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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为正 ...

  •   耿韵提着笔在新娘邀请栏处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和请柬开头被邀请人端正的字体恰恰相反。她转头瞧了瞧曹雪为签的名字,无奈扶额。新娘栏的上方新郎栏里是曹雪为随随便便写下的“为”。

      “虽然但是……你这能写正经点吗?”忍了片刻,耿韵还是用钢笔底部套的盖子敲了敲面前的请柬。“我怎么不正经了?”曹雪为异常痞气地挑眉,满不在乎道。

      行,正经得很。耿韵正经地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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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嘉铭摁灭了烟头,昏暗的房间里,最后一丝星火也消失殆尽。他按了按手机的开机键,唰的一下,房间里光亮了一点,衬得灰尘到处飞舞。

      是尹友恭发的消息,说曹雪为要邀请他去他的婚礼。孙嘉铭随意发了一句知道了,就关掉了手机。他面前的办公桌上是被他怒气波及砸坏了的电脑。

      离凌晨三点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那个小鸭子还没给他发消息。不说成没成功,就是没成功那边也知道会给他发消息的。这样没有一点回应,就只有他被曾言南给逮住了这个结果。虽说他们交易在暗网,转账的银行卡号也查不出来任何消息。但是,护着孙司明的瘟神一天不被铲除,他就一天不舒心。

      查不到他头上,但,他依然不高兴。

      被砸的四分五裂的笔记本电脑足以显示他的怒火。

      片刻后,他坐不住地站起身,身后的皮椅被他冲出去压到了窗帘上,他不能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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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南春醒来的时候身上还盖着从suv里面拿出来的毯子。全身上下是用过药之后留下的后遗症,酸痛无比,根本没有力气动。他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脏得不行的小窗透出光亮。

      他张了张嘴,喉咙生痛,根本说不出话来,呜咽冒出来,在杂物间里回荡。

      “砰——”的一声,杂物间的门被人用力踹开,许文昌叼着根没点的烟,一脸烦躁地看着瞪大眼睛又要哭的叶南春。“哭什么啊,又没弄死你。你这不还毫发无损吗?”许文昌对动不动就哭的娘娘腔是没有一点好感的,要不是他准备走的时候没看到后座上的毛毯,继而才想起叶南春,他基本都忘了杂物间这人。

      闻言,叶南春又抖了抖,再次见识了曾言南的手段有多狠,自己的雇主还跟他说曾言南不过就是个算计过他的小老板,拿到艳照就好收拾他了。也对,要是说清楚的话,叶南春还怎么可能过来。他已经混乱的脑子却突然想到既然曾言南那么细心为什么会让他上车并且带到市里来,曾言南看他第一眼的时候表现的惊艳不像是假的。

      “诶,你这个角度我看着咋挺眼熟的呢?”许文昌抱着肌肉虬实的手臂,打量着他看过去那个角度的叶南春。他琢磨着,他孤独的脑袋里除了打打杀杀威逼利诱,也是实在想不起来其他太多事。

      叶南春压根儿没注意许文昌那句话,他现在就像是一只狗一样没有尊严地趴在地上,除了一张毛毯,他什么都没有,卑微着,在眼前人眼里一文不值,他一急起来,眼泪又开始唰唰唰地往下掉,渴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能开开恩,给他找一身衣服放他走,早知道有这么危险,他就不会接这门生意了。

      可惜没如他愿,许文昌跟可怜脑子里的遗忘记忆做斗争,手里的烟都快被他掐烂了,他难得认为他没记起来的一定是件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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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韵披着珊瑚粉的丝绸睡衣,手里把着手机,一脸麻木地看着二木发来的视频。是曾言南和叶南春在冷饮店里“约会”的视频。叶南春巴掌大的脸言笑晏晏,这个角度看不清曾言南的表情,不过从他微微前倾的肢体语言来说,他们相处得很愉快。

      出轨倾向。

      洗浴室的门被曹雪为粗暴地打开,曹雪为只系了一条浴巾在腰间,胸肌和腹肌上还附着水珠,湿发浓黑。像是个从夏日冷水中钻出来的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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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往行李箱里一堆,也就那么一点罢了。孙司明有些失神地望着自己不多的家当。他在艾家不过就是一个匆匆过客罢了,随波逐流的,便要走了。

      石琳没有赶他,是他自己决定的。他本来就没有理由一直待在本就和自己八竿子打不到一撇的艾家。

      行李箱就那么大,他环顾了四周,和自己初来时并没有多少变化,他只是多带走了一个自己喝水的水杯,被自己捂热的那一尺地也散了温。

      入了夜,天暗了,孙司明推开艾家的大门,不厚的衣服让他显得不那么笨重,他提着行李箱在夜色步行了好一阵,才把行李箱放下来了,拉着走,哗啦啦的声音在郊区寂静的夜里有些刺耳。

