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有你》欧乐酱

14、一夜无眠

　　鹿凡尘特别爱吃带有江湖气息的食物，他喜欢那种闹腾的烟火气，嘴里享受的痛失，胃里也熨帖了。但蓝焕就口味淡淡，他吃的大多是西式的、清冷的，鹿凡尘总是逗蓝焕，是不是吃冷的多了，脸和人都会冷。

　　现在，蓝焕都会跟着鹿凡尘吃，鹿凡尘吃什么，他也吃什么。人也好像暖了点。鹿凡尘更坚定自己的想法了。

　　很快就到了一家火锅店，是一家重庆火锅。鹿凡尘虽然不常吃辣，但也抵挡不了麻辣的诱惑。他下了车，已经有点迫不及待，拉起蓝焕就往店里走。蓝焕很少出现在公共场合，他戴了墨镜。鹿凡尘急着吃，没想太多。他俩找了个角落坐下。

　　“鸳鸯锅。”鹿凡尘点着。
　　“不，全辣。”
　　“还是鸳鸯吧，你不太能吃辣的，别逞强。”
　　“全辣。”
　　“呃，行，一会别后悔。”

　　鹿凡尘点了全辣，和一大堆爱吃的菜品。

　　蓝焕这个奇怪的人，明明吃不了辣的，还要和他一起吃辣的，鹿凡尘想想就觉得蓝焕愈加的不正常。
　　没等多久菜就上齐了。火辣辣的红油，冒出的气味都是辛辣的，鹿凡尘瞥瞥蓝焕，看他好像没有任何反应。

　　鹿凡尘下了碟脑花，又来了碟鸭肠，他记得很久以前的蓝焕，根本不吃这些。

　　等东西熟了，他捞出来，假装要分给蓝焕，他想逗逗蓝焕，没想到，蓝焕欣欣然接下，沾了下油碟，吃了。而且还面不改色！

　　鹿凡尘吃着嘴里的辣，流着汗，看着像是在吃西餐的蓝焕，儒雅、缓慢、坐的笔直，脑袋上没出汗，他打心底里开始佩服蓝焕了。这么多年，到底是记忆出错，还是蓝焕变了。

　　鹿凡尘边吃变欣赏蓝焕吃火锅，本来逗个趣，没想到失败。

　　狂吃海喝结束，鹿凡尘肚子鼓鼓有点走不动。蓝焕用纸巾擦了嘴，嘴唇好像有些肿了。

　　回家的路上，鹿凡尘看着蓝焕的嘴唇越来越肿，他终于问了出来：“蓝焕，你不是不能吃辣的吗，怎么现在这么能吃辣。”

　　“不想分餐。”
　　“哦，那你觉得好吃吗？”
　　“还好。”

　　鹿凡尘简直要晕死，蓝焕就像个小媳妇一样，吃饭都要吃在一起。粘人的厉害！

　　鹿凡尘想着事情，也没和蓝焕继续逗笑。他很想做些什么，但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做什么。他有些苦恼，看蓝焕现在的意思，也没想让他出去。

　　他幽幽的开口:“蓝焕，我不想在家继续呆着了。虽然之前很多年，我一直独自一个人，但我也是一直在做事。这段时间，你白天去公司，我在家，除了吃就是睡，我。。。。。。”

　　蓝焕听到鹿凡尘这样说，知道是自己有些疏忽了。他没想到鹿凡尘会感到不舒服，他本想让鹿凡尘多休息一段时间。鹿凡尘在欧洲时的窘迫他是看到的。

　　“你想做什么？”
　　“嗯，我想帮你设计一下家里。”
　　“好。”
　　“嗯你开心就好，你现在的家里太不像一个家了。”
　　“嗯，你看着办就好。”
　　“我还想，还想。。。。。。”
　　“什么？哥哥，你说，我都依你的。”
　　“帮你打理好后，我想出去工作，搬出去。”

　　吱。。。。。。蓝焕把车停在了路边，看着鹿凡尘。他没想到鹿凡尘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哥哥，你为什么要搬出去，我们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激动啊蓝焕。我并没有要分开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天天吃你的喝你的，总是不妥，人家也是要面子的啊嘻嘻嘻。”
　　“出去工作可以，搬出去，不可以！”
　　“呃，可是我们。。。。。。蓝焕，你为我做的太多，我想到你这些年的苦，总是很难过，我恨自己当年像个怂包一样的躲起来。也恨自己不能为你做些什么。”

