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又多了一个猫奴》蒲二马

2、鸡腿难吃，鸡脆骨难烤

　　Part2.
　　今天一大早莫清尧就给江夏打电话：“江夏夏夏夏夏，起！床！了！快点起床！！都八点半了！！快起来和我去超市采购，今天BBQ的食材都归我们买了！！”
　　江夏：？
　　她刚被电话吵醒，声音还哑着：“怎么就归我们了？现在才八点半诶，超市都还没开门。”
　　“你又没看班群啊？我还以为你是默认了呢，昨天他们在群里聊分工，许也说让你去买食材，你又没拒绝，我就赶紧跟上了啊！快起来啦，超市还有半个小时就开门了！”莫清尧又催。
　　江夏想不通，许也干嘛叫她去买食材？
　　挂了电话，江夏干脆闭着眼睛下了床，一路摸着墙走到卫生间，开水，挤牙膏，刷牙。
　　啊！！！
　　好烦啊！！！
　　许也干嘛cue她啊！！
　　假期明明可以睡到十点多的啊！！
　　......
　　超市里，莫清尧推着手推车，一边往车里放各种零食，一边在江夏耳边吱吱喳喳地说着话。
　　手机好像震了一下，江夏打开微信，是许也发来的消息：“帮我买块鸡胸肉啊！”
　　江夏无语，BBQ要鸡胸肉干嘛？不过这零食都买了快半车了，是该去买点烧烤的东西了，于是叫上莫清尧往卖肉的区域走。
　　许也的消息又发来了。
　　[许也]：“算了算了，鸡胸肉不太好吃。”
　　[许也]：“还是多买几个鸡腿吧！”
　　[许也]：“她喜欢吃鸡腿，嘿嘿”
　　[许也]：“你看到消息没啊？”
　　[许也]：“不是吧姑奶奶，我这不都回来了，还不回我消息啊？”
　　一条接一条，江夏用力闭住眼睛，深呼吸。
　　鸡腿。
　　行，不就是鸡腿吗，您那位挺能吃？
　　学什么电视剧立鸡腿姑娘的人设呢嗯？
　　您姑娘长得有剧里那位好看吗您就敢登月碰瓷？
　　到底有多喜欢鸡腿啊值得你急成这样？
　　莫清尧看江夏咬牙切齿地往塑料袋里塞鸡腿，嘴上念念叨叨的像在骂人，旁边举着袋子想买鸡腿的阿姨也挺尴尬的。
　　“这儿的鸡腿都快让你装完了...咱们吃得了这么多吗...？”
　　“多吗？这才三十根出头啊！”那个鸡腿姑娘一个人还吃不了十根吗，江夏感觉炸药包的引线快着了。
　　“可是我们只有十一个人啊...”
　　“......没事，有人能吃！”
　　那个鸡腿姑娘一个人还吃不了二十根吗！
　　江夏决定今天就大方点请这个客了，她倒要看看这个鸡腿姑娘能吃多少。
　　......