      艾佳站在一楼卧室的窗前,卸了妆俊丽的脸蛋儿隐藏在窗帘后,安静地看着那道消瘦的背影慢慢离开。

      她挣扎过,内心里两个小人儿在奋斗了片刻后,其中一个败下阵来来,另外一个叫嚣着放他走。他走了,言南哥哥就不会那么容易和孙司明见面了,似乎每一次相见都是在这栋有些年岁的别墅里。

      或许,他们会分开的。她默默祈祷着这个或许是真的。

      艾佳不知道,言南哥哥和孙司明现在还没有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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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自明这么晚接到电话也是蛮意外的,这个时间点对他玩的时候来说是夜生活的开始,但对孙司明的老年人作息就是有点反常的了,以为孙司明是想起了什么来找他,直到听到那句,“你能帮我找个房子吗?”他才彻底醒过来。

      “什……什么?”安自明一只手乱七八糟地穿着衣物,一只手拿着手机,有些听不清。

      那头沉默了片刻。

      安自明已经抓着车钥匙跑出了房门,“你……你现在在哪儿?”孙司明报了一个地名,离艾家别墅不远的河边,无论白天晚上,都冷清得只剩锻炼的老头。

      安自明没有任何犹豫地选择了牧马人,轰着油门在夜深人静的富人区别墅冲了出去,留下一地看不清的尾气。

      牧马人停留在孙司明的身边,车身微微散着热,冷清的冬夜里,孙司明穿得单薄得很,生理上忍不住地朝车子靠近了点。

      远处的路灯是暖黄色的,在黑夜里并不显得多么光亮,安自明看到孙司明身边那一个孤单的行李箱一愣,“只有这么点东西吗?”

      孙司明点点头,自顾自地地拉开后座的车门把行李箱放进去了,然后在安自明的发愣中坐进了副驾驶,一脸淡漠地盯着挡风玻璃外的安自明。安自明笑了笑,一摊手,食指上挂了个车钥匙,很快坐进了驾驶位。

      没人问去哪儿,没人说到哪儿,牛气冲冲的牧马人在黑色的怪物里划过静谧,驶往来时的方向。

      那一条条平坦的大路,路上的车辆或有目的或无目的的向前行驶,或许他们都有一个目的,今夜动身前往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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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正在准备会议的时候一连打了三个喷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在恒温二十六度的房间里愣是感觉到一丝丝凉意,他抽了张卫生纸细细擦了擦电脑屏幕,扶了把眼镜,开始准备下一项项目。

      几十里外的曹雪为打好领结,一身壮硕的肌肉藏在贵重西装下,他正了正脸色,瞬间变成一位冷静克制的高层精英,片刻后,这套伪装成功得没有丝毫破绽,连嘴角的那一点幅度都恰巧控制在礼貌与疏离之间,而后在交谈中上升,试探对方的心里防线。

      他可以没心没肺,可以肆无忌惮,但必要的时候,他更可以无懈可击。

      耿韵刚刚化完妆,往手背上抹了点石榴水,高挺的鼻梁甚至不用打阴影,一双凤眸秋波宛转。

      曹雪为拉上门把手,左臂弯曲,耿韵自然地挽上他的手臂,打开门,一步步走出去。

      几十分钟后,这对未婚夫妻的车驶进郊区的一座大型超市停车场,耿韵摸了摸包里的车钥匙,不出所料地看到不远处停放着一辆蜜桃色的保时捷,她扳了一下车门开关,一回头,曹雪为也在看她。

      相视一笑,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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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司明还在睡,从门缝里看,里面昏沉得很,八点半收拾整齐的安自明蹑手蹑脚地走到玄关,一边挑选着皮鞋一边暗自嘟囔,如果是在昨晚之前,他还是确定孙司明已经完全恢复了,但经过了一整夜,他觉出了一丝丝不对劲。

      这一丝丝不对劲让他下意识地联系了曾言南,约好了一次见面。

      他们不熟,但两方却是心知肚明地没有多说便定好了地点,而后自己准备着这次赴约。

      今天安自明是下午的班,家里的局长老大最近也忙得脚不沾地,局长夫人还在东南亚潇洒购物,妹妹应该蹦完迪还在呼呼大睡,他夹着平时不用的公文包,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单身赴鸿门宴的末路英雄,而后他摇摇头又觉得有些好笑,这算哪门子鸿门宴?

  •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章是我自己锁的,太久了没法接着写了,就推翻重新了这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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