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成名之路》想当兽医

7、跌宕

　　7月28日深夜，樱花国某居酒屋。
　　“程领队，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可你也为我想想，咱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l，你让我怎么交代？”
　　男子吸了口烟无奈又恳切地说道。
　　程领队抿了一口清酒，眉头紧锁，
　　“张总，万启的事，我是真做不了主。”
　　他面露难色地摊摊手，接着说道：
　　“我就直说吧，主任已经明确指示，任何事情都不能打扰万启比赛。而且听说万启她本人就不愿意接广告代言。”
　　“王副局？”男子看看对方，在得到肯定答复后，思索了一会儿商量到，
　　“程领队，咱们可都是老相识了。说实话，孙洋、叶文文是不错，但今年这个形式……
　　就是把全世界所有的游泳冠军都请来，少了万启，也不行。
　　过去不管咱游泳队成绩怎样，世锦赛也好、奥运会也罢，广告都是比赛期间进行拍摄投放，赞助费我们可没少给。
　　不能等到我们要冲销量的关键时刻，咱游泳队就给我们……”
　　看到程领队张口欲言，张总晃了晃夹着的香烟，没容对方打断，语气也变得有些强硬，
　　“再说，拍个广告又不是什么违规操作，过去你们都是上赶着，这次怎么这么费劲？这不是双赢的事么！”
　　程领队紧皱眉头，又灌了一口酒，才说道，
　　“跟你实说吧，我们也不是不想，但甭说是我，就是我们主任估计都做不了主，她不一样，她后面……”
　　说到这，程领队又是沉默不语。
　　感受到对方不是有意推脱，张总地语气又缓了下来，不太相信的问道：
　　“不是说她就一普通人？再说我们出的条件那是相当不错，也不委屈她吧，怎么就连拍几张照片的时间都没有，这有什么好为难的？”
　　“你不知道，得了这么多的金牌，原来再普通也不普通了。我昨天还看见大领导下来和王主任、于主任俩不知道在密谈什么，想来也是和她有关。
　　实话跟你讲，她没参赛前就跟队里提了各种要求，其中有一条就是不许队里给她接拍广告。
　　要不是她立了军令状，保证至少夺得10枚游泳金牌，谁会答应？
　　当初得知消息的人都以为她疯了，后来看过她得实力也是为了抓救命稻草，才勉强应了，呵，谁成想现实真就……”
　　“于主任，是那个于主任？”
　　对方显然从他的话里抓到了别的重点。
　　程领队自知失言，不耐烦道：
　　“过两天就知道了！总之她的注意不好打，我是爱莫能助。”
　　张总神情变换不停，心里对万启的价值又重新计较一番，
　　“只要万启肯出镜，算我欠老程你一份人情，谢礼自然是不会少。本次赞助费么，我们可以翻一倍....”
　　或许是出价太高，连自己都感觉肉疼，张总狠狠按灭香烟，意味深长地说道：
　　“赞助费怎么分随队里安排，队员合同怎么写听队里意思，你懂得，我们全力配合。”
　　他保证到，
　　“我们只要万启几个镜头，只要她不接同类广告，我们保证拍摄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还可以分段拍摄，其他都由后期制作，绝对不耽误她的比赛。
　　我觉得您可以问问万启，如此简单的赚钱，我想没有人会拒绝。”
　　看到对方还在犹豫，张总最后说道：
　　“热度是有时效性的，要不是万启的崛起正好赶上我们的扩张战略，集团也不会出如此高的价码。咱们的合作不是第一年，也不该是，最后一年……”
　　程天虽然是国家游泳队的领队，却不是西京奥运会带队的最高领导。
　　他已经拒绝了几家寻求合作的广告商，但这次涉及金额巨大，几番斟酌，还是敲响了游泳中心主任亦是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的房门。
　　2020年7月29日，这是赛前万启工作小组预估她迎来的第一个崩溃性难关，如果今天挺不过去，她后续的比赛还能否参见将会成为未知数。
　　这主要是因为赛程过半，前期积累的疲劳与折磨已达顶峰，对万启的精神造成巨大考验。
　　而当天还不仅有200米自、蝶、混三场短道比赛，还有一项1500米的耐力决赛！
　　不止如此，就算挺过上午的决赛半决赛，晚上她还有两场，呃，不，说不好是三场预赛，简直就是魔鬼的一天！
　　一天7场高水准比赛，别说是女队员，就是男队员在奥运初始还有可能试试，可今天已经是第五比赛日了，还是速度与技巧皆有，耐力与爆发并存的一天，多少人都在为她捏一把汗。
　　好在多日的比赛使得万启对自身的掌控能力更强了一些，不再是看到有人在前面就急于超越。
　　尤其是比200自时，在蒂特姆斯开局就全力猛冲的情况下，她仍是等到3分之1赛程之后，才逐渐赶超。
　　令国人惊喜的是，今日的中国队不仅包揽女子200米自由泳与200米混合泳的冠军。
　　小将杨俊宣与昔日王者叶文文也分获两场比赛的亚军，中国游泳代表队再创佳绩！
　　至于没能打破纪录，也没什么可遗憾的。没看万启又登上了1500米自由泳的赛场了么，机器人还得擦点油，万女神当然得留点力！
　　王主任本来也是在现场观看比赛的，后来接到一通电话，由于现场太吵，就来到了队员休息室。
　　“进来。”
　　休息室只有王主任一人，正在看墙上挂着的屏幕，屏幕里即是万启的比赛，只是解说是两名日本人，叽里呱啦听不懂说些什么。
