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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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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滨海市,领导领着人去朋友饭店吃饭。走出去几步看到陶姜邬子烨仰着个头看天,他也看天,他女儿也看,还兴致勃勃:“我知道,你们是想搞那个行为艺术嘛。”
陶姜不太高兴,恹恹拎着行李箱,邬子烨没什么表示,说:“先去宾馆吧。”
领导又看两眼,天空蔚蓝,风平浪静,没想明白他们刚刚看什么。
陶姜进了车子,觉得闷得不行,再看眼外边,黑煞满天,连飞鸟灯牌都捎着死意。这些东西常人看不到,他可以,邬子烨也可以。这些黑煞是人死后怨气所聚,怨念过重者不得超生。这不是自由来的,必是有人作妖。
有邬子烨在,这些东西不敢近身,远远凝出来一层屏障。
陶姜一张小脸端得肃穆样子。
邬子烨和他并着坐,悄声问他:“你还敢下海游泳嘛。我看你下水了十有八九得出事。”
陶姜一张脸唰就白了。
“我玩沙子总可以吧。”陶姜思考良久,退而求其次。
地产老板亲自来接陶姜。邬子烨本来想和他一起去。陶姜摇摇头,说:“你和我一起去,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邬子烨说行吧,有事情一定找我。实在不放心,掏了纸巾出来,点了些血上去,要陶姜带着。
陶姜塞口袋里,拍拍,说:“你在这等着吧,我去去就回。”
陶姜上老板的车,四个车门底下都贴了符纸。陶姜在这一块没什么造诣,但看着这个老板遭鬼怪缠身却不见灾,大概还是有用的。
老板姓王,一副成功人士脸,看陶姜感兴趣,赶紧溜须拍马:“一个道长给画的,聊胜于无。陶小先生看出点什么来?”
陶姜点点头,说:“介绍一下,我也想要几张。”
王老板说:“行,那道长也在地方,待会您两位互相认识认识。”
王老板的地方是一块新地皮,有座荒丘,野坟四处落。王老板请了道长做了法才开掘的地,没过一个月,就连着几个工人见了血光。
要说是寻常磕碰倒也正常,可这也太玄乎了。什么钉子落下刚好从顶贯脑,意外操作压得皮开肉绽。次次都是照着阿鼻地狱画卷里的来。
“打住打住。”陶姜听着恶心,连连摆手,他一个挂羊头卖猪肉肠的,再听就打道回府了。“您可别说了。”
王老板换了口气,说那道长,那道长售后思维好,来过一次摆了个法阵,消停了一阵子,可这几天又开始了,这回不只是有人受伤,还有人见着鬼了。有人说是女鬼,又有人说是男鬼,还有小姑娘鬼老头子鬼。
“喔……”陶姜若有所思的样子,其实在底下偷偷刷微博,看滨海市旅游攻略。
到了工地,陶姜根本不想下车,这里黑煞都要成实体了,视觉效果跟沙尘暴似的。这车上像堡垒,外面乱七八糟的游魂一大堆,从满清之前的怨女到未成形的婴胎。几乎所有人背后都挂着一只恶鬼,伸着嶙峋的爪子勾摸所有可以致死的物件。
“陶小先生,你还不下车吗。”王老板从后视镜看陶姜脸色,一下子被吓到了,问他:“怎,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吗。”
“脏东西呗。”陶姜凝视车窗外面,趴着一个裂了脸的男人,他大概是遭乱棍打死的,眼球充血外凸成一对脓包,一晃一晃,脸被砸平了,嘴角到后脑豁开一道,见骨见肉见髓,淋漓往下掉。
陶姜开车窗,把邬子烨的血纸巾递出去,那些鬼一下避开了。王老板什么都看不出来,但也被陶姜的反应震到了。
“下车呗。”陶姜淡淡开口,自己先下了车,朝游魂最密集处去。
在一个移动板房前面,陶姜停下来,指着地说:“挖这里。”
“不可!”有人远远大呼,走近来看,是个道士,穿道士服,大抵是因为天热,腋下背后两块湿。
“为什么不可,大师您快说道说道。”王老板整蒙了,左右看看。
“是我先开工的,要挖也是我下令。”道士底气满满。
陶姜看一眼他那四处打转的罗盘,噗嗤一下笑了,说:“这里到处是脏东西,你那罗盘都要转成大风车了。”
“是我先发现的,我喊挖就挖!”陶姜骄傲地仰起他的小脑袋。
工人开了铲车来,往下凿了没几下,挖出来一个大铁箱子。上面写几道符,又用铁索缠得紧紧的。
道长脸色变了,说:“这是有人要做凶杀阵啊!”
又转而朝陶姜抱拳:“敢问小友何方神圣,只一眼就那寻着这阵眼。”
陶姜打哈哈,说:“我听说你会画符啊,留个联系方式呗,回头照顾你生意。”
道长连忙道好,从袖管里取出一只苹果8plus,问他:“我扫你还是你扫我。”
王老板看他们两个互加好友,聊七说八,难免有些急,问:“两位大师,你看我这里是怎么处理啊。”
道长说:“我可再为您布一道化险求安阵,熟客了,八八折。”
陶姜说:“你报个警,喊警察把这个大破箱子拉走就完了。”
王老板说好好好,都安排上。
陶姜不想做笔录,说要先走,王老板给他安排司机。那道长也跟着上车,说:“嘿嘿,小友,都是道上混的,认识认识。”
“不是,不认识。”陶姜抱着手两眼一闭,开始装死。
“小友没来过滨海吧,滨海可是人间好去处,有万般不乐到了滨海那不还是随云去同风散……”道长揽陶姜,对司机说:“您拐拐道,到新乐街去。”
邬子烨睡着觉接到个电话,陶姜打来的,迷迷糊糊接通了,听那边喊:“老铁老铁。”
邬子烨问他怎么啦。
“你来不来做大保健。”陶姜问他。
“好舒服哦。”陶姜懒洋洋地,听起来就很放松。邬子烨炸锅了,问他:“你在哪我马上来找你!”
陶姜把电话挂了,发了个定位过去。
邬子烨急了,他想陶姜那嫩生生的俏模样,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于是赶紧施了个隐身咒,从窗户一跃而下,没两分钟就到了那处按摩馆的小巷。
邬子烨往走进店,有接待的拦他,问:“先生有预约吗,先生是找人吗。”邬子烨不管不顾往里闯,撞开一扇门,看到陶姜趴在台子上,浑身泛懒,一个技师在给他做精油开背,嘴里叨叨:“中气不足,肾不太好啊。湿气也重,脾胃不行,年纪轻轻怎么一身毛病。”
陶姜最近拔个子,身上肉不多,细细瘦瘦,附一层花油,亮晶晶的。
邬子烨喉头一滚,看向旁边,旁边有一人也欲生欲死,说:“小友你看我就说吧,随云去同风散。”
他一转头,看见邬子烨气势汹汹站那,哎呀一声:“老邬,你咋来啦。”
“都是朋友嘛,真是巧了巧了。”道长笑眯眯,看看陶姜,又看看邬子烨,脸垮了,问他:“这不会就是吧……”
邬子烨点点头,说:“是啊。”
邬子烨的这位道士朋友哭丧着脸爬起来:“怕什么来什么,哎哟喂可真是……”
说着脚下一滑,脸朝着地摔下按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