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毫石》鬼须臾

10、第十章—医院轶事

　　时间过得真快，又到了周末，因许久未回家的缘故，姚芳菲决定周末回家看看爸妈。

　　谁知不凑巧，正巧赶上姚妈妈周五上夜班，只剩自己和爸爸。姚爸爸见有段时间未见的女儿回来了，心中又惊又喜，赶紧下厨给姚芳菲下了一碗面。姚芳菲知道父亲不会做饭，知道女儿回来了，这才亲自下的厨，因此十分感动，尽管面条做得十分朴素，清汤寡水，但姚芳菲却觉得这顿饭特别香。

　　晚饭过后，许久未见的父女二人开始聊起天来，大多时候都是来自父亲对女儿的关怀问候。直到快十点，姚芳菲才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以瞌睡为由躲开了父亲对自己的关切问候。父亲赶紧看了看手表，才意识到不知不觉已经聊了两个小时了。赶紧示意女儿快去睡。

　　父母就是这样，对孩子的关切永远多于子女对父母的关怀，不管孩子长到多大。而孩子们大概也只有等自己当了父母后，才能深切感受到当年父母对自己的付出。

　　星期六早上姚芳菲一睁眼，就看见刚下夜班的母亲正在厨房做早餐。

　　因许久未见母亲，她悄悄走到母亲身后，一把搂住她的腰，将脸和身子全部贴在母亲的背后，露出小孩子般的幸福笑容。

　　妈妈感到女儿在身后的环抱后，拍了拍从身后怀抱过来的女儿的手，佯装生气道：“好了，别撒娇了，快去洗漱，准备吃早饭了。”

　　姚芳菲妈妈是医院的内科大夫，经常倒夜班查房，半夜还总有急诊病人打电话，需要外出就诊。整夜整夜都睡不好觉，十分辛苦。

　　所以她总听母亲说她最大的愿望是希望将来退休后能好好的睡个安稳觉。

　　今天难得姚芳菲回家过周末，和家人坐一起吃早餐。在以前，姚芳菲还没上大学的时候，总听母亲下班回家后讲一些医院的趣闻或感人事迹给她听，让姚芳菲自小就对医生这个行业有一种莫名的敬佩之情。现在因为上大学要住校的缘故，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再听到，让她很是怀念。因此姚芳问道：“我说姜女士，最近有什么感人事迹或是什么趣闻没？跟我们分享一下呗。”

　　按照姚芳菲母亲的性格，听到女儿这么问，肯定会义不容辞地讲给她听，但是今天跟往常不同，听到女儿的要求后，她停下手中的碗筷，眉头紧锁，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接着就一言不发地开始扒着碗中的米饭。

　　姚爸爸觉得今天老婆有些反常，关切地问道：“怎么了，难得今天女儿回家，怎么不见你们娘俩儿像以前似的叽叽喳喳的聊天了？是不是昨晚值班没休息好？”

　　姚芳菲妈妈抬头看见姚芳菲和姚爸爸此时正关切地看着自己，怕他们父女两个担心，只得说道：“本来不想说给你们听的，我怕吓着芳菲。但看你们紧张的样子，看来不说是不行了。昨天大概半夜三四点钟的时候，我正睡得好好的，不知怎的，突然感觉屋里有人，一下惊醒了，然后就看见值班室有一个人，侧着身子，脸却转向我瞪着我看。当时因为太黑，我完全看不出是男是女，我吓得赶紧把灯打开，可灯一亮，却又什么都没有。真是撞了邪了。后半夜我开着灯也没睡着。”

　　姚妈妈说完后，就继续开始扒碗里的米饭，似乎不想再提这个话题。姚芳菲听后，确实被吓着了，刚想开口继续追问，姚妈妈放下手中的饭碗，说道：“整个早上都晕乎乎的，一会儿吃完早餐，你们自己收拾收拾，我先回屋补觉了啊。”说完就径直会自己的卧室，关上门不再出来。

