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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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1
是在梦里吗……我恍恍惚惚地想到。金色的阳光笼罩在身上，是暖热的，像泡在水温正好的浴桶里，连身上的苦楚都消散殆尽了。
“弥音，你做的很好。”我听见了好多人夸我的声音，此时我正枕在姐姐的膝上，熟悉的气息慢慢包裹住我，她的手指抚摸我的眼睑，带着温柔的气息，“弥音是我们的骄傲。”
“嗯嗯！”我开心地点了点头，想要爬起来跟他们一起离开，但是却被姐姐强硬地按在了她的膝盖上，“欸？”
“弥音，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她这么说道，我茫然地看着她的脸，“快回去吧。”
“可我要回去哪里啊……”我奇怪地看着她，忽然发现她的眼中有泪，着急地抓住了她的手，“姐姐你怎么了啊？”
“弥音……既然身握斩鬼的能力，就不能再退后。”我看着她落泪，脑子里一片空白，“回去吧，不要再受伤了。”
——不要再看到我。
*
“不许逃！胆小鬼！！”
是谁……
“不许逃跑！！”
谁在说话？
我缓缓跪在了地上，膝盖因为遭到重创已经不再拥有支撑身体的作用，被穿透的肺部正可怜地翕合着，像是缺水的贝壳类生物；视线里一片黑暗，可偏偏心跳飞快脉搏也飞快，吵得耳膜都要爆炸了；体温高到脑子都迷迷糊糊的，这样的情况下，连对痛觉的感知都迟钝了起来。
我只能徒劳地握着手里的日轮刀柄，刀身在战斗中已然折断，猗窝座为了逃跑直接把日轮刀折碎，然后不管不顾地逃进了阴暗的地方。
“炼狱先生……”我声音嘶哑着喊着炎柱的名字，每说一个字嘴里都泛着血沫的腥味，“您还好吗？”
没有听见像往常一样洪亮有力的回答，对方好像知道我已经看不见了一样把手握在我紧紧抓着刀柄的手上，把我因为用力过猛而痉挛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嗯。”他的声音轻松，我甚至能想象出他在阳光下眉飞色舞的样子，“少女做得非常好！为了我挡下了致命的一击，甚至封住了他的行动！非常厉害！”
“是吗……”我又咳出一口血，一直憋的那一口气陡然松了，“谢谢您……”
我失去了意识。
*
“她看不见了。”我仿佛听见了忍姐姐的声音，她好像在和谁说话，“能不能再使用呼吸法也很难说，左肺的贯穿伤还有各处粉碎性骨折，养起来少说也要小半年……”
“她已经没办法再做一个剑士了。”
一槌定音的结论，我的手被握着，对方的温度比我高很多，因为打点滴而冰冷的指尖触碰到这样的温暖实在让人惬意。
“没关系。”那个平淡的少年音蕴藏着巨大的悲伤，有人摸了摸我裸露在纱布外的皮肤，“只要活着就好。”
*
无一郎坐在少女的床边，伤者用纱布层层叠叠地包裹起来，看不见平时微笑的时候闪闪发亮的眼睛，也看不见装作生气而抿起的嘴唇。
鎹鸦慌不择路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在驻地指导剑士的训练。那时候正是破晓时分，已经有不少剑士在庭院内锻炼比试，他通常坐在廊下观看，间或给他们提出一些建议。
“弥音——蝶屋——”乌鸦飞得上气不接下气，慌里慌张地落在他身边，火急火燎地喊他。
他想起来和少女分别前对方笑语晏晏的样子，如霞一般的身影突兀地从廊下消失了。
他没想过再见到弥音会是这样的场景。她的双腿不自然地扭曲着，身上的血洞大而深，只是做了简单的处理，有一道长长的伤痕贯穿了面部，摧毁了那双猩红的眼眸
他看着她被送进了手术室，紧跟着进去的蝴蝶忍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少年，叹了一口气：“我只有一半的把握能救她，剩下的，要看她自己。”
索性，老天还没能从他身边把她带走。就算以后再也不能握刀，也再也看不到任何光亮，但至少，她依然被留了下来，却残忍地失去了一切。
他握着恋人的手，那双深薄荷色的眼睛终于如释重负地落下了泪，像是浸泡在泉水中的绿玛瑙一般美丽。
*
“我还要住很久吗，无一郎？”我问他，无一郎正坐在我身边削苹果，苹果的味道甜甜的，“我想快点回家。”
在我受伤之后，无一郎就用这些年攒下来的钱在蝶屋附近的村庄买了一间小房子，目前也陆陆续续地装修起来，听忍姐姐说外面也种了许多紫藤花，非常的漂亮。
“很快了。”他把削好皮的苹果放在我的手心，然后从后面抱住了我，宽大的队服蹭过我的脸颊，带起少年身上薄荷的香气，“我们回家吧。”
“嗯。”我笑着回应他，咬了一口苹果，“回家吧，无一郎。”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chapter 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