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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大叔,你缺儿子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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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相神宫
“主君……您怎么还不醒,圣医老君明明说今日会醒来的啊!您都不知道这圣域都在传您不会回来了,可是我相信主君会回来的,这些日子您都去哪了,怎会受如此重的伤,老君说您要是在晚个半天一天的,就……就去幽冥了,听闻去了幽冥的魂魄在难现世修行。呜呜……主君”
跪坐在墨央床边的灵幻小童期期艾艾的哭诉着,近半年来的委屈,和害怕。未曾想他的主君就是去的幽冥才重伤而归的,要是他知道,肯定又会哭死。
灵幻是一只小白狐,从小被墨央所救,后来就一直跟随着墨央,对他格外依赖,更是感情深厚。
“呃!唔”意识混沌中就听到灵幻低声呓语,渐渐睁开沉重的眼皮,幽深的墨眸有些涣散迷茫。仿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须臾,恍然自己已经拿回了凝魂盏,不待多想,轻抬起包裹严实的左手,淡色唇瓣微动,原本空空无野的左手上,幻化出一个约三寸大小的黑赤色小灯,灯心是冰蓝色,灯身上微雕着很多神秘的梵文,和一条飞龙盘旋吐珠的图层。
灵幻从墨央醒来就开心坏了,双眸里的欢喜遮都遮不住,有好多问题想问主君,刚想开口,却见主君幻出一盏灯来,一脸的摸不着头脑。
墨央可没心情理他,拿上凝魂盏就去了无妄海。任凭灵幻在后面如何呼喊都没停住脚步。
墨央走后一刻钟,司战之神尧庚奉聖御前来无相神宫传唤墨央。但又扑了个空,尔后嘱灵幻,如若墨央回来定要去神殿服罪,不然数罪并罚,圣君不会在看圣元真人的面子,轻饶他的,不待多时,尧庚黑着个脸回圣域神殿附命去了。
看到远去尧庚等人的背影,灵幻“呸”的啐了口,扑空俩次也活该,他家主君根本就不是罪仙,还老是趾高气扬的来捉人。
无妄海,墨央伫立在崖边,过往曾经一幕幕轮番往返在自己脑中上演,“令无时”嘴唇微张,无声却又似音荡无妄海。
左手鱼贯幻出凝魂盏,尔后闭眼凝神静气,一串神秘古老的咒语飘出唇畔,倏地凝魂盏飞掷入空,双掌合实平握盘膝而坐数光暴涨,顷刻,天地塑三元法阵开启,护佑着凝魂盏在无际的无妄海上空飞环盘旋。
漫天无际的无妄海上空,橘绿色光点如亿万玲珑火虫般齐齐飞往凝魂盏,“就是这个时候……”半晌后,像是失去什么的墨央,脸色苍白了许多,但他顾不上,接着,右手覆袖一挥,此时出现的正是一枚血红色袖珍的箜篌躺于掌内。缓缓由小变大。上面坠着的银铃随风摆荡,源远吟唱。
这就是怜悦了。
这世上,如若有谁还能奏响这怜悦,也唯有墨央了。
少时,一阵悠扬悦耳的曲子,婉转清澈,凤鸣啼啼。
阵阵律乐散吟于无妄海,居于上空躁动的凝魂盏,旋即平复安然。
清扬的海风,坚毅的眉宇,清冷昳丽白衣飘然,怜悦情绵,漫天橘绿荧光点点,要不是丝丝缕缕深痛难愉,斯情斯景仿若最美的画卷。
往后每十年里,墨央都会带着凝魂盏前来无妄海,凝魂固魄。
从神殿服完罪后的墨央,身形更显消瘦,此次罪责,要不是看在圣元真人的面上,和答应让他将功赎罪复修焚毁的簿册,圣君又怎能让他轻松出了神殿,就这样墨央还将养了五十年才完全恢复,何况圣域半数的仙君都主张重罚墨央。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葱荣岁月,静好往昔,时戟更迭,魂盏塑弥。冰蓝色的花蒂馥郁芬芳,争相打开花苞,似是唧唧细语。又亦缥缈调皮。
鸢尾树下,玄冥数笔勾勒凡籍,功在社稷,福运云集。因果关系,续世奴役,德性鄙弃,坑狱畜抵。
灵幻望着执笔呆滞的白衣神君,是否忘记了曾经天相神宫存在的意义。二百年了,从五十年前,无妄海回来的主君就常在鸢尾花树下执笔发呆,而那盏灯收揽的魂魄碎片却越来越少,这并不是收全了,相反有很多碎片自灯内覆灭,庆幸的是,如今微弱的橘绿光点,星散的绕着冰蓝色灯芯顽强跃动。
每每这时,主君都会凝神,墨眸追随着光点的轨迹,一如当年主君从无妄海回来时入梦,所言极,令无时掉下去时眼睛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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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无你,怎能静世安好。
