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的传唱》兀了

3、第二曲

　　“囡囡，快醒醒，下课了！”

　　“啊？啊？”

　　“快醒醒！课间只有十分钟，咱们得去另一个教学楼呢。”

　　“嗯？嗯。我的天哪，睡懵了。”话毕，少女匆匆忙忙的收拾起桌上杂乱的书本，慌慌张张地跟上前面的同学。叮~叮~，脚踝上的铃铛响起，少女乌黑的秀发扬起，消失在教室门口。

　　囡囡，是少女的乳名。她姓刘名玮，玮字，玉名。取其珍奇，贵重之意。多数人在第一次见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皆以为是位男性。大学时，因班级男多女少，老师总会点到她。囡囡这个乳名，是奶奶取得。小的时候，奶奶告诉她，她的名字是一个约定，是与大海的约定。囡囡在外地读书，大学二年级。近二十岁的女孩子，介于成熟与稚嫩之间，带了点儿青涩。囡囡生的很白，不瘦，胜在身材匀称。偶尔记住她的人，谈起她，会说起她那一头长发，像那上好的丝绸，滑滑的，且和她那一身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声音很成熟，是个洒脱的主，外人对她的评价都说她是个知性女孩，又带着古典美、书香气。

　　囡囡心底有个秘密，就是她心里藏着一个人。一个存在于话语里的人。囡囡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对他的为人更是一无所知。年轻的女孩子总会有那么些的幻想，对今后，对未来，对另一半。然而就是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人满足了她的一切幻想，她可以在脑海里任意发挥他的长相，他的性格，然后偷偷地藏在心底，说自己有喜欢的人。日子久了，这也便成了一种执念，放不下，又丢不了。同学问起她，有喜欢的人吗？囡囡总是笑笑，然后说，我有，他在我心里。

　　彼时囡囡已大二，迎来了第二个暑假。父母皆在外省，回家需要坐火车。不过这次，囡囡不想回家，和父母打声招呼，一个人去了奶奶住的地方，去了海边。她想念奶奶哼的小曲儿，想念海边略咸的空气，想念奶奶给她讲的故事。

　　火车上的日子过得飞快，睡了一觉，便到站了。少女穿着长长的裙子，戴着草帽，伴随着脚边清脆的铃声，向着那星空闪耀的尽头去。

　　“奶奶，我回来了。我来找你了，你在家吗？”

　　“咳咳，在的。囡囡啊，你怎么来了，大老远的不和你妈聚聚，怎么就来看我了。”

　　“嘻嘻，奶奶，我想你了。”少女边说边扑到奶奶的怀里，撒着娇。“奶奶，今天的夜空超级美的，小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都说人死后会化作天上的星星，奶奶你说，在天空之上，会不会有像我们一样的人在那里生活。”

　　“你这孩子，又说这种话了，小心你妈又说你了。快进来，饭热好了。”

　　少女站在院子中央，这次没了月光，没了微风。有的只是那异常璀璨的星空，仿佛濒死一般的，挣扎着传出最后的信息。“今天，看起来不一样呢。”少女打了个寒颤，走进了屋子。奶奶在屋里忙碌着，岁月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多到奶奶快要承受不住了。囡囡很害怕，从小她与奶奶最亲，父母离异，虽对她也有关心，但囡囡总是觉得与他们亲近不来，总是少了点儿什么。要说最亲的，还是奶奶。

　　吃过晚饭后，祖孙俩人又坐在院子里，唠唠家常。嬉笑声不时地响起，驱散了夜晚的凉意，星空为她们照亮，微风为她们停歇，蝉鸣为她们奏响华丽的乐章，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小心翼翼的不打扰到她们之间的时光。看着奶奶笑得像花一样的脸庞，囡囡觉得时间似乎回溯了，回到了小时候。

　　“奶奶，还帮我梳头吧。奶奶，你还记得之前给我讲的故事吗？”

　　“记得，你还要听吗？可是奶奶都快忘了，有很多事还是需要囡囡自己去发现的呢。明天有个阿叔要出海，你想要去吗？小的时候，你可天天念叨着出海呢！”

　　“真的吗？好啊好啊！我要出海去钓章鱼。哈哈”

　　“傻孩子，说不定掉到个海底世界，怪兽把你吃了呢。”

