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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韭菜味的甜甜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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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这事儿好像有点麻烦。”费斯神坐在窗沿边，手里拿着一杯冰阔落。
“换不回来吗？”
“试过了，不行。”
“可是你不是神仙吗？”小坦插着双手问费斯神。
“你这是道德绑架你知道吗？”费斯神激动地跳起来，
“神仙就什么都能做到吗？就算是神也有做不到的时候啊...早知道就不换了...居然这么麻烦...”
费斯神嘟嘟囔囔着，把肥宅水一饮而尽，远远一抛，准确地投到了小坦房间的垃圾桶里。
费斯神本来想的是，这小鬼眼睛这样挺惨的，就打算用自己的眼睛和他换一天，体会体会正常人的生活，然后再换回去。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当费斯神施法准备换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眼睛再也回不来了。于是就连忙办了下凡的签证，风急火燎地赶到小坦这了。
明天就要去学校了，小坦心里也很复杂，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不该开心。
其实费斯神也很后悔，这事儿做的确实有点莽撞。
当小坦度过了一天正常人的生活，他又该怎么去面对今后依然一如往常的生活呢？
不过这些都不是当下要解决的问题。
“小鬼你老实说，这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费斯神认真地问，
“我问了其他神仙，都说没见过。”
“大叔，你可以不要假装很自然地拿走我桌上的甜甜圈好吗？我不瞎。”
“拿你一个甜甜圈怎么了？”小心思被看穿的费斯神恼羞成怒，把甜甜圈丢了回去。
小坦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大叔不仅暴躁还十分幼稚。
然后就开始说起了自己眼睛的事情。
二
小坦刚生下来的时候，连接生的医生护士都被吓了一大跳，从没见过眼睛长成这样的婴儿。
那只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诅咒了一样，眼眶周围一圈是发黑的，薄薄的皮肤下面，似乎还有什么在流动着。
当护士颤颤巍巍地把小小坦递给医生时，刚诞生于人世的小小坦，像感觉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发出了一身冲天般响亮的啼哭。
仿佛那时候他就感知到，他这一生注定不会平凡。
也不是没去寻求治疗过，小小坦的父母四处奔波，换来的却只是医生们无奈的摇头。
那时候的小坦，是在父母无奈和愧疚的叹息声中长大的。
费斯神说：“那可能真的不是你们凡间的东西，这样吧，我去地狱看看，找找有什么线索。”
“那行，”小坦说，“你赶紧走吧。”
“有你这么催人的吗？我是神！能被神登门是你的福分！”
“我朋友今天要过来，”小坦上下扫了一眼费斯神，说道，
“你在这里影响不太好。”
费斯神哼了一声，就消失了。
小坦看了看桌上装甜甜圈的空盘子，心说，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口味的甜甜圈。
三
去地狱的路上，费斯神差点被那个韭菜味的甜甜圈给毒死。
“什么癖好啊！买这种口味的甜甜圈！”
沿路的鬼差们平时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看到费斯神跟看到男团似的。
“好帅啊我去！这是什么人间啊不对地狱绝色啊!”
“想在哥哥的鼻梁上滑滑梯！”
“想在哥哥的睫毛上荡秋千！”
于是费斯神就在众女鬼钦慕的眼神下，一脸“女人，我很危险”的样子走进了生死教务局。
牛科长推了推眼镜，低头凑近生死簿，端量了好久才道：
“唉，真是造化弄人啊。”
“什么意思？”费斯神倾过身子去瞧，看到生死簿上写着两个被红圈圈起来的大字：
赤松。
听牛科长说完来龙去脉，费斯神就踏上了去渡生池的路上。
赤松是五百年前天庭的上仙，因贪恋人间最终犯下大错，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灵魂焚烧九九八十一天，乃至灰飞烟面。
那一缕冤气就是在最后一天逃脱的。
那天看守焚烧炉的刚好是树獭精，当他发现那缕怨气从缝隙里溜出的时候，十分慌张。
“快...来...人...啊...大...事...不...好...了！”
于是等树獭精说完台词按下警戒铃的时候，那缕怨气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那缕怨气在人间四处飘荡，寻找着可以寄生的容器。最终徘徊到了一家医院附近。
小坦就是在那时被寄生了。
由于这么多年来怨气一直十分安分，地狱的鬼差们一直没能发现他的踪迹。
就这样，十七年过去了，小坦阴差阳错地遇到了费斯神，费斯神又阴差阳错地和小坦换了眼睛，这才发现了这缕潜伏多年的怨气。
回你该去的地方吧。
费斯神这般想着，寻着路标便走到了一处洞口，抬头看见洞口上写着“渡生洗浴中心”的字样。
前台站着的是一条蛇精，扭着纤细的腰肢，对费斯神抛媚眼：
“大哥来玩呀，五十块一晚，长得帅不要钱~”
费斯神头也没抬，就把一张1000的鬼币丢到前台，轻车熟路地走进了洞中。
四
洞的最深处是一个巨大的池，池水清澈，发着粼粼的微光。
这是地狱最纯净的地方，却用来漂洗最肮脏罪恶的东西。
费斯神脱光了衣袍，慢慢向池中心走去，直到池水淹没了他的肩头。
他没有发现，锁骨边那块鲜红的印记在池水的浸泡下，不知为何颜色竟更深了。
费斯神接着向池中心走去，让池水淹没他的头顶。
眼睛里的东西在皮肤下开始剧烈窜动着，似乎想要挣脱，却又被牢牢束缚着。几番挣扎后，终于在池水的净化下，消失殆尽。
费斯神的眼睛终于恢复了正常。
而此时，一阵剧烈的疼痛袭上费斯神的心口，剧烈地快要把他撕碎。
费斯神紧紧地抓住胸口，想要浮出池面，却被漫天的破碎交织的画面给拉了回去。
那些微弱的时常在他脑海中出现的声音，突然间变得清晰无比。
“交换吧，把我的命给你。”
“不要！不要啊！”
“于生！”
在清醒与混乱之间，费斯神重重地往后倒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