　　剩下姚芳菲和姚爸爸坐在那里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姚芳菲问爸爸：“你说，我妈是真的遇邪了吗？”

　　姚爸爸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知道，但当医生的难免都会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听到父亲这样说，姚芳菲突然来了兴致，问道：“听你的意思，莫非你以前也遇到过？”

　　姚爸爸吃了口饭，然后说道：“以前我在内科当主任那会儿，经常去查房，有时白天去，有时晚上去，我记得有一次轮到我晚上查房，查到一个老头，已经快不行了，就他老伴儿当时在他身边照顾他。那天病房里也就我和他老伴在。突然他把老伴叫到他床边，我们都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交代，可是等他老伴过去后，他告诉他老伴儿说，老伴儿，这屋里怎么这么多的人啊?我看着烦，叫他们出去吧。我知道有些病人死前是会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而且病人面前我们当医生的要保持镇静，没吭气，可是他老伴却吓得半死，问我，姚医生，这屋里还有其他人吗？”说完后，姚爸爸继续若无其事地吃起饭来，

　　姚芳菲听得不禁汗毛直竖。她瞪大双眼问道：“那你当时不害怕吗？“

　　姚爸爸看见女儿一脸惊恐的神色，笑着说道：“当医生要连这个都怕，还当什么医生啊？看的多了，听得多了，就习惯了，而且过去科技落后，很多事情我们只能从迷信的角度去看，现在好了，有了很多科学解释，比如说灵魂出窍.......”

　　姚芳菲刚听到爸爸说灵魂出窍，就马上插嘴问道：“灵魂出窍？是怎么一回事？”

　　姚爸爸见姚芳菲猴急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他笑着解释道：“我也是看一些杂志得知的，灵魂出窍其实就是人们在死亡边缘挣扎时，发生的一种濒死体验。据说，当濒死者昏迷时，他们会感觉到自己脱离了自己的□□飘起，接着就会见到自己的身体以及抢救自己的医务人员。

　　其实那个时候，濒死者其实已被断定失去知觉，脑部活动甚至也已经停止，但他们却能够准确地说出在他们在昏迷时期所发生的事情。

　　这种濒死体验有时候也会自然地发生，据欧美方面的统计，全球约有四分之一人记得自己曾在睡眠时有过灵魂出窍的经验。出窍者多数会先发生鬼压床现象，然后才会经历灵魂出窍。国外管这种体验叫做Out-of-Body Experience，简称OBE。”

　　姚芳菲第一次听老爸讲这些事情，听得津津有味。吃完饭后，还意犹未尽，追着父亲继续提问，姚爸爸以要洗碗筷为由，想婉言拒绝，姚芳菲竟主动提出了要和父亲一起收拾碗筷，好继续听父亲多讲一些这方面的事情。姚爸爸无奈，苦笑一声，只得一边跟女儿一起收拾碗筷一边继续聊这方面的话题。

　　时间过得很快，一直到下午四点多，姚妈妈才睡醒。

　　姚芳菲看到妈妈气色恢复得不错，心里也略微安心了不少。调皮的跟母亲开起了玩笑，说道：”姜女士，您这一觉下来，至少年轻了十岁。“

　　妈妈佯嗔道：”跟你爸一样，光会说好听的。”

　　因为担心妈妈再在医院碰到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影响身体健康，就跟母亲提议道：“妈妈，实在不行，你去跟医院提一下，调到其他部门吧，不要再值夜班了，太辛苦了，万一以后又看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对你休息不好，休息不好，精神就不好，精神不好，就更容易看见那些东西，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啊。”

　　姚妈妈知道女儿担心自己，柔声说道：“呆瓜，医院这种地方到处都是病人或死人，你说我调到哪里去？而且我调走了，不还得有人调过来，调过来的人不一样害怕嘛。再说了你妈我要是真害怕，不早就辞职不干医生这个行业了。还等到现在？你就别操心了啊！”

　　姚芳菲坐在母亲身边，娇嗔道：“人家不是担心你嘛。”