　　聚会的地点定在后海的海滩上，那里离江夏的高中很近，出学校后门走五分钟就到了，大家对那一片都比较熟。
　　当年住的还是海景房宿舍呢，就是衣服总是潮潮的不好干。那时候江夏总能闻到许也身上一点点清爽的香气，像青草的味道一样，还带着一点湿漉漉的潮气。
　　江夏和莫清尧买完食材早早就到后海了，这时候已经架好遮阳伞，坐在野餐布上吃冰淇淋了，南方的小岛，二月份的太阳也不容小觑啊。
　　傅盛康的车停在不远处，从后备箱搬下来两个挺大的箱子，何沿臻跑过去帮忙。
　　“班长，自己开车来的呀？”莫清尧笑着问傅盛康。
　　“前两年考了驾照，现在就都自己开车了，方便。”傅盛康放下箱子，答了一句，又回头去搬别的东西。
　　何沿臻把另一个箱子也搬来了：“人家大一就能接单子做生意了，看见没，揽胜极光，五十多万的车，人班长自己买的，你有这本事吗？”
　　何沿臻那表情太贱了，莫清尧不想理他，过去把箱子里的东西拆出来，是户外烧烤架和一箱木炭，另外还备了些烧烤的签子、一次性餐具和一柄小刷子，大概是刷油和调料用的。
　　莫清尧又觉得不能轻易放过他了，于是冲着何沿臻的背影铆足了劲大喊：“班长！还是你考虑得齐全啊！什么东西都带了！有些人你有想周到的本事吗！”
　　何沿臻：“我和班长分工又不一样，各做各的嘛！哪像你哦，这些薯片果冻棒棒糖大白兔都是你买的吧？多大了还吃这些东西，江夏都管不住你！”
　　江夏咬着甜筒的壳儿，眯着眼睛看莫清尧和何沿臻。
　　他们从高一开始就这样吵，凑到一起就互相怼，这都第六年了，还不腻。
　　莫清尧：“江夏都不管我，关你什么事！我就买薯片就买果冻就不给你买黄桃干！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
　　何沿臻走到她们刚拎来的四大袋购物袋前面，开始翻零食：“这不还是给我买了好多嘛！你失忆啊？”
　　江夏：......
　　我造的什么孽又要吃狗粮？
　　......
　　时间越来越接近中午，来聚会的人陆陆续续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许也。何沿臻给许也发消息，居然得到一句“小姑娘爱美，妆还没化完”的回复，江夏听莫清尧转述了，白眼差点没翻到天上去。
　　一直等到他们快把肉和菜都快处理好，就差上烤架烤了，才看到许也胸前背着个双肩包，从老远的地方走过来。
　　何沿臻幸灾乐祸：“许也，你姑娘呢？这么快就被甩了！”
　　许也：“这不是带来了吗！”
　　何沿臻：“你这姑娘是会缩骨吗，难道还能藏在你包里？”
　　说话间许也已经走近了，江夏抬头看了一眼。
　　双肩包，背在胸前，透明的，两侧和顶部有通气孔，有个圆圆的橘色脑袋从鼓起来的透明罩子里探出来了。
　　他带猫来干嘛？
　　许也走到遮阳伞下，把猫包往野餐布上一放，女生们都凑过来，“是啊，藏包里了！”他拉开拉链，从里面费劲地掏出那只猫，给大家介绍：“喏，家属，我妹妹许小事儿！”末了又朝她的方向补一句，“喜欢吃鸡腿的小姑娘！”
　　莫清尧一下反应过来，撞撞江夏的肩膀，张嘴就问许也：“你妹妹能吃几个鸡腿啊？”
　　江夏又被许也招得烦了，抬手塞了个果冻堵住莫清尧的嘴。
　　许也说小姑娘在化妆，其实是刚刚带小事儿去宠物店了。他们认识的那个师傅今天不在，换了个慢吞吞的新手。擦了泪痕、洗了澡、剪了指甲、修了毛，全套美容做完，本来预计的时间早就过了。
　　这会儿许也给小事儿穿上了猫咪的衣服，上面有个金属扣，能别上一根猫绳。他把小事儿拴在伞下，把猫包放在一边。小事儿想钻进去睡觉，又被围着的女生们拦住了，一个人摸摸头，一个人捏捏爪子，一个人揉揉肚子。
　　江夏远远看小事儿的表情，怎么看也和那晚蹭她的时候不一样。
　　许也径直走到江夏面前：“怎么光远远看着啊，抱都抱过了，还不打个招呼？”
　　莫清尧在旁边听得倒抽一口气，抱...抱过了？江夏扫了她一眼，莫清尧立刻噤声。
　　“小事儿，不用放在心上。”江夏接着干手上的活儿。
　　小小小小...小事儿？抱过了是小事儿？莫清尧惊了。
　　“买了这么多鸡腿也是小事儿？”
　　“嗯，给小事儿的。”江夏解释。怎么说也对它有过救命之恩，如果拨开灌木丛也算的话。
　　莫清尧耳朵都竖累了，怎么感觉这俩人在打哑谜，到底有几个“小事儿”啊？
　　“小事儿可吃不了这么多，一个鸡腿她都吃不完。”
　　“......”
