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ABO）》未央七

7、模拟对战

　　就在光刃即将切下“星淮号”的手臂时，深蓝色的身影凭空消失，谢锦年手下一空，身形不稳地向前栽倒，本能让他在瞬间转身防御，却还是被破空而来的激光炮轰出去几米远。

　　“你过于执着眼前，却忘了背后。”带着危险笑意的声音逼至近前，谢锦年紧急调动精神力凝聚光盾挡在身前，戚赫辰眼中闪过一抹欣赏：“反应很快。”

　　结果下一秒，谢锦年就被从背后托起，狠狠摔在了地面上。

　　“星淮号”摆出一个无辜的手势：“都说了要注意背后。”

　　谢锦年抿紧了嘴唇，自己在被戚赫辰带着节奏走，在他有限的记忆中，从未遇上过戚赫辰这样强大的对手，知道越急越会被钻空子，他反而渐渐冷静下来。

　　他暗暗调动起全部精神力铺散开来，一边承受戚赫辰的精神力等级压制，一边尽可能捕捉“星淮号”的动向，在戚赫辰又一次偷袭过来时，成功挡住了他的攻势。

　　“不错嘛。”戚赫辰被架住两只手臂也不慌乱，“星淮号”胸前的外壳在此时打开，积蓄好的光团能量对准了“银狐号”头部，仿佛从一开始就计算好了每一步的动向。

　　让他惊讶的是谢锦年并没有躲开，而是几乎同时双臂凝聚光盾下劈，能量炮与光盾撞击在一起炸裂开来，后坐力让两人谁也不愿意放开的手臂有一瞬间的撕裂感，世界一瞬间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

　　在这团白茫茫中，两个人都没有坐以待毙，同时抬腿旋踢下压，从战术的相交变成身体和精神力的直接对抗，一时间撞击声此起彼伏。

　　戚赫辰在谢锦年凌厉的攻势中颇为讶异，这才有了对面是与自己一样的星系军团长的觉悟，不敢再有丝毫掉以轻心。

　　战斗的最后以“星淮号”擒拿压制住“银狐号”，扯毁它身上最后一个隐藏炮筒结束。“星淮号”身上也不好看，被谢锦年轰得坑坑洼洼的机甲近乎瘫痪，驾驶舱内一直闪烁着警告的红光，全靠着戚赫辰的精神力才能维持运转。

　　两人同时取下头盔，戚赫辰擦了把额角的汗，就见对面的青年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再来。”

　　戚赫辰哑然，想了下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们换一种模式。”

　　“什么模式？”谢锦年表示无所谓。

　　戚团长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既然机甲都坏了，我们就肉搏吧。”

　　肉搏倒也不是真的肉搏，玩家在进入对战之前可以选择随身的武器，从高聚能离子炮到锋利短匕，玩家可以任意选择一样带入对战间。

　　戚赫辰看也不看其他选项，直接点了台肩扛式粒子炮筒，进入对战间等了一会儿，就见对面出现了墨发黑眸的青年，手里端着一把小型连发式冷冻枪。

　　青年端着枪的姿势警惕而蓄势待发，戚赫辰眼里闪过一丝怀念的味道毫不客气地释放出信息素，仿佛铺天盖地的海水兜头涌来，谢锦年毫不示弱，强烈的海风气息翻卷涌动，风暴欲来。

　　肉搏是军校生最基本的课程，除了是身体素质的对抗，还是精神力和信息素的交锋。两人都将精神力裹挟着信息素铺散开来，能够探测和压制对方的行动，让自己的打击更加精准。而信息素的交锋则可以干扰对方的意志，哪怕一瞬的迟疑都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确定自己的精神力锁定住了谢锦年，戚赫辰将粒子炮朝肩上一甩，率先动了。他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瞬间就到了射程范围内，肩上的炮筒在空气中甩出一道冰冷的弧线，对准谢锦年的方向就来了一发。

　　谢锦年被戚赫辰的精神力拖住了脚步，索性不急着跑开，而是集中注意力在迎面而来的炮火上，在粒子炮到了面前时下腰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原本对准了腰部的炮光贴着身体而过，还好身前凝了精神力护体，不然擦身而过的热度足以将他灼伤。

　　被谢锦年的柔韧性震撼，戚赫辰吹了声口哨，险险躲过对方角度刁钻的冷冻枪。

　　粒子炮的重量拖慢了戚赫辰的步伐，谢锦年趁机欺身而上，一边跑动躲避粒子炮的轨迹，冷冻枪呈包围圈限制了戚赫辰的行动。戚赫辰并不坐以待毙，而是托稳粒子炮旋转扫射，让谢锦年避无可避，最后冷冻枪的枪口从戚赫辰身上移开，对准了粒子炮筒。

　　谢锦年找准机会连发十枪，成功让高温的粒子炮筒冷却冻住，趁着粒子炮哑火的间隙快速逼近，枪口对准了戚赫辰，戚赫辰看着眼前逐渐放大的身影，眼眸转深，抡起了炮筒。

　　“砰”的一声，粒子炮筒成功打偏了冷冻枪的路径，二者一齐摔出去老远。

　　谢锦年正要跑过去捡枪，却被戚赫辰的手从后面扣住压倒在地，精神力裹挟的海洋气息猛地压下来，他只觉得脑袋一懵，耳朵里嗡嗡作响。

　　感受到剧烈的危险，谢锦年本能地抬腿攻击，被早有预料的戚赫辰压下，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侧，作战服的空气中紧贴摩擦，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血脉中的热度。