　　“啊？那我就，我就，吃了它。嘻嘻。”

　　还是那把木梳，还是那头及腰的长发，只不过少女早已长大，曼妙的背影引人遐想。像以前一样，不过这次是祖孙俩一起哼着那不知名的绝唱。

　　第二天，天还没亮，气温偏低，囡囡不得不穿了件薄外套。双手环住自己，似乎这样可以圈住一点点温度。“阿叔，咱们什么时候走啊？”“快了，快了。”阿叔放置好东西后，拉着囡囡上了船，缓缓前行。因是清晨，有些许白雾，阿叔的船开得很慢，这次主要是因为囡囡想出海，全当是用作观光的了。阿叔开着船，透过玻璃看到甲板上的少女，风吹起她的长发，她的白裙，当黎明来临的时候，第一缕阳光刚刚好照在女孩的身上，整个人都发起光来。

　　“囡囡也是长大了啊，毕竟她是大海眷顾着的女孩儿啊。”阿叔这么想着。

　　“阿叔，这里有什么海上传说吗？会不会有什么不明生物之类的，超级可怕的那种。”

　　“哈哈，囡囡，想太多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可是与大海有着很长很长的誓约呢。说起来，还有个传说呢。”

　　“传说？”

　　“是啊，是从老一辈的人那里传来的，每个人说的七拼八凑的，不过都提到一个名字。”

　　名字？少女心中一亮，“是什么名字？”带着心中的不安，少女问道。

　　“嘘，这个名字是个禁忌。到阿叔这一代就不知道啦。可能他们也不知道名字是什么吧。”

　　“好吧。”囡囡像是失了魂似的，看着烈火一般撕裂天空的云彩，带着一股壮烈，划开暗淡的天际。忽然，耳畔似乎有人在歌唱，歌声哀怨凄凉，却又带着些许的诱惑，想要让人一探究竟。囡囡摇了摇头，似要把这歌声。囡囡靠在船栏附近，半个身子都快要探了出去，总觉得，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像是丢了魂一般，囡囡低声道：“你，是谁？是你在那里吗？”海水翻了身，带了几次浪，船晃了一下，仿佛是在回应她。

　　“囡囡，我们该回去了。你奶奶会担心的。”

　　“好的。”少女回到了船内，揣着自己的小秘密，痴痴地笑了。

　　这个渔乡，每年会有一次盛大的祭典。虽然高楼大厦不在少数，但是这个地方还是保留着以前的建筑。现在是旅游淡季，并没有什么人。每每于祭典之上，人们会燃起篝火，唱起口口相传的歌曲。让灰烬带走不幸，让火光燃起希望。囡囡拉着奶奶参加最后的篝火环节，人们拍手欢呼，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囡囡感觉像是穿越了一样，那是另一个世界靡靡之音，感受到的是另一种文化的碰撞。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喜悦。

　　“囡囡，记住，无论遇到什么，歌声会指引你方向。囡囡，你是被大海眷顾着的女孩。”看着奶奶严肃的神情，囡囡不禁点了点头。篝火越来越旺，人们的热情越来越充沛，歌声也越来越响亮。囡囡感觉自己快要迷失了，迷失在这奇异的歌声之中。虚幻缥缈，有什么在呼唤着她。少女一步步地远离人群，走向大海。海浪汹涌，波声涛涛，暗黑的海水吞噬着少女的裙摆，月光为女孩铺了一条没有尽头的路，直达海洋深处，远方。

　　如果少女回头的话，就会看见，奶奶在那里朝着她的方向，泪如雨下。“囡囡，奶奶阻止不了，誓约之日马上就到。一切的一切都会回到那一天。”

　　那时，人们尚未觉醒，蒙昧时刻已被打破，那时，新的种族还未灭亡。那时，大海是有主人的。

　　海边的传说里，有那么一段故事。总会有那么一天，人们将会付出代价。而那个代价却是一位少女，她将还给人们最初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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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囡囡就要去到另一个世界了。本来想给女主起一个比较常见的名字，叫刘伟，但是一想一个女孩子还是稍微改一改吧。所以就改成了玮这个字了。不过文中一般不喊女主的大名，用的都是她的乳名囡囡。 希望大家多多留情，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