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量欢喜》各自其数

4、原来早已动情

　　苏言是在肖喻十三岁那年遇见她的。当时苏言日日看着肖喻的笑容，就那么度过了一个月半。
　　一排比十三岁的肖喻还要高出一截的鹅掌柴，挡在二人之间，遮住了苏言的身影，却没能挡住苏言望向肖喻的眼睛。一双充盈着干净，装满了肖喻的笑容的眼睛。
　　散落一地的画笔。架在腿上的画板。专注的眼睛。明媚的眼光。和煦的微风。苏言一笔一划的记录了肖喻各种各样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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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是凉凉淡淡的冷。或许连苏言都从未想过，肖喻会和自己如此有缘。
　　但是，一个美术特长生，一位普通学生是不可能分在同一个班的。似乎上天都在偏爱他们，他们被分到了彼此的隔壁。
　　美术特长生常常需要安静，习惯了一个人写生的苏言更是清淡了。
　　但是自从高二以来，这平谈的生活被肖喻肆意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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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开学典礼上，肖喻伸手挡住了致辞完毕的苏言的去路，嘴边挂着一抹苏言熟悉又陌生的笑：“嘿！我很喜欢你……”
　　苏言定定地看着她，眉头微微蹙起，下意识地轻轻拂开肖喻的手，脚下是不愿停留半刻的大步流星，于是，只听进了这六个字。
　　纵使流水似无情，可耐不住落花的红颜祸水。只是这祸水的方法着实有些新奇。
　　当肖喻这个学期第n次轻车熟路地出现在苏言的课桌前，并赠以一个灿烂的微笑，一张情书后，便风风火火地走了。
　　“老苏，艳福不浅啊！”周子帅在肖喻走后便走上前来。
　　“作业完成了？”苏言慢慢把情书拿起，看都没看一眼就塞进了抽屉里。苏言眼里像是揉进了冰渣子一般的冷，却参杂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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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肖喻一反常态地敲了敲苏言的桌子，见苏言抬头，才有些歉意的说道：“苏言，校长叫我们去一趟校长办公室。”明显地装乖。
　　苏言听了，只是盯着肖喻一双住满了星辰的眸子，良久，才点点头。随后低下头，对着自己作品又随意涂抹了几笔，才踩着上课铃声出去了。
　　一路上，苏言走得有些急，却也确保不会离肖喻太远。
　　五六分钟后，苏言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听见一声“请进”之后，苏言往后瞧了一眼，确认一脸彤红的肖喻不会和自己一起进去的时候，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心下，也有了几分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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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长办公室内。
　　苏言站在肖外公对面，长身玉立，目光里有着几分正经过头的尊敬。
　　肖外公手上拿着一杯茶，细细地品着，偶尔抬眼看一眼苏言。不卑不亢，一身正气，干净俊俏，是一个很好的小伙子。肖外公点点头，阿喻以后跟他谈恋爱，我家那位也可以放心了。终于，肖外公缓缓放下茶杯，直直的看着苏言的眼睛，“知道为什么今天找你来吗？”
　　苏言听闻，声音里竟有丝不易觉察的紧张：“提前见家长。”
　　肖外公听了之后，就笑了出来。见家长？看来这小子是眼瞎地看上自家阿喻啦！嘿嘿，阿喻脱单有望啦，自家那位以后可以少操一分心了，争取争取，就可以被独宠了！一想到这，肖外公眼里流露出几分喜悦：“小伙子，人不能太傲了！我们阿喻不是那么好追的！”说着，还走到苏言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尽管很高兴有人喜欢肖喻了，但是肖外公还是存了一份理智，想考验一下未来的孙女婿。
　　苏言微微低头：“多谢肖校长提醒。”不过，总有一天，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叫你一声‘爷爷’的。出于礼貌，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只是说完，嘴角微微上扬。眼里止不住得流露出自信到耀眼的光芒。
　　肖外公点点头，有些托付的意味：“小伙子，以后好好对阿喻。最重要的是，不要动不动就让她不得不回娘家。”说到后来，苏言已经分不清肖外公的语气是打趣还是警告了。
　　苏言点点头，乖巧应下。眼中尽是严肃。
　　见状，肖外公又和气地道：“好了，去叫阿喻进来。”
　　苏言微微鞠了一躬，回了一句：“好的，肖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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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
　　肖喻见苏言出来，依旧站在原地没动，手指一直纠缠着衣角，想了一会，还是悄悄出声道：“校长他批评你了吗？”
　　闻言，苏言看向一直绞着衣角的手，衣服已经有些皱了，声音才凉凉淡淡的响起：“嗯，校长太严厉了。”
　　肖喻面色一顿，脸依旧有些红。
　　苏言的声音再次响起：“校长让你单独进去。”顿时，听见了吸冷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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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喻和肖外公没处多久，就让苏言进去了。最后决定惩罚两人各写一张一万字检讨。
　　当窗外的夕阳影影绰绰的打在苏言的一双手上，肖喻偶然瞥了一眼，瞧见之后就移不开眼了。许久许久，肖喻才有点期待并无比真诚地开了口：“我们交个朋友吧。”
　　苏言抬眼，心下细细地描绘着女孩的眉眼，随后缓缓开口，只一个字，“好”。