　　四肢被全方位压制，四周越来越浓重的信息素让谢锦年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海啸之中，被海水撕裂偏偏又动弹不得，脖子后面的性腺隐隐作痛，已经超出了对alpha信息素的正常反应。

　　察觉到这样下去自己会输得毫无反抗之力，谢锦年咬着牙收回了铺开与戚赫辰公然相抗的精神力，将其凝聚到身体外圈形成护盾，抬动自己唯一能活动的头，狠狠向身上的人撞了过去。

　　……

　　谢锦年难得遇到让他充满斗志的对手，拖着戚赫辰把所有对战模式都尝试了一遍。

　　直到夜幕四合，两个人都汗湿得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一样，才意犹未尽地结束战斗。

　　一天的模拟对战，让两人的精神力和体力都有些透支，只简单补充了些营养剂就各自回了房间，很快沉入梦乡。

　　戚赫辰是被一丝冷栀香惊醒的。

　　他在睡梦中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香气，像是淬了冰的栀子花香，少了一丝馥郁，多了一丝清爽，在夏夜的街头招招摇摇，格外醉人。还没等那朵栀子舒展白润的花瓣入梦，戚赫辰就猛地睁开了眼，脸上满是惊疑。

　　这香气像极了记忆中的信息素气味，却又有点不同。

　　戚赫辰翻身下床，循着花香出了房门。此时天还未亮，雨未停歇，窗外是一片阴沉沉的灰蓝色。戚赫辰在走廊里徘徊了两圈，最终确定香气是从谢锦年的房间里飘散出来的。花香极其细微，但是凭借高阶精神力的敏锐，他还是能分辨出谢锦年房门处的香味比别的地方稍浓一些。

　　拧了一下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了，戚赫辰举起了手。

　　谢锦年做了个梦。

　　梦中的他站在一片类似作战训练的广阔场地上，身边还站着许多人，他一眼就看到了对面人群中高大的戚赫辰。

　　他看起来比现在的戚团长稚嫩了很多，还是少年模样，笑容疏朗阳光，只是身上懒洋洋的气质与现在如出一辙。

　　少年戚赫辰与别人说着什么，突然目光一转，向谢锦年看了过来。

　　画面一转。

　　谢锦年坐在一架训练用的机甲内部，对面站着一架同款机甲，此时双方正摆出作战姿态。尽管看不见对面机甲里的人，但是谢锦年清楚地知道那里面是戚赫辰。

　　白天对战的兴奋感带入了梦中，谢锦年刚准备动作，就见对面的机甲朝自己扑了过来，硕大的拳头砸在自己脸上，发出轰然巨响。

　　“咚咚咚！”

　　“咚咚咚！”

　　满头冷汗从梦中惊醒，怀疑自己再不醒来就要被戚赫辰砸死在机甲里。他看了一眼半黑的天幕，这才发现撞击声是因为有人在外面砸门，“咚咚咚”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

　　身体过度消耗下的强烈疲惫感让他可怕的起床气在瞬间飙升至满级，梦中被对方毫无道理的压制点燃了满腔怒火，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扩散出自己的精神力和信息素，充满死亡气息的暴烈海风味席卷了整个房间，碾碎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冷栀香。

　　门被从里面粗暴甩开的时候，管家机器人正在门外操着冷冰冰的电子音劝阻戚赫辰，毫无感情的机械音模拟着类似焦急的语调：“客人，请您停手。客人，请您停手。”

　　看到门开，戚赫辰刚想说什么，就被兜了满头满脸的海风味精神力压得话音一窒，这才注意到谢锦年堪比死神的阴沉脸色。

　　戚赫辰顿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对着室内吸了吸鼻子，却发现空气中完全辨别不出任何冷栀香，只有暴虐的、几乎快形成实体漩涡的谢锦年牌海风味alpha信息素。

　　等不到对方开口解释，谢锦年的脸色愈发黑沉，几乎是咬着牙挤出了声音：“什么事？”

　　戚赫辰顶着他冷冻枪似的眼神，只觉得头皮都被冰得发麻，问道：“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栀子香？那种清清冷冷的，跟普通的栀子不太一样。”

　　谢锦年的脸色生生从中间裂开，他的声音因为难以置信而微微颤抖：“你就是因为这个，大半夜来砸我房门？”

　　不等对方回应，震天的关门声响起，幸好戚赫辰的头缩得快，不然他的鼻子就要阵亡在谢锦年的房门上。

　　在谢锦年的房门外又站了一会儿，确认空气中再也没有一丝冷栀香，戚赫辰隐匿了眼中的情绪，缓缓抬起脚步走回房间。

　　管家机器人跟在他身后尽职尽责地关心道：“请问客人喜欢什么样的栀子香？这里备有不同品牌的两款栀子香型家用芳香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