　　“你不会以为她的胃口是大事儿吧？”
　　“......”江夏表示我又不养它我怎么知道。
　　“还是你根本不是给小事儿买的？”
　　江夏感觉自己快憋不住火了。
　　“你不会真以为我要带个什么鸡腿姑娘吧？”
　　江夏，稳住，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妈的，退一步死不足惜！
　　“你有病吧？”江夏掉头就走。
　　许也怔了一下，控制不住地笑起来，一直笑到发现抱着几块木炭的何沿臻毫不掩饰地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这才收敛了情绪。
　　......
　　说话间，食物该切的切，该串的串，终于全都备好能上烤架了。傅盛康是从家里搬来烧烤架的，之前也用过，就主要由他负责操作。
　　摆上烧烤架的串儿基本都刷过一遍油，孜然椒盐辣椒粉也都撒上了，小事儿不能吃油太重的，调料也不能放，许也决定自己另外烤一根鸡腿。
　　傅盛康刚烤了三十串羊肉，装盘给野餐布那边的人端去了，许也顶了傅盛康的位置。
　　莫清尧正一边往嘴里塞薯片一边东张西望，突然注意到许也旁边一个人也没有，烧烤架上空出了好大一片位置，只烤着那一根小事儿专属的鸡腿。又看了一眼江夏，发现她正背对着许也埋头吃串儿，便赶紧拿胳膊撞了撞身边的林洋。
　　“江夏，你不是要给我们烤鸡脆骨吗？”莫清尧递了个话头，拼命给林洋使眼色。
　　“啊？对哦！江夏你什么时候去烤啊，再不去估计有人要坐不住了！”林洋接过来，顺便吐槽了一句莫清尧。
　　施温然不明所以：“鸡脆骨！我想吃了！”
　　江夏刚解决了一串豆角，听到这话，斜睨了一眼莫清尧，莫清尧也顾不上和林洋算账，立刻做蠢蠢欲动状。江夏一把按住她，扔了签子，拍拍手就站起来。
　　莫清尧大喊：“江夏要给我们烤鸡脆骨吃啦！”
　　施温然跟着她大喊：“有鸡脆骨吃啦！”
　　林洋跟着施温然大喊：“终于有不糊的鸡脆骨吃啦！”
　　莫清尧反手一个巴掌拍在林洋脑门儿上。
　　江夏往烧烤架方向转身看见许也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又被多管闲事的舍友坑了。
　　这仨人估计都预谋好了，喊那么大声，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要去烤鸡脆骨了，搞得她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许也刚刚应该也听到了吧，不然怎么会往这边看...
　　“江夏！”
　　...靠，江夏猛地皱眉。
　　“快过来啊，愣着干什么，火都快灭了！”
　　他果然听到了！
　　江夏深呼吸，目不斜视地走到烧烤架前，找到那一大捆她亲手串的鸡脆骨，解了绑签子的皮筋就往烧烤架上堆。
　　莫清尧还时刻注意着这边的动态，又大喊：“堆那么多串上去怎么烤啊！江夏今天怎么水平不行啊！”江夏飞了个眼刀子过去。
　　......