　　“主任。”
　　“小程，什么事？”
　　“嗯，主任……”
　　程天整理了一下语言，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重点传达了对方的“诚意”。
　　王主任眉头微簇，旋即又舒展开来，教育到，“小李啊——”
　　话还没说完，视频里欢呼声越来越大，比赛已经到了关键时刻。王主任忙止住话头，示意对方先看比赛。
　　此时比赛进行到最后的25米，位于第一泳道的万启仍是第一，领先世界纪录线半个手掌。
　　紧随其后的是位于第四泳道的美国选手莱德基，与我国选手王嘉禾。
　　只是再后面一点的意大利选手西蒙娜与德国选手莎拉还在加速，几个人你追我赶差距甚小，结果还未可知。
　　赛场上的中国观众，激动的大喊着“中国”二字，沸腾的声音通过电路传到这间小小的房间，刺激的两人也紧张的攥紧拳头。
　　“呼——”
　　终点计时亮起，新的记录产生！
　　意料之中，意料之中。感叹着的二人，长舒一口气，彻底放心下来。
　　第一名，中国万启，成绩15分00秒02，以20秒的恐怖提升再次刷新世界记录！
　　第二名，美国莱德基，成绩15分17秒44。这位天才少女依旧以亮眼的成绩震撼着世界，只可惜被万丈霞光所掩。
　　第三名是意大利选手西蒙娜，中国选手王嘉禾以1秒之差惜败，无缘领奖台。
　　王主任意味深长的看着程领队，继续说道，
　　“有时候，人的眼界要放得宽一点。”
　　“呜~哇——”
　　全场统一的惊呼，又拽回了二人的视线。
　　只见电视里正播着慢镜头回放，刚刚夺得冠军的万启，没有如同往常那样直接从赛道终点爬出水面。
　　因为1道旁边就是出水点，按理说应该更容易登上池岸。
　　镜头里万启仍旧没看一眼成绩，毫不留恋的游向出水处，可是连着爬了两次非但都没爬出水面，最后干脆沉进了水底。
　　“快走！”
　　王主任，声音里满含焦急。
　　“哎！”
　　程领队答得万分惶恐。
　　两人急急忙忙向赛场跑去。
　　此时等在岸边不远处的队医和关注比赛的队友已经跑了过来，扑通扑通跳下水，将迟底的万启连拉带拽弄上岸。
　　现场的工作人员也围了上来，被众人团团围住的摄像机，偶尔能从缝隙中捕捉到万启的一点画面，将其投放到现场的大屏幕上。
　　那苍白的脸色，紧咬的牙关，僵硬的四肢，无一不透露出主人状态的糟糕，引得现场观众惊叫连连，一声声揪心的“万启”混乱的充斥着整个场馆。
　　“多长时间了？”
　　王主任又看了一遍手表，似乎想要确认似的，再次询问出声。
　　旁边的医师沉声答道，
　　“55分钟，已经超过了训练时发作的最长时间。”
　　“要不要送医院？”
　　王主任小心的戳戳万启的胳膊，声音里隐约露出一丝颤抖，征询起她的专属医师，
　　“这是不是血水啊？僵硬的厉害，不用送去医院？”
　　房间里已经清场了，只留下王主任、盛医师，以及站在两人后方满脸骇然的女教练。
　　“再等5分钟吧”，盛医师回答得很没底气，复述着万启说过的话，
　　“她说如果哪次超过一个小时还没苏醒，再进行必要的医疗抢救，如果因为抢救不及时而死亡，她负全部责任……已经立了遗嘱。”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这也太……”
　　明白万启是为了能继续参加比赛，怕因为治疗而意外输入违禁药物，上头也已经认同，王主任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时间一秒秒飞逝，紧盯着手机掐时间的盛医师，眼看数字变成“60:00:00”，干涩地吼出，
　　“到了！”
　　“动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身后的女教练也惊喜的叫了出来。
　　就在万启昏迷的这段时间，微博上早已炸开了锅。关于万启赛后脱力，疑似重伤的消息在国内外疯传。
　　由于万启本人没有任何的公开的社交账号，关心她的人全部向微博聚拢，纷纷在央视体育的官方微博下面留言。
　　央五意外收获一波热潮，开心之余更加关心万启的情况。
　　可惜所有记者都被拒之门外，她的病情到底如何只有寥寥数人知晓，还都三缄其口，只说晚上的预赛待定。
　　难道万启的奥运之旅就要止步于此？
　　四天连夺9金，破5大世界纪录！
　　这是多少国家想都不敢想的战绩，却被万启一人揽获怀中。
　　而且那些记录含金量之高，让人瞠目，有的记录今后几十年内能不能再被人打破还是未知数。
　　初战奥运就创下如此神迹，万启可以说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了。
　　够了，已经足够了！
　　关心她的人如是想到，不停地在微博上发着留言，让她要安心休息身体为重，祈祷她早日康复。
　　心有不甘的人，纷纷祝福女子100米自由泳、200蛙泳、4×200米接力的外国选手，说着酸不溜丢的反讽话。
　　2020年7月29日18点，正在直播体操男子个人全能决赛的央五演播室，突然插播了一句这样的话，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关注的奥运多项游泳冠军万启，已经重回赛场，属于她的时代还没有结束，大家可以继续期待她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