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哥要从良》烨洛

79、宵夜

　　男人靠站在车门旁，双手插兜，头发往后梳着，橙黄色的灯光正好将男人和车子圈成了一道，像极了舞台剧上的男主角。
　　刚毅深邃的五官，罩上了一层橘黄色的灯光，就像蒙了一层朦胧的面纱，越发勾起让人一探究竟的欲.望。
　　窗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满了一堆看热闹的女警，一个两个眼里冒着桃心，女性荷尔蒙在一瞬间就被勾了起来。
　　也就是现在是半夜，要是往常，还不知道这窗口站不站的下。
　　要不是身上还穿着一身警服，早就跑出去勾搭了。
　　男人听着嘈杂的窃窃私语不断地传进自己耳朵里，微微抬了头，顿时引起一阵不小的惊呼。
　　对于自己造成的这种轰动，男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从衣兜里拿出烟盒，正要点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伸了过来，“警察局门口不能抽烟。”
　　一脸的正气凛然，配上那一身深蓝色的警服，还有眼里不容忽视的正义，倒真的让男人乖乖地把烟盒收了起来。
　　“走吧。”
　　男人扬了扬头，脸上有些疲态，他都在这儿等了小半个小时了。
　　“等会儿。”
　　身穿警服的人却不着急，拉着男人就要往局子里头走。
　　“干什么？”
　　对于这个地方，男人始终是有些反感的，所以一把想挣脱开拉着自己的手，但是甩了一下没甩开。
　　前面的人充耳不闻，大张着步子就上了楼，直接走到了自己的科室，里头还有几个忙着赶资料的，听见声响抬起头来。
　　一个痞子，一个警察，这两个本来不该搅和在一块的组合，不知道为什么，换到了这两人身上，竟然莫名地有些和谐。
　　尤其这两人都长得过于赏心悦目，那几位警员不自觉就看多了几眼。
　　“人呢？”
　　“什么人？”
　　离门口最近的小警员回了句。
　　“刚才在窗口的那些。”
　　“下去看车去了。”
　　在门口的人，立马走到了窗边，果然瞧见好几个人围着刚才男人靠着的车，那样子好像恨不得把这车吞入腹中，又或者幻想着自己坐在副驾驶的样子。
　　男人一看到那人沉了脸，就知道这家伙的醋劲就上来了。
　　“我累了。”
　　男人也不说要干什么，只是轻飘飘的三个字，飘过在做事的警员头顶，传到了窗边那人的耳朵。
　　低头写资料的警员们谁也不敢抬头，虽然说这个被调来的人，职位和自己平级，可是人家家里可是位高权重的，虽然现在下调了，但是指不定哪天又被调回去了。
　　所以尽管觉得这两人之间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但是谁也没敢抬头多看一眼。
　　反倒是男人多瞄了几眼，以往来接人的时候，都是在外边儿等，还从来没以普通人的身份进来过。
　　换了个角度看，发现这里头也没什么唬人的东西，就是有些乱。
　　各种资料文件堆得到处都是，还有从现场勘察拍摄回来的照片贴在白板上，好像人才刚走，一会儿回来还得继续工作。
　　抬手看了眼手表，现在都已经十一点多了，总共十一张台子的办公室还坐了三个人在做资料，底层又苦又累看来不是传闻。
　　好不容易上了车，男人却迟迟没有点火。
　　车子里暗得很，遮住了男人的神色，但是坐在副驾驶的人明显感觉到了男人情绪不太对，“怎么了？”
　　“值得么？”
　　为了待在他身边，要放弃的东西太多了，之前所有的荣耀还有自己的仕途，整天就只能握在这么一个小局子里头，处理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不是还债么。”
　　那人说得轻松，眼睛笑起来依旧弯成了一道弯月，亦如男人初见他时一般，青春、活力而且不知天高地厚，和穿上警服的他判若两人。
　　“我早不怪你了。”