　　姚妈妈抚摸着姚芳菲的头说道：“知道，我知道，放心吧，妈妈没事的，年纪一大把了，什么事情没遇见过，还怕这个？就算真有灵魂鬼什么的，也不会真怕的。这个世界上其实最让人恐惧的是人心。”

　　姚芳菲社会阅龄相对还是浅薄，因此对母亲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并没太在意，反而是她说的灵魂二字十分感兴趣，她好奇地问母亲：“那你说，你看到的真的是灵魂吗？灵魂这东西真的存在吗？”

　　姚妈妈想了一会儿说道：“这个我不确定，但据说灵魂一事其实也是有科学依据的，只是没有统一的说法罢了。有人说这是一种心理作用，还有人说灵魂就是类似于电磁波的一种能量体。

　　我比较支持后者的说法，根据物质不灭定律，人死后，人体中的生物电磁场不应该消失，一定以一种特殊的形式存在，我认为那就是生物电磁场所形成的灵魂。

　　人死后大脑产生或者大脑细胞运动产生的遍布全身的能量波就消失了，也就是说所有细胞产生的运动消失了，也就是玄学里讲的气，所有人死后重量答是有变化的，那个变化的重量我理解就是灵魂。

　　当然我说的也不一定对，这只是目前人们对灵魂的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罢了，也可能再过若干年，这些说法也会过时，新的理论会取而代之，科学的本质就是如此。我相信随着人类进步与发展，灵魂一事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这时姚爸爸笑着走了进来，对姚芳菲笑着说：“看来姜女士的认识比我有深度啊。”姚芳菲看到父亲突然走进来，嗔怪道：“干嘛偷听我和我妈说话？”父亲佯装生气道：“什么偷听，我可是光明正大地站在门口听的。”姚妈妈和姚芳菲听到父亲这番歪理后，不禁笑了起来。

　　没有什么比一家人能够和睦相处更让人值得珍惜的了。

　　周日下午，姚芳菲收拾好东西，就回到了学校。星期一见到了朱贝还有姬臣，聊天时，姚芳菲还跟他们说起了妈妈医院里发生的怪事。

　　姬臣听后若有所思道：“我估计应该是急诊室的病人死后，一时不愿离去而在人间徘徊的灵魂，这种灵魂在人间徘徊时间长了，很容易变成邪祟。时间长了，会使得经常碰到它的人精神崩溃。”

　　姚芳菲这时想起了周末跟爸爸妈妈一起讨论的灵魂一事，心想：虽然不知道目前科学是如何对灵魂解释的，但如果妈妈半夜碰见的是邪祟，还真得想想办法帮妈妈除掉这些东西才行。因此急切地问姬臣说：“有什么办法能除掉这些邪祟吗？我妈每星期都要值夜班，如果值班室真的有邪祟，我怕她精神上真受不了。”

　　姬臣见姚芳菲一脸担心的模样，安慰道：“不如哪天我们去你妈妈医院值班室一趟，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姚芳菲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第二天，下午刚上完课，姚芳菲，朱贝，还有姬臣就约着来到姚妈妈工作的医院。来到值班室，正好看母亲在忙，门诊室一屋子等着看病的病人，姚芳菲不敢打扰母亲，就叫上姬臣还有朱贝赶紧退到门外默默等着。

　　来到门口，正好碰到姚芳菲母亲一起值班的同事罗阿姨，看见姚芳菲来了，赶紧招呼道：“芳菲，今天怎么没上课吗？有急事找你妈吗？这会儿急诊室病人多，你妈妈脱不开身，你可以先到妈妈的值班室等着。一会忙完了我让她找你。”罗阿姨是姚芳菲自小时，就和妈妈在一起工作的同事，两家人关系也特别好。本来这次来的目的也是想看看母亲的值班室，听到罗阿姨这么说，二话没说立马就答应了。

