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是梦还是真实 ...
-
>>
尖锐的草叶在的手臂上划出一道道浅浅的伤痕,男人无暇顾及,只是奔跑。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身在何处。
无所适从 ,迷茫,恐惧,白雾,火焰。
火焰。
有一团火焰。它不是大自然的产物,它包裹了他的心脏,融进他的血管,充斥在他的呼吸间,驱使他追逐某样东西。
在一望无际的无差别暗绿色中行进也并没有感到压抑。那团火焰在为他指明方向。风在他耳边尖啸,与那火焰一同催促:去吧,快去吧。
去。。什么?男人双腿机械地迈动,脑中一团糨糊。天边仿佛有了亮光,是黑夜要结束了么?他感到双眼开始模糊了,只能看到铺开的黑色。
只是蓦然掠过一抹金红。
他睁大双眼想要看清楚。
他醒了。
波鲁那雷夫醒了。
>>
「又是这个梦啊」
他揉了揉眉心,坐在床上静静等待冷汗蒸发殆尽。这个莫名其妙的梦已经困扰他一周了,梦中的他总是什么都不记得,总是在奔跑着追寻什么东西,总是在要触碰到那东西的一瞬间醒来。下一次梦中还是什么都不记得。
手臂上却会有草叶割伤的痕迹。
是梦还是真实。
降智循环打击。
波鲁那雷夫决定不再想这些。
>>
洗漱,热饭,打理他不得了的帅气发型。今天波鲁那雷夫也要元气满满。
不过发胶好像不够用了啊,出门要记得买一瓶。
>>
现在是1989年,打败迪奥的事已经过去两年了。回到法国后他遵从自己的内心,实现了他的伟大理想。
现在是一名小有名气的漫画家。
还没有建成波鲁那雷夫乐园。
波鲁那雷夫对自己现下的生活很满意,挚友空条承太郎正在日本读大一,自己偶尔会给他寄信,信上会画一只承太郎喜欢的海豚。乔瑟夫先生忙于房地产生意,十次有八次会无情挂断,剩下两次就是波鲁那雷夫听他长篇大论三小时。
波鲁那雷夫觉得自己真是细心又耐心了很多呢。
>>
每个周末,他都会带着玫瑰去看雪莉,今天也不例外。
“雪莉,哥哥来咯!最近怎么样啊!”他蹲在石碑前,把玫瑰放在手边。
停顿了片刻,他继续讲自己最近的见闻。漫画找到新题材啦,承太郎吐槽他画的海豚蠢炸啦,街角新开的餐厅的汉堡很不错啦……他摇头晃脑 ,说到兴奋的地方会比比划划。
路人投去同情的目光。
波鲁那雷夫先生凶狠地瞪了回去。
“那么雪莉,哥哥今天就先回去啦~照顾好自己哦~”下午四点了,他和雪莉告别,回到自己的小公寓。
>>
顺便在路上买了一瓶发胶。
自己细心了很多呢。
>>
卧室的灯光昏黄柔和 ,波鲁那雷夫蜷缩在沙发里,盯着一个小铜圈出神。
那是在沙漠中自己与阿布德尔「单方面」打闹时从他的发辫上扯下来的。
直到最后也没能还给他。
于是他把它做成项链整日挂在脖子上,而最近他觉得这铜环,竟有了温度。
自从被噩梦缠身就有这种错觉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有了什么心理疾病。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不,他的心早就有疾病了。
始于阿布德尔被子/弹击中倒在沙地里,缓于审判一战的草丛中,看着阿布德尔被那骇人的雾团吞噬后,又复发了。成为套在他气管上的环。它每时每刻都在炙烤他、让他痛苦、让他在失眠的夜晚流下泪水。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为此困扰,不要为此消沉,阿布德尔以命换命不是为了让自己下半辈子背负罪孽感的。
铜环在他掌心里隐隐散发热浪,波鲁那雷夫把它放入衣领里,转了个身投入漫画事业。
>>
一周的工作其实已经完成了,波鲁那雷夫只是伏案神游,无意识地组合线条。
成品是一位熟悉的埃及占卜师和一只漂亮的黑白波士顿梗犬。
>>
波鲁那雷夫忍不住口吐芬芳。
>>
现在是八点钟,还是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吧。
走到床边时他还是决定跳过洗澡那一步。
他把那铜环放在写字台上,扑进床里。
每天都洗澡什么的也太不波鲁那雷夫作风了。
>>
是梦
又是,又是,又是这个梦。不过这次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让皮耶尔 波鲁那雷夫,这几天每天都会做这个梦。
是梦的话,明明只要自己轻松起来,梦也会跟着快乐吧。波鲁那雷夫轻轻笑了一下,他记起遇见死神13时自己的蠢话了。那时候花京院他还。。。
他还叫自己认真一点呢。
他默默地补充完这句话。难得自己意识清醒,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抓住那个神秘的影子。
他深吸一口气,还决定遵从火焰的指引。用最快的速度冲/刺,召唤不出银色战车就随地捡了一根树枝为自己开路。
草/地里哪来的树枝啊。
不管了。
波鲁那雷夫最后还是赶到了。那是一个人,站在树后,估测不出身高也看不清脸。
他止步。
「这人不知是敌是友,说不定是迪奥的残党,新的替身使者。不然怎么躲躲藏藏地不敢和他正面交手」他这么想着,慢慢向后退,攥紧了手中的树枝。「只要对方有动作,就让他结结实实地吃一/棍/」
那人听到波鲁那雷夫的动作放慢了,向外迈出了一小步。棕色的长袍在地上拖动,发出沙沙的响声。波鲁那雷夫立刻察觉,以/棍/为剑刺了上去。那人似乎早有准备,宽大的衣袖里伸出一只黝黑的手抓住了树/棍/。
两人抓着树/棍/的两端不放手,那人的身子还是被树干挡的严严实实,用惊人的力度控制着树/棍/,不让波鲁那雷夫转至能看到的角度。
场面诡异的沉默。
波鲁那雷夫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静静等待僵局被打破。
终于,那人轻笑了一声,又向前迈了一步。波鲁那雷夫看清他的手臂上套着的几个银镯。
那镯子。
镯子,镯子,镯子。
那镯子本该已经进了瓦尼拉艾斯那千刀万剐的混蛋的替身的嘴里啊。
》》
这时,没有任何语言能描述波鲁那雷夫的心情。
那声语气熟悉的嗤笑,那几个曾被银色战车刻上远征军名字的银镯,都在把「穆罕默德阿布德尔」这个名字使劲/塞/进他的脑中。他觉得心中的火焰冲上了咽和眼底。
别哭,波鲁那雷夫,忍住。
波鲁那雷夫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知道自己这副样子一定很搞笑,从已经摘下斗篷站在他对面的熟悉的人的笑容中看出来了。
“波鲁那雷夫,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穆,穆罕默德·阿布德尔……”波鲁那雷夫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蒙住了他漂亮的蓝眼睛。他擦了擦泪水,让自己能看清对面人的身影。
“啊,是我。我回来了。”
>>
波鲁那雷夫听到他这么说,接着在天旋地转中从床上坐了起来。脸颊上的泪还没有干,树枝上的泥土还留在他的手心。
>>
所以,是梦还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