　　从牢里出来的时候，男人其实就已经想通了，被这人送进去，也许是他最好的结局，更何况在牢里，他一点苦头也没吃到，虽然待了几年，但也就是消磨时光，反倒让他一下想通了，把之前的事业全给放下了，交给下边的人去做。
　　所以对于后来这人的下调，和家里断了联系，甚至受了极大的处分，也许一辈子就只能当个普普通通的民警。
　　男人始终觉得不值当。
　　“怎么，心疼了？”
　　这人总是没个正经，但是男人知道他只是不想让自己想太多。
　　知道就算自己说再多，这人也跟块狗皮膏药似的黏着不放，男人索性把这股愧疚抛在了脑后，毕竟这人折腾自己来，也没见他手下留情过。
　　“去哪儿？”
　　以往接了这人，都是直接往家里开，但是今天男人突然想喝一杯。
　　这临时改变的主意，没让一旁的人错愕反应不及，反倒只是看了眼男人就反应过来了，“就常去的那家。”
　　到了地方，男人就要下车，却被抓住了手腕，“我穿着制服呢，这样出去，那些人还吃不吃了？”
　　瞄了眼那代表庄严和权威的制服，男人从后排摸出了一套衣服，“换上。”
　　“车里太小了，施展不开。”
　　“当街脱裤子，口味挺重啊。”
　　“没法儿，跟着某人，脸皮越发厚了。”
　　“......”
　　男人当然不能让人民的正义当街干这种事情，所以理所当然地留了下来搭把手“帮忙”。
　　结果这忙一直帮到了半个小时之后，两人脸上带了红晕从车里钻出来。
　　正巧碰上了这档子的老板娘，“哟！又来啦！”
　　这一声，让男人的脸更红了，脑海里闪现出上回来这档子喝酒，结果两人不知道怎么喝多了，大庭广众下就开始热吻，还是有当场上演“动作戏”打算的热吻，要不是老板娘及时制止了，男人再厚的脸皮也无颜面对第二天的报纸。
　　找了个地方坐下，男人照例点了一箱酒，老板娘送过来的时候，还特意叮嘱了别喝多，弄得男人差点都忍不住想起身走了。
　　几杯酒下肚，男人也不藏着心里的事，“你和你爸联系吧。”
　　“他老人家都不惦记我，你着什么急。”
　　男人向来不感性，尤其这些年又感悟了很多，所以更不喜欢面前这有些孩子气的表现，为了感情放弃亲情，这在男人这儿是很反感的。
　　“我让你回去！”
　　调到基层也有两年时间了，这两年，男人偶尔会过来陪他过几天，也都是在外头租的房子里，逢年过节也从来没见他回家过。
　　“我回去意味着什么，你知道么？”
　　见男人动了怒，那人也不甘示弱，“啪”地一声把木筷子往桌上一搁。
　　“意味着什么？”
　　那人不想吵架，悻悻地拿起筷子，拨弄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吃什么。
　　察觉到男人的靠近，那人放下筷子往后靠，刻意拉开了距离，男人却不气馁，一只手就伸了过来，拦住了那人的肩膀。
　　带着酒气的味道一下席卷了那人的鼻腔。
　　“我和你一起回去。”
　　“什么？”
　　“我让你回去，不是让你和我断了，是让你把这心结解开。”
　　那人显然没预料到，好看的眼就这么睁着看着男人，看得男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对自己也太没自信了。”
　　话还没说完，男人就被人扑倒在椅子上，不容抗拒的吻便侵袭上来。
　　直到两人都意识到再不停下来就该“擦枪走火”时，那人抬起头，亮晶晶的眼里全是男人潮红的脸，“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被我爸打断了腿，可别哭。”
　　“没事，要断肯定一起断。”
　　那人好像被触动到了心里最柔软的部分，一把将男人抱住，头枕在肩窝处，“我爱你。”
　　“恩。”
　　“没了？”
　　“没了。”
　　“......”
　　就在那人快要放弃的时候，飘来了一句细不可闻的一声，“我也是。”

　　感谢宵夜给了叶子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