二百多年前
凡世嵩城:令氏家族旁支祖上令国雄爱上了平民女子被逐,居于这嵩城沿袭下来。
可惜他们这一支子嗣凋零,偏又都专情重义,一脉单传。
到令云哲这一代,娶宋门嫡宋琳,婚五年后才只得一子,取名令无时。
令无时出生时先是万空异彩,凤鸟齐聚,可不到片刻中,乌云翻涌压顶,白昼顷刻漆黑如暮。
此后世间竟传言,此子乃天降灾星,定会邢克亲近之人,但令氏夫妇从不信这些无稽之谈。她们如此粉嫩可爱的小奶娃,怎么会是什么灾星,天道莫测又启是一个刚刚降生的婴孩所能左右的。这个污名落到他身上实在荒谬。
致使令氏夫妇更加的疼爱他们的儿子了。
随着一天天过去,令无时也一天天长大,如今四岁的令无时,被养的机灵捣蛋 ,鬼头鬼脑。小大人般矜傲。干不过的就装无赖。
此时粉嫩的小嘴一撅,肉嘟嘟的小脸一板,但实在是没有任何的震慑力!相反却萌到爆。
“娘亲,给不给买那把小剑”似有星辰般的黑眸,像磁铁一样黏住街市上的那个摊子,只见摊子上琳琅满目散摆着些小玩意,最醒目的也就是那把剑柄挂着银铃的小剑了。
摊子的主人是一位约么四十多岁的大汉,粗壮的臂膀,看上去有把子力气,黑红的肤色,定是常年暴晒所致,一行一动间,气力不匀,脚跟微点,唔!原来也曾是修行者,这样看来定是受过重伤,难愈,荒废了。
“唉!”令云哲看着嘿嘿傻笑的大汉叹息一声。
“时儿,娘亲不是不给你买,要不是你拿买的小剑捅破,城内孙家的长孙裤子。你爹爹能给你没收吗!这才老实俩天啊!。”
令云哲赶紧转过身去,躲开那小子哀求的眼神,谁不知道你是装的啊!
“大叔,嘿嘿,你缺儿子吗?”令无时看爹娘都不吃他这套了,自己蹬着小短腿,蹬!蹬!蹬!跑到了不远处的摊子前,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瞄下剑又瞄那个大汉。
“呵呵,小娃娃,你喜欢这个小剑” 中年大汉盯着摊子前这个子还不到膝盖的奶娃娃,努力挤出个自认为很温柔不会吓到孩子的笑容。他和她的婆娘无儿无女,前些年试炼受了伤,无银钱买丹药,致使气力无法运转,荒废了,婆娘俩年前也走了,他一个人就撑起了婆娘以前的小摊子,糊口过活。
小令无时眉眼一弯,眼珠一转,奶声奶气道“嗯!大叔能拿给我看看吗!”本来是想着拿过来就先溜的,反正爹娘无奈一定会付账的,这是那间院子里的叔叔说的先下手为强呢!还是先斩后奏啊!
不多时,中年大汉乐呵呵的拿起小剑递给小令无时,耳边清脆泠泠的响声甚是悦耳。
接过小剑。端详一番,早就忘记要溜走的事了,令无时小小的手指就去拨楞拨楞那串拴在剑柄的银铃,唔!原来是中意这小铃铛啊!
也是,此小剑的材质并不好,只是一把普通未开锋的铁剑,反而是这上面串的铃铛有点意思,银白色的铃铛每每令无时摇起时,便会涌起白色雾气,他好奇的摇啊摇的,远处看到这一幕的冷氏夫妇可是吓了一大跳,赶紧奔过去。
因为,那片白雾就快把令无时给遮藏起来了。
中年大汉更是惊愕,因为这是他过逝的婆娘生前从山里面捡到的,看到成色时,以为是个宝贝,可谁知除了能当个饰物外,对她们来说没有半点用处,连摇都摇不响,别处买的还能响俩声,这原来是个哑铃铛。
可如今却被个奶娃娃摇响了。这让他欣喜之余还有些挫败,这铃铛原来是择主的。
“时儿,快停下,别摇了”到了小令无时身边,宋琳一把揽起令无时抱了起来,刚抬手去夺那铃铛,想给他扔掉,可是那铃铛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似的自己脱落剑柄,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小令无时的衣襟里,稍稍露着点边缘,像是在扒着墙边看情况。诡异。
宋琳还是想拿出来,但是伸出去的手却被令云哲给拦住了。
“琳儿此物有些……此刻怕是已认时儿为主了。硬是拿出来或丢掉,恐有不妥。”
“爹爹,留下它吧!我喜欢它,让它陪我玩。”
听着孩子的稚言稚语,冷氏夫妇面色凝重。
“相公……”冷云哲拍了拍欲言又止的妻子,转身面向中年大汉。
“孩子调皮,见笑了”尔后才问小剑和铃铛价钱几何。
中年大汉看着面前郎才女貌的一对夫妇,养眼且登对。看着攥着小剑不撒手的稚嫩孩童,言明给小剑的一份银钱就可以了,本来铃铛就是饰物,哪能在多要一份银钱,更何况他并不能摇响那铃铛。于他而言暴殄天物。
冷云哲点点头,于是付了账转身带着夫人和孩子离开了那条街。
目视他们背影走的很远了,中年大汉才打开刚接过来的荷包,里面放着一定十俩的银子,足够能买下他摊子上的所有东西,还有一个方寸大的小木盒子,轻轻打开,一股浓烈的药香钻入鼻间。
“三清固本丹”汉子满目震惊,居然还是中品,手哆哆嗦嗦的拿着药盒。激动的无以言表,“噗通”跪了下去,朝着他们走的方向磕头谢恩,并发誓一定会报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