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那个杀千刀》zhuan然也

5、第5章 夜晚苦茶（2）

　　“你在这做什么呢？”我嚼着嘴里的糖问道。
　　“二屠是看山人，今夜我值夜，我刚去修好了破损的结界，闲暇无聊便来抚琴一曲，没想到叨扰了国主。”他说话平淡，语调也不张扬，就像他的琴声一般，让人安心。
　　“刚才我去查看结界，没有找到破损的地方，原来是你修好了。”
　　作为看山人自小修习的便是修补结界的本领，这一点我没法怀疑。
　　他点了点头，道：“夜凉了，国主该回去了。”
　　虽值八月，最炎热的夏日。但对于利国来说，八月里的白日温暖，可夜最是凉，一不注意便会伤风。
　　“不碍事，本君身子骨好着呢！阿嚏！”明明在吹牛，忽然迎面对我刮了一阵邪风，一个喷嚏打的十分响亮，我的脸也被打的啪啪响。“本君无事，不许多问！”
　　我此时搬弄起我的国主威严来，将二屠的话堵在嘴里。
　　“本君走了，你继续在这里值夜吧。”
　　“明天我还值夜，依旧在此。”
　　是在邀请本君？我转头蹙着眉头不解的望向他：“本君为何明日还要来此处寻你？”
　　二屠为自己斟了一杯茶，笑盈盈的对我道：“此茶，还未喝完。”
　　挑衅我？难道这个看山人看不起我？我会怕了这样的苦茶？还是他依旧认为我不如凡界的帝王？
　　我忍住心中的怒意，“好，明日的茶水最好给我爽口些，我不爱喝烫的。”
　　我恶狠狠地丢下了一句，转身疾步离去。听见身后悠悠然飘来一句：“二屠明日在此恭候国主。”
　　次日晚，我依旧来到竹亭，他已经在里等着我，身旁立着一个矮炉，有一陶壶在上畏着，我迎着他笑盈盈的眼坐在他的对面，没有出声。
　　本君为何要先开口本君可是利国的国君！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小心思，但并未说破。
　　“参见国主。”
　　“嗯，”我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本君喝完三杯就走。”
　　“水还烧着，不急在一时。不如听二屠抚琴一曲？”
　　他的琴声对我来说有魔力，我没说话，就当是默许。
　　宛转悠扬的曲子传到我耳中，我低着头很认真的听着，随着曲调的上扬，我竟然随着旋律打起节拍来，曲到生动时，我还眯着眼睛十分陶醉！
　　不能这样丢脸！我瞬间清醒，睁开眼睛，不动声色的咳了两声缓解尴尬。
　　一曲终了，水也好了。他给我沏了一杯，墨绿色的茶叶在杯中舒展，我想到昨天的滋味便不由得害怕的咽了口口水。
　　他此时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嘲讽我，“怎么，又不敢喝了？”
　　我死鸭子嘴硬，伸手夺过茶杯，冷哼一声说道：“怎会？只是我昨天告诉过你，我不喜欢喝热水，你把它给我弄凉了。”
　　几乎是命令的口气。
　　二屠接过我递过去的茶杯，小心的吹着。若是旁人这样吹我将饮的茶杯，我定是万般嫌弃的，但看着二屠将我吹着茶水，我却欢喜起来，他听我的话，我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这一点我很喜欢。
　　“不烫了。”他轻轻的说了句。
　　我接过茶杯，杯中的水透过杯子依旧有些烫手，我皱着眉头望向他，他却摆摆手道：“若是凉了，会更苦。”
　　是吗？对茶这方面我没有什么见识，不过禾木总在我看折子时将我冷掉的茶换掉，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一饮而尽，接连三杯，苦的我胃中泛酸，这时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块糖糕来，油滋滋的，在月光下十分的诱人。
　　我满是欢喜的两口并做一口的把糖糕吞了，二屠是怎么知道我白日里没吃多少东西的？
　　“慢点吃，我这里还有。”
　　我夺过他手中的一小碟糖糕，美味香甜的吃着，他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目光里有道不明的柔情。
　　“明日来，我给你煮碗面。”二屠边帮我掸去衣服上的糖糕渣渣边对我说。
　　“好!”我几乎是在他刚说完便一口应了下来，糟了！明日我竟还要来喝这苦茶吗？又钻进二屠的圈套里了！
　　等一下，为什么我要说又？
　　明明就很排斥来竹亭喝苦茶，可我又为何对他说的那碗面非常期盼呢。
　　第三晚，我喝了三杯苦茶，眼巴巴的看他从灶上的小锅给我捞了碗面，绿油油的青菜在月光的映衬下十分可口，我等不及的拿起竹筷吃起来，面很烫，他在一旁拿起一把纸扇，温柔的为我把面扇凉。
　　“慢点吃，有些烫。”
　　“好吃！看山人都有你这样的厨艺吗？”我一袖子把嘴边的油污抹干净，好奇的问他。
　　他愣了一下，不知怎么面对我这无厘头的问题。默了一瞬，他道：“看山人很辛苦，在山上忙起时，只能这样随便的下点面条饱腹，国主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我一点也不吝啬我的赞美。“禾木从不许我吃夜宵的，她说我大病初愈，不能很多东西。”
　　“国主病了？”
　　我说漏了嘴，打着哈哈道：“不是什么大毛病，之前我不小心在后山摔了一跤，摔坏了脑子，不知怎么的，明明是脑袋的毛病，禾木非和我肚子作对。”
　　他许久不做声，看着我眼中满是心疼。
　　我有点不太习惯这样的眼神，站起身子来转身背对他：“本君......本君的身子可是铁打的，只是摔了一跤，无碍的。”
　　他点点头笑道：“国主的身子关系到利国，要小心呵护才是。”
　　“多谢二屠如此关心本君。”不知为何，我两周遭的气氛忽的尴尬起来，也许是我多心了，可我越来越觉得，二屠对我极好，每日每日诓骗我来到竹亭，每每来时，他早已在，就好像是满心期待的盼着我来。
　　那么，他为何要如此？
　　“夜凉了，国主该回去了。”二屠将琴装了起来，下了逐客令。
　　我巴不得他说这句，我在此处坐立不安。
　　我没敢看他，背对着他点点头，便扶摇化成一缕青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