　　自从那天之后，苏言再没收到过肖喻递来的情书。只是，女孩以另外一种方式让全校的人以为他们正在交往，正在热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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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言！”周五放学，肖喻跑到苏言的面前，声音里满是欢喜，“周日有时间吗？”
　　“有。”苏言闻言，下意识地回答，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眼底染上了几分笑意。
　　“那我们出去玩啊！”肖喻满是兴奋的说，“安安和汤圆都没有时间，就我们俩喽！”
　　苏言听后，眼底笑意更浓，声音带上一丝柔：“地点我定？”
　　肖喻对苏言比了个“OK”的手势，就跑远了。留下苏言一人，笑着看她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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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里的风带着许些寒意，也给了互生情绪的两人靠近彼此的理由。
　　苏言穿着一件浅蓝色针织毛衣，外套褐色呢子大衣，一条黑色牛仔裤。冷风吹起了苏言咖啡色的围巾。
　　男孩长身玉立，笔直地站在女孩的家门前。身后背着素描板加上绘画必用工具。
　　肖喻一开门，男孩就抬起头。一双极好看的眼里，好像纯粹得什么都没有，却分明枝枝蔓蔓地生长着什么。就这么一双眼，瞬间惊艳了肖喻的眼。
　　女孩穿着白色长款羽绒服，长发还是扎成马尾，垂在脑后。灰色打底裤，橙黄色雪地靴。粉白相间的兔子型耳罩。
　　女孩一蹦一跳地来到男孩面前，声音里满是愉悦：“苏言，你来啦！”
　　苏言闻声笑道，抬手帮肖喻把帽子戴上，温声开口：“小心，别感冒了！”
　　肖喻低下头，双手捂着脸，脸有些发烫，眼睛不知道该看哪。许久才开口询问：“我们去哪？”
　　苏言拉过肖喻的手，走向自己的自行车，声音很温柔：“有点远，我带你去！”
　　一直走到自行车前，肖喻才抽回自己的手。男孩的手很暖和，很好看。
　　“这个你帮忙拿一下。”苏言把背着的东西递给肖喻。
　　肖喻接过，然后坐在后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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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座的男孩挡住了一部分呼啸而过的风。从肖喻的角度看过去，只有男孩飞扬的围巾，以及被风吹起的头发。视线再往前，是一双精致的手，是那双牵过自己手的手。一想到这，脸又红彤彤的。
　　刚好这时苏言停下车，转过头来，瞧着肖喻发红的鼻子和脸，不假思索地拿下自己的围巾，给肖喻戴好，末了才说了一句“好了”，便继续启动车子。
　　肖喻一呼吸，鼻间全是男孩清淡的气味，脸更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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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抵达目的地。
　　是一处湖边杨柳密林处。景色是极好的，就算是了无生趣的冬季，也能依稀寻出几缕生机，那春夏之际应当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惊艳吧。
　　今日的暖阳，被柳条挡住的极少，几乎都洒在男孩身边。那一刻，男孩是敌得过女孩心目中天使的存在。
　　那天，男孩没有带着女孩玩得很尽兴，但是这场算不上约会的约会，是真的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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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苏言和肖喻都忙着期末复习，出来的也少了。只是，肖喻偶尔会到那处湖边杨柳密林处散散步。但肖喻不知道，几乎每一次，苏言都躲在暗处看着她，眼含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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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下学期以及高三上学期，两人之间的感情慢慢升温着，但没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高二下学期刚开学，苏言就自主去了一趟肖外公的办公室。
　　那天，苏言站在肖外公对面，礼貌地开口：“校长，您知道肖喻会考哪所大学吗？”
　　肖外公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才缓缓开口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麻省理工。”
　　“好，谢谢校长！”苏言说完，鞠了一躬，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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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时间还是不紧不慢地走着。马上就迎来了高考，接着是周子帅举办的毕业派对。
　　派对上，肖喻厚着脸皮跟苏言告白了。得到了全场人的祝福。
　　一个多月后，苏言和肖喻乘坐同一班飞机，目的地，美国马萨诸塞州剑桥市。
　　在那里，他们的故事才不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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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言而喻》的小故事完成啦，接下来，是余安和周子帅的故事，不出意外的话，只有两章。出意外的话……想什么呢？就不能想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