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琉音

119、往事

　　“彼岸，你的事，他知道吗？”低头轻拢敞开的衣襟，蓝染状似漫不经的开口。

　　听到他的问话，耀司斜靠在窗边的身体一僵，仰头看着天边幽寂清冷的明月，“我没和他联系，不过我想他一定已经知道了。”

　　蓝染表情复杂莫测，叹息出声，“彼岸……”

　　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神色略有恍惚，“从小到大，我做什么事都没有逃过他的掌控，即使是在300多年前，我私自逃离地狱黄泉到尸魂界，也是在他的默许之下。”

　　顿了顿，耀司语气略有些虚幻不实，说出了隐藏多年的秘密，“其实当年，尸魂界的所有算计，我都知道。因为来历不明，而实力强大，让他们深有忌惮，秘密策划了一场阴谋，利用对虚圈作战，而借机除去我，这些我都很清楚。”

　　嘴角溢出一丝冰冷的笑意，“哼，如果不是在我的默许下，他们又怎么可能得逞？”

　　一手支着头，蓝染优雅的斜靠在床上，深邃冷寂的双眸闪过一丝了然，“你不会就是为了要摆脱他，才那么做的吧，召唤了最强本体，利用禁术自爆，借机轮回转世。”

　　微微点头，耀司神色略显颓废，“虽然打算的很好，可惜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当年我在意识海里苏醒，看到了宫崎耀司的身世，就知道自己失败了。他竟然早就知道了我的打算，还早早的在现世布置，这世这个身体，还是在他的保护之下。”

　　“这不是很好吗？他很在乎，也很重视你。”蓝染点出了问题的重点。

　　“被人这样从小类似监视的生活长大，我心底总是不甘的，但也无法反抗，知道他的关心，却又不能接受。蓝染，人心真是很复杂很矛盾的东西，你说是吧？”眼底掠过不甘、颓败和眷恋，耀司神情分外复杂矛盾。

　　“生活是一种妥协的艺术，你其实不用太过在意，”蓝染低喃的嗓音透着丝丝蛊惑和幽远，“那是你的父亲，他只是想要保护你，彼岸。”

　　“是啊，我的父亲大人，那个如同天神的男人。”脑海中浮现出那凛然尊贵的身影，耀司低叹口气，“他给了我十年的时间，让我可以自由的生活，眼看期限已到，我可能也要回去了，蓝染。”

　　“十年？”听到他的说法，蓝染不禁嗤笑出声，“这十年中，据我了解，你似乎都在意识海中修养吧，嗯？”

　　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难看，耀司嘴角抽搐，“哼，不错，我没想到自己会伤得那么重，整整十年的时间，就这样浪费在疗伤上了！而我的父亲大人，也是看出了这点，才愿意给我所谓的十年自由。呵，所谓的自由，不过是修养加软禁！”

　　“呵呵，这也算是变相的惩罚和妥协吧，他还是很纵容你的，如果换成别人，敢这样做，只怕那下场……”低沉的语气，诡异阴冷，蓝染神色幽暗复杂。

　　脸上漾起温柔的笑意，耀司微挑的墨眸闪烁诡谲幽秘之色，“至少我也成功了不是吗？一半的灵魂，我的半身，起码他已经不再这里了，不在这个时空了，还好当时做了两手打算……”

　　“很周密的算计，造成灵魂破碎的假象，却在爆裂中借机撕裂时空，让自己一半的灵魂遁入异空间，却又留下一半的灵魂来牵制，真是有心计，嗯，彼岸？”眼中闪过了然和赞叹，蓝染笑得亲切温厚。

　　真是好厉害的心计，好狠的手段，一环扣一环，算计的恰到好处，当初若不是他多了一个心眼，也几乎被他骗了过去。之前在尸魂界，他故意用双殛试探，却发现，果然如他所料，彼岸已经和红莲分离，真是个胆大妄为的家伙。这样的话，那个男人要如何震怒！啧啧，不能想象啊。

　　微微摇头，耀司没有丝毫的欣喜，“其实我的所有算计，都是在父亲大人的默许之下的，这点我也是最近才想到，否则又怎么可能成功？不过至少能够获得一定的自由，而且也算是反抗成功，也算不错了。哼，谁让他总是那么喜欢压制我！”

　　轻笑出声，蓝染看着虽沮丧却混杂着得意的耀司，眼底蕴含着隐晦的温柔和淡淡的无奈。彼岸，你这样的行为真的像个孩子，和父亲赌气的孩子，只是为了要摆脱父亲的保护，却拿自己的灵魂来做赌注，真的不像平时冷漠淡然，万事不萦于心的你啊。

　　看向虚空的某处，耀司神色幽远虚渺，欣喜、不舍、眷恋等复杂的情感在眼底流转不定。红莲，我的半身，你一定要好好的生活呢，这也是父亲大人的底线，至少在他想要找到你之前，你是自由的。

　　彼岸花开，开彼岸，花开无叶，叶生无花，相念相惜却不得相见，独自彼岸路。诅咒一样的预言，凄美而绝望，无法更改的命运，将你我分割，永世不得相见。

　　我是那妖红的彼岸花，独自在忘川水畔徘徊绽放，脉脉花香缠绵不舍，浓艳却绝望；你是那并生的艳红花焰，凝结成世间最美的火莲，红莲业火，焚尽世间一切，绝美而凄厉。

　　我是黄泉的曼珠沙华，你是地狱的钵特摩华，一体双生，却永不得相见，彼此相爱，却无法给对方一个真实的拥抱。我的半身，我深爱的钵特摩华啊，如果这样你可以获得自由，如果这样你可以摆脱被诅咒的命运，那么即使是撕裂自己的灵魂，又有何妨？