　　接着几人就跟着罗阿姨来到了姚妈妈上夜班休息用的那间值班室。

　　姚芳菲记得自己小时候经常来这里，值班室不大，干净整洁，窗户正对面就是医院的花园，她记得以前的花园并不像现在这样宽敞明亮，现代化。记忆中的花园簇拥着许多高大的花草树木，参差错落在花园的各个地方，到了夏天，就会变得郁郁葱葱，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遮挡而阴凉无比，很多医生护士和病人都会选择来这里乘凉。

　　而如今的花园，似乎被扩建了不少，地面也由原先的泥土地面变成了现在的绿化草坪，草坪上稀稀松松地种植着一些矮小精致的树木和花草。花园四周铺有一圈五彩小石子路面以供大家散步用。花园的中间，比以前增添了一个带假山的鱼塘，显得意趣盎然。夕阳西下时，红彤彤的阳光倾泻下来，挥洒在花园里，照射在散步休息的人们身上，显得暖洋洋的，一副惬意十足的画面。

　　姚芳菲正沉醉于眼前的画面时，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正是张夏，在花园里慢步。姚芳菲十分纳闷，最近似乎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他。。

　　一旁的朱贝正好也看到了，还没等姚芳菲开口，她就在窗户里面喊道：“张夏，张夏，往这里看。”

　　朱贝一边喊，一边还不停地摆手，生怕张夏看不到自己，姚芳菲看到了直摇头，心想：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花痴朋友。

　　张夏耳朵也真够灵敏，朱贝刚喊他第一声的时候，他就立马扭头看到了她们，也朝她们挥手回应。朱贝因为突然在这里看到张夏，十分兴奋，还没等他走近，就在窗内大喊道：“张夏，你怎么会来这里？”

　　姚芳菲听到了有些尴尬，赶紧捂住朱贝的嘴说：“这是医院，你这么大声，病人都是需要静养的，你这么大声他们怎么静养？”

　　朱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道歉说道：“不好意思，我一时忘记了，可是实在太巧了，在这里都能遇到张夏，我们还是出去打个招呼吧。”说完就扒开姚芳菲的手掌，准备出去迎接张夏。

　　姚芳菲见说她不过，就跟着朱贝一起出了值班室的门来到花园和张夏会面。谁知刚走到花园门口，就见到正准备出花园门的张夏。

　　朱贝生性活泼，外向，有些张扬，不会掩饰自己，一见到张夏，就兴奋地问道：“张夏你怎么今天大白天有空来医院？”

　　张夏看了看一旁默不作声的姚芳菲，然后说道：“我的一个属下住院了，来看看他，不想竟然遇到了你们。对了，你们来医院有什么事儿吗？”

　　姚芳菲刚想张口回答，就被朱贝抢先道：“姚芳菲的妈妈是这里的内科医生，最近她妈妈在值班室遇到一些烦心的事情，姚芳菲很担心，所以我们就陪她一起来看看。”张夏听到是关于姚芳菲妈妈的事情，也不禁好奇地问道：“什么事情？能分享一下，说不定我能想想办法解决。”

　　姚芳菲正想说给张夏听，谁知这次又被姬臣抢了先，说道：“是一些跟灵异相关的事情，也可以说是跟灵魂有关。”

　　张夏听后，忍不住低头微笑道：“跟灵魂有关？难不成你们是来这里捉鬼？”本来姚芳菲见张夏一副关心自己的样子，心中还觉得挺暖的。但刚听姬臣说得那样直接，又听张夏略带嘲笑的语气，不禁又羞又气，脸一下红到了耳边。

　　张夏立马看出了姚芳菲的难堪，后悔自己说了那么露骨的话嘲讽他们，于是立马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只是闲聊没别的意思。”接着就转移话题，对姚芳菲说道：“对了，你妈妈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到的。”

　　姚芳菲本尴尬地想直接走掉，但见张夏这么真诚地向自己道歉，心中平复许多，心想：对了，倪教授说张夏是双瞳眼，不管是真是假，说不定真能帮上忙。

　　于是就将上周六母亲跟自己说的在值班室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张夏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