　　江夏今天水平确实不行，油也忘记刷，调料也忘记撒，几次都是许也提醒她她才回神。
　　“你想什么呢，又半天不翻面。”许也又伸手到她面前，把一整把鸡脆骨都翻过来，“你看看，都有地方糊了。”
　　“林洋还说能吃不糊的鸡脆骨了，你也烤糊了，林洋以后还能信任谁？”
　　许也又开始跟她说话，可是江夏不理他，他看起来就像是在自言自语。
　　“喂，油都滴下去了，你小心点火啊！”
　　一簇火苗噌地窜上来，许也一把抓住江夏的手腕，往后退了两步。
　　“你小心点！”
　　“你松开我！”江夏烦得很，用力甩开许也的手。
　　江夏觉得有点委屈。
　　要不是他在她旁边站着，要不是她感觉周围连空气都停住了，要不是他让她紧张得气血上涌，要不是她只闻得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青草味，要不是她没办法把全部的注意力从他身上挪开，她会发挥这么失常吗！
　　太丢人了！
　　这个人也太没眼色了，他的鸡腿早就烤好了吧，还留在这里跟她说话，没完没了地说话。
　　他当她是什么啊？三年不回来，一个人在国外潇洒，看不出她已经跟他不熟了吗？怎么还厚着脸皮来打扰她啊！
　　可是这人身上的香味到底哪里来的啊，留香这么久，闹得这么多年好像她才是一定要绕着他飞的一只愚蠢的蝴蝶。
　　可是这三年，她真的好蠢。
　　每次不小心闻到相像的味道，她总以为他回来了，总以为他又会突然出现在她身后。于是她一次次回头去找那些味道的主人，去找那些相似的背影。
　　她想找他的味道，几乎把超市里所有不同香型的香皂沐浴露洗发水全闻遍了，也没找到一种能与他重合。
　　商场里上架的香水她也闻遍了，木质调的男香都很好闻，可都太刻意了，都不是他。
　　她还总想着，是不是下一个身上也有青草香气的男孩出现，就可以代替他？
　　可是怎么回事嘛，三年了，追她的男生也不少，但就是一个能代替他的味道的人都没遇到。
　　代替不了他的味道，眼下能有一颗和他一样的痣也好啊，笑起来能和他有几分相似也好啊，手握着她的温度和他一样也好啊，怎么她的运气这么差，什么人也遇不到。
　　她觉得自己都快成了一个变态，这么久了，还对高中的一个刚打完篮球的男生，湿着后背和头发，经过她身边时带起的风里淡淡的青草香味念念不忘。
　　“你手指都烫红了。”江夏没注意到许也是什么时候又握上了她的手，“哎，有没有冰水啊！”许也朝何沿臻的方向喊。
　　江夏再次把手抽回来，抬头看了许也一眼，眼眶还莫名有点红。
　　“疼哭了？”
　　“我不烤了，剩下的你负责。”江夏火了。
　　“喂，这时候跑路，是想把鸡脆骨糊了的锅甩给我吗？”
　　——本来就怪你啊！！！
　　“这锅我不背啊！”
　　——这锅你必须背！！！
　　“欸你真走啊？”
　　——不走留在这里继续尴尬吗？
　　“要不帮我拿鸡腿去喂小事儿？”
　　——喂什么喂啊！！！自己的鸡腿自己喂啊！！！
　　这人是不是在美国不能说中文被憋坏了，怎么话这么多啊？
　　江夏真的、真的、真的不想理他。
　　......
　　那把鸡脆骨最后还是糊了大半，许也接手的时候，有几根签子都烧黑了。傅盛康看到这边的情况，飞快地解决了两串羊肉，也过来帮忙，终于救下了十几串。
　　端去江夏那边的时候，她其实有一点愧疚，但也只有一点点，都怪许也...
　　...或者也怪天气？大冬天的，刚过完年，海边的太阳还是这么晃眼，江夏感觉脑袋晕晕的。是晒的，一定是晒的，江夏觉得自己快中暑了。
　　江夏坐到了野餐布的另一角去，离许也和小事儿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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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江夏：单方面宣布鸡腿是我最讨厌的肉！
许也：嗯嗯嗯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