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的白铃兰》陈一满满

6、六、

　　乔月突然感觉四围温度迅速下降，打了个喷嚏，画面中的便利店、白衣男人、花束都消失了，她闭上眼睛再睁开，发现自己躺在椅子上。
　　原来是梦…
　　“醒了？”程然皱着眉头看着她，“你应该把冰毛巾拿下来再睡的。”他拿来干毛巾盖在乔月头上。
　　乔月摸着湿发不语。
　　一双手轻轻贴在她额头上，温声开口：“好像有点发热。你在这里把头发擦干。”
　　程然离开厨房，几分钟后手中多了一袋东西。
　　“来，测测体温。”男人从塑料袋拿出一支体温计，在空中甩了甩。
　　乔月乖乖照做。
　　等待的过程总是很无聊的，乔月眼神到处飘，发现外面的客人都不见了：“诶？怎么没客人了？”
　　程然装了杯温水给她，道：“现在不是营业时间了。”
　　乔月拿出手机才知道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十分钟后，男人拿出乔月的温度计，上面显示：38℃，然后乔月头上被程然贴上退热贴。
　　“低烧，先贴这个降降温。我现在送你回去。”
　　乔月点头。
　　送她回家的途中程然还去打包了一盒饭，特意叮嘱她回去后多喝水、吃了东西再睡觉。
　　第二天早上，乔月醒来发现自己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便去浴室洗漱，出门去花艺店。
　　今天是晴天，外头阳光正好，透过玻璃窗照在地板上。乔月将枯萎的花挑出来，又去修剪了一些花枝。
　　“嘿！乔小姐早上好呀！”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乔月放下剪刀，对她打招呼：“童小姐你好。”
　　童茵撩了撩头发，坐到沙发上翻着桌上的杂志。
　　“童小姐要订花？”乔月端来一杯蜜桃汽泡水。
　　“啊？对。”女人接过喝了一口，说：“我来订花，替我们老总订的。”
　　童茵眼神扫了一圈，低头凑近乔月：“你不知道，我们最近老总在追求一个女人，我工作还没做完就让我去订花，还说一定要最贵最浪漫的那种。”
　　“……”乔月哑言。
　　“我相信你乔小姐。”童茵郑重地拍了拍她，又去翻杂志。
　　乔月拿出手机去联系进货商采购一批朱丽叶玫瑰。
　　玫瑰送过来时童茵已经看完第四本杂志了，还拉着乔月一起讨论杂志上的男模特。
　　乔月将玫瑰花束打好用绳子固定，稍微修剪后用玻璃纸包住花枝，包装纸选用深色的牛皮纸作打底，然后在外面放上一层雾面纸来增加花束的层次感。
　　“哇！太惊艳了！”童茵围在花束旁惊叹，双手摸过眼睛，“如果有人送我这个我立马嫁给他。”
　　“会有的。”乔月拍拍她的肩。
　　送走童茵后乔月关了店门，打算去楼下咖啡馆撸鸭子。这个时间段店里人不是很多，乔月走到吧台点单。
　　“你好呀小乔同学。”程然笑看着乔月，“想喝些什么？”
　　“一杯白摩卡还有一份华夫饼。”乔月手指点着菜单，低头又补了句：“唔…淋上草莓酱，谢谢。”
　　“好的，稍等。”程然转过身做面糊。
　　乔月去找个有柯尔鸭的空位置坐着，桌上的小鸭子安安静静的，身上很干净，闻上去还有点香香的，看上去肥肥胖胖的，脸上露出的呆萌表情让乔月心都化了，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它的小胸脯，触感软软的。
　　“哈哈哈，小鸭鸭，你太可爱了，你自己选吧，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我好找来绑你回家。”
　　“嘎嘎嘎。”小鸭子伸长脖子。
　　“你说啥？我没听清。”乔月将耳朵凑近它。
　　“喜欢白色的。”
　　乔月抬头，看见程然嘴角勾着笑站在旁边。
　　乔月尴尬笑笑，“我开玩笑的。”她双手捂脸。
　　程然将华夫饼和摩卡放到她面前，还有一小蝶花朵形状的东西，每一块只有拇指大小。
　　“这是酸奶溶豆。”
　　乔月点点头，见程然还站在旁边，她有些疑惑，看向程然，而后者也在看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乔月伸出手拿了一块溶豆放入口中，眼角偷瞄向男人，看见男人眼中含笑。
　　“……”乔月有点无言以对。
　　程然留下一句“慢慢享用”就转身去忙了。
　　这个位置靠着窗，能看见整条街，乔月提着咖啡杯看向窗外，地上突然落下几滴水珠，街上的人弯着腰将手挡在头上，步伐加快，忽然间豆大的雨噼里啪啦砸在地上，突如其来的大雨冲刷着整个城市，街上的人变少了，天色渐暗，街边亮起的灯光倒映在地上，又被雨滴打乱。
　　这么大的雨，没有伞的话回到家免不了要全身湿透了，不知道小区的那条路会不会积水？家里那只小金毛在家干什么？乔月的心思飘来飘去。
　　“小乔你带伞了吗？”程然也看向了窗外。
　　乔月摇摇头。
　　“刚好我要下班了，我开车送你？”
　　乔月两眼弯弯“嗯”了一下。
　　车上程然在专心开车，乔月坐在副驾驶没事做，脑袋放空盯着车窗外，车内温度撞到玻璃上，起了一些雾气，乔月伸出手擦了擦，看着路灯往后倒，看着旁边汽车匆匆驶过。
　　这雨似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车已经到达乔月的小区，而雨势不减反增，乔月心里有点内疚。
　　“程先生要不你上我家等雨小点再回去吧。”
　　程然没有拒绝了，将车子停在车库后随乔月上楼。
　　两人还未进门就听见屋内金毛蹦跶的脚步声和发嗲的哼唧声。
　　“祖宗啊，你安静点，可别吵到领居。”乔月掏出钥匙开门，刚打开门就跳出一条金色的身影，乔月发出啊的一声，下一秒程然一点准备都没有就猛地被按倒在地，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关键是作始俑者还没发现自己扑倒了个人，雀跃地踩在上面晃着尾巴求爱抚。
　　乔月吓得赶紧让自己金毛下来，地上的男人没有动，脸上表情吃痛。
　　“程、程先生？你感觉怎么样？”乔月跪在他旁边紧张询问，一副欲哭的表情。
　　“好像摔到腰了。”男人眉毛微皱，发出气音。
　　“啊？那你动得了吗？我扶你起来…”乔月打开双手，似是一副准备公主抱的姿势。
　　男人闷哼一声，自己按住乔月的肩站起来，乔月赶紧扶住他进客房的床躺着，又找来药箱。
　　金毛终于发现自己闯祸了，一声不吭躲在角落装缩头乌龟。
　　“程先生，你怎么样？动得了吗？”乔月拿来热毛巾。
　　床上的人试着动了动，发出嘶的一声。
　　乔月站在床边内心纠结，最终鼓起勇气将男人的衣服拉上去，白皙的肌肤瞬间暴露在空气中，冰凉的手指不经意地划过，程然眼神微变，而后感觉腰部被抵上一个温热的东西。
　　男人喉头滚了滚，没有说话，默默将拉到脖子的衣服扯下来，遮住腰部以上的部位。
　　乔月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