　　蓝焕什么也没说，一脚油门启动，风一样的开了出去。

　　鹿凡尘背抵着座椅，脑子飘了起来，刚才自己的话好像也从窗户缝飘走了，就像他什么也没说过。面子这个东西，自己晒晒就算了，在蓝焕面前，没用。鹿凡尘心里安慰着自己，斜眼看蓝焕开车，蓝焕脸上隐隐的有些怒气，难道自己刚才说的话让他生气了。一想到蓝焕生气，鹿凡尘的心里马上五味杂陈。

　　一路无话，车库放好了车，停车场里、电梯里、走廊里，蓝焕都没再说什么，甚至没有看鹿凡尘一眼，径自走在他前面。鹿凡尘灰溜溜的跟在蓝焕的后面。自己只是提议要搬出去，蓝焕怎么就这个样子了。

　　鹿凡尘也有些懊恼，自己不过是想堂堂正正能和蓝焕并肩站着，他不想一切都是蓝焕担着。虽然现在自己很废柴，但自立些总没错。蓝焕生哪门子气。

　　看着没理自己的蓝焕，鹿凡尘仿佛看到那个很多年前的蓝焕。那时蓝焕生气也是这样子，不吭声，不理他。

　　开了门，蓝焕并没有开灯，鹿凡尘跟着进了大门。

　　嘭的一声，蓝焕把门关上。鹿凡尘正准备摸上开关开灯，就感觉自己胸口被推了一下，背一下子抵在了墙壁上。

　　贴上来的，还有蓝焕。

　　碰撞在一起，黑暗里看不到蓝焕的脸，感受到的，只有嘴唇的潮湿。手刚想抬起来，就被另一只手用力的抓住，举了起来，抵住墙壁。鹿凡尘喘息着，他从不曾感受过这样激烈的蓝焕。他想把蓝焕推开，但蓝焕的力气比他更大，他被再次撞击到墙壁上。鹿凡尘的大脑空白了，不再想蓝焕怎么了。蓝焕的气息就像黑暗里的海水，潮湿着、涌动着、一浪接一浪的打在岸边，那些浪汹涌澎湃，拍打着沙滩和岸堤的岩石，月色暗了下去，世界仿佛只有这些浪的存在了。

　　很久很久，鹿凡尘才发现自己的手早已环绕在蓝焕的脖子上，蓝焕双手撑着墙壁，脸微微抬起。眼睛适应了屋里的黑暗，彼此能看到对方的脸。

　　蓝焕的眼睛此时像一头饿极了的小狼，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寻找着填牙的猎物。鹿凡尘眨眨眼，对着蓝焕笑了笑。

　　蓝焕没有任何回应，直直的盯着鹿凡尘，像是对刚才的事摆个态度。鹿凡尘想把蓝焕推开，他不想再被蓝焕包围在墙壁里。但蓝焕仍纹丝不动。

　　两人对峙着，许久，蓝焕先开了口。
　　“哥哥，告诉我，你是不是一时冲动才和我说，你要和我在一起。”

　　呃，原来是蓝焕误会了。他以为鹿凡尘是一时冲动表白，现在后悔了，所以提出要搬出去。

　　鹿凡尘赶紧解释：“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冲动，我那天，是真的再也没办法按捺自己的感情，蓝焕你。。。。。。”

　　“蓝焕，你听我说，细想起来，你在欧洲找到我，你叫我的第一声，我一下子就听出是你，我害怕极了，心里已经没办法再平静。”

　　“后来，不过是拼死抵抗。现在的这个我，平静了十六年，我都以为我这颗心已经死掉了。但你出现了，我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

　　“后来，我看到你为我做的一切，你越不解释，我的心跳的就越厉害，我一见到你，就情难自抑，我所说的、做的，都是我的本心。”

　　“今天和你说的我要搬出去，也是想能像个爷们一样的和你站一起，你误会了。。。。。。”

　　鹿凡尘解释的慌忙，手足无措的像个小孩。

　　他越说越激动，他真的很怕蓝焕生气。刚才蓝焕那么的激烈，他真的像一只兔子，就差化了。

　　蓝焕看着他，没有说一句话。

　　鹿凡尘有些着急了，他觉得自己说得越多，就越像在掩饰什么。

　　索性，他闭了嘴。他不再想离开，他也离不开了。

　　他想证明，他真的没办法离开蓝焕。如果说之前他表白说的是喜欢他，那现在，他想说爱。

　　鹿凡尘一只手拖了蓝焕，拽着他进了房间。

　　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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