朋友你看我行吗？”沈墨衍一只手搭在苏陌的肩上，靠着苏陌语气里满满的都是调戏。

　　“现在不行，你不管饱，顶多解个馋。”苏陌悄悄地背过手狠狠的在沈墨衍腰上摸了一把。

　　“那以后给你解馋。”沈墨衍看着苏陌摸完迅速逃跑的样子，心情就像是九天上的彩虹。

　　苏陌慌不择路的进了一家店，随便找了座位等着沈墨衍追过来，也没注意店里面都有谁。
　　沈墨衍跟着苏陌走过来，进门做到了苏陌的对面，拿起菜单问苏陌要吃什么，点完之后就和苏陌聊天。
　　服务员端过来的时候，苏陌一回头就看见在自己斜后方的杨嘉航，微微地怔了一下，面不改色的接过饭。
　　“你认识？”沈墨衍朝着杨嘉航的方向瞥了一眼。
　　“前男友。”苏陌扒着碗里的饭，声音没有波动的说。
　　苏陌说完这句话之后沈墨衍没有再接着说话。
　　“没事，你就当他不存在。”苏陌抬头才发现沈墨衍一个劲盯着他看。
　　“我脸上有饭？”苏陌问沈墨衍。
　　“是”。沈墨衍伸手抹了抹脸上不存在的饭。
　　沈墨衍余光瞥见前方的人看了过来，脸上都是不甘心的模样。

　　“男朋友吃醋了？”苏陌看着沈墨衍现在的样子，像极了护食的孩子。
　　“想不到他还在意你。”
　　“没事，他长的没你帅。”苏陌拿起筷子在沈墨衍的碗里刁了一块肉。
　　没事谁会在别人的碗里抢东西吃，这关系在杨嘉航的眼里一目了然。
　　杨嘉航不甘的看着沈墨衍，但是也没有任何的办法，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别人不会管你是不是还在意。
　　苏陌更不会。

　　“你之前有过男朋友吗？”苏陌从吃饭的空隙里问沈墨衍。
　　“没有。”沈墨衍不咸不淡的声音从苏陌的对面传过来。
　　“为什么？你这条件应该是不缺男朋友的啊？”苏陌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他都已经准备好了沈墨衍有过男朋友的回答，毕竟他自己都有过，更不要说沈墨衍这样优秀的人。
　　“因为我一直在等你啊。”
　　苏陌听到这句话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这话说的就像我们之前认识一样？”，苏陌不知道为什么没头没脑就蹦出了这一句话。
　　沈墨衍突然就沉默了，只是嘴角还留着淡淡的笑，让人分不清他到底在笑什么。
　　他觉得现在苏陌不记得他也没有关系，他记得就好，不一定要两个人非要记得。毕竟小时候的自己也不是多么光彩。
　　忘了就忘了吧，人抓住的是未来，不是过去的鸡毛蒜皮。

　　“走吧，回学校。”沈墨衍出了饭馆对苏陌说。
　　两个人慢慢悠悠的沿着来时的路又走回去，苏陌忽然想起沈墨衍现在在干什么。
　　“你现在在干嘛呢？”
　　“和你在一起啊。”沈墨衍不明白苏陌这样问的意义在哪。
　　“我是说工作。”苏陌抬手轻轻得在沈墨衍的手背上弹了弹。
　　“在过几个月你就知道了。”沈墨衍又捏了捏苏陌的指尖。
　　“几个月是几个月啊？”
　　“大概在十月”沈墨衍估摸了一下，觉得展览的时间应该差不多。
　　“你说你是不是做的什么不为人知的工作？”苏陌一脸地不怀好意。
　　“是，这不伺候你嘛。”沈墨衍顺着苏陌的话就往上爬，还爬偏了。
　　“滚蛋，你什么时候伺候我了。”苏陌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倏地闭了嘴，没再说话。
　　沈墨衍看着苏陌一脸吃了土的表情，“没想到你还会不好意思呢？”
　　“你这不瞎说吗，以前那时候不是不认识你吗，现在就没什么了。”苏陌说完这话又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
　　但是也没有去多想。

　　“男朋友晚安”苏陌说完这句话就走向了宿舍楼的大门。
　　沈墨衍坐到驾驶座上，看着苏陌进了宿舍楼，闭眼靠在了驾驶座上。
　　“咚咚咚”沈墨衍不知道从哪传来的声音，睁开眼，看见苏陌在敲驾驶座的窗户。
　　沈墨衍把窗户放下来，苏陌又从车头绕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你怎么又折回来了？”沈墨衍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苏陌。
　　“来和男朋友说晚安。”
　　“不是说过了吗？”
　　“再说一次。”苏陌偏过头来盯着沈墨衍的脸。
　　苏陌盯着盯着就猛地凑前亲了一下沈墨衍。
　　“这个是晚安吻，男朋友，晚安。”苏陌说完就要下车，手都快要推开车门了，被沈墨衍一把拉了回来。
　　沈墨衍这次没有轻轻的吻，带着一点点肆虐的味道，带着夜晚的不舍，带着对苏陌深深的爱。
　　苏陌无意识间感觉沈墨衍的手探入了他的衣服里面，沈墨衍的手在苏陌的腰上背后游走，在腰后摸索着，带着阵阵的苏陌，像细小的电流轻轻的电击。
　　车内的气氛一点一点的暧昧了起来，喘息声此起彼伏。
　　苏陌不知道自己的手什么时候到了沈墨衍的衣服里面，知道的时候那种充斥着甜蜜而又腥甜的味道已经化不开了。
　　苏陌和沈墨衍对看着，看着看着两人忽然就笑了，沈墨衍抽出放在驾驶座旁边的纸巾，给了苏陌。

　　“晚安。”沈墨衍吻了吻苏陌的额头。
　　这下是真的要晚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