　　我的爱啊，但愿你能够在异界获得幸福，请一定要幸福，幸福的活下去，在没有我的世界里。

　　“红莲他，会获得幸福的，对吧，蓝染？”语气飘忽轻柔，如烟云飘渺，幽漠淡远，耀司神色空蒙虚幻，带着罕见的脆弱和不确定。

　　伸手轻抚他柔顺黑亮的头发，蓝染轻叹口气，彼岸一直都是坚强而自信的，可是在面对双生的另一半时，却总是透着无尽的忧伤，让人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双生啊，多么美丽却残酷的名字，彼此依附，彼此拥有，却无法相见，以吸取对方的生命而存在。千万载的岁月中，背负诅咒而生存，饮食忘川来绽放。彼岸啊，你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为何还要这样伤害自己，只是为了换取红莲的自由？可惜你却不知道，和你在一起，彼此共生，即使永不得相见，红莲他也是幸福的啊……

　　拥紧他纤细的身体，蓝染将自己温暖的体温传递给那冰冷的身躯，温和的嗓音透着坚定，“红莲是幸福的，彼岸，不用担心。”

　　无力的靠在他的怀里，耀司没有说话，贪婪的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请让我软弱一次吧，就这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沉静的面容染上忧伤，微闭的双眸依稀有泪光闪烁，如同蝶翼般轻颤的睫毛上点点晶莹，似坠还留，流转出忧郁的深蓝，让人心碎。眉宇间轻笼上一缕愁思，浅浅的，淡淡的，却盘桓不散，绵绵密密，萦绕在心间，织就成千千心结。

　　轻抚他的后背，蓝染拥着他躺在床上，无言安慰，眼底流转着深沉的幽光和晦涩的温柔。

　　半晌，耀司恢复平静，睁开墨色的双眸，定定的看着蓝染，嘴角勾起浅淡的笑意，“蓝染，很温柔呢。”

　　轻捏他的脸庞，蓝染看到他心情的平复，幽深的棕眸掠过一丝放心，“彼岸，觉得这虚夜宫如何？”

　　“虚夜宫？不错，建得和迷宫一样，很有创意。不过这到处都是白色，看来你真是病得不轻了。”慵懒的靠在他的怀里，耀司嘴角微撇，似嘲似讽。

　　“病？”眉头轻挑，蓝染不解的看着他。

　　斜睨他一眼，耀司看似好心的解释，“啊，就是嗜白成痴，难道这不是病？据说红莲那家伙就是嗜红如命，你比他来，也差不多了。”

　　“呵，白色啊，这个世界最纯粹的颜色，你可以将他染成任何自己想要的颜色，不是很好吗？”蓝染邪肆轻笑，温和的嗓音透着丝丝蛊惑。

　　“果然，你就是一个喜欢掌控一切的家伙，与其说喜欢白色，不如说你喜欢染色。”淡淡的揭露他的伪装，耀司对于他还是很了解的。

　　“呵呵，彼岸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手臂收紧，蓝染笑得愉悦，眼眸暗沉幽深，带着丝丝晦涩的冷芒，“彼岸，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太无聊了，为了让自己不那么无趣，总是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不是吗？”

　　“所以，你就来尸魂界祸乱来了，最后干脆叛出，来到虚圈。”

　　“哎呀，彼岸，不可以这么说呢。从来没有忠诚，又何来背叛一说？而且你不觉得尸魂界太沉闷无聊，相比起来，这虚圈有趣些。”

　　微阖双眸，浓密的睫毛遮去了眼底的复杂，耀司幽幽开口，“当初你可是觉得尸魂界的死神很有趣的，才几年，就觉得无聊了？果然，蓝染你就是一个很喜新厌旧，又极度善变的男人。”

　　“哦，我到觉得自己很伟大呢。死神过于安逸，没有任何进步，殊不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为他们树立一个强有力的敌人，也是为了尸魂界的将来着想，这不是很符合佛家的牺牲精神，所谓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嘴角勾起邪魅的弧度，蓝染温柔的语气透着一丝兴味。

　　“你本来就出身地狱，又何来下地狱一说，蓝染，你可是真会扭曲佛法真谛呢。”耀司笑得讽刺，狠狠瞪他一眼。

　　“彼岸还在因为银的事而怪我？”眼底闪过一丝了然，蓝染明白他的不满从何而来。

　　薄唇微抿，耀司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冷冷的说：“有点。”

　　轻叹口气，蓝染嘴角抽搐，真是个小心眼的家伙，明明银变成这样，也有他的责任，怎么全怪自己身上了？

　　“不过，你的那些破面，实力倒是不错，那个乌尔奇奥拉竟然是瓦史托德，真的很厉害，就他一个，就够尸魂界头疼了。”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清冷淡漠的男子，虽然一直没有动作，但身上那属于强者的气息，是掩盖不了的，很强的瓦史托德。

　　“乌尔奇奥拉的确不错，是破面中的第四十刃。”提起自己的属下，蓝染脸色露出满意之色。

　　“第四十刃？那么也就是说，起码前四十刃都是瓦史托德了？真是实力强悍啊。”耀司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凌厉，转眼戏谑的轻笑出声，“不过，那个乌尔奇奥拉很漂亮呢，像个洋娃娃一样精致，葛力姆乔也很有个性，呐，蓝染，你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嗯？”

　　蓝染嘴角再次不受控制的抽搐，这个家伙，果然是自己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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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也许看起来会很晦涩，也许会看不懂
这里主要是交待了彼岸的身份，300年前的阴谋算计，以及为了后面剧情和结局的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