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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昆山玉碎凤凰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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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辞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微微蹙眉地伸手接住花移情。
轻飘飘地像根羽毛,好似一场大风就能将其刮走。
神辞抱着怀里人,感受着他的重量想到。
神辞低眸对上花移情的眼睛,忽然发现他的眼睛,很美。
这是一双含着点点碎星的眸子。
神辞默默放下揽住花移情盈盈一握的腰部。
“呃啊。”失礼了。
话一出口,他就感到不对。
明明是两个男子,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好在他听不明白。
谁知,紧接着他的话语,一道清越的声线破空而来:“没关系,少爷。我应该谢谢少爷呢。”
神辞一愣,不明白为什么他能听懂自己说话,稍许惊异道:“呃呃啊?”你能听懂我说话?
花移情脸色猛地一变,又极快地遮掩过去,像是在懊恼自己为什么不知伪装,艷艶的嘴张开又闭合,如此往复了几次才呐呐道:“我,我听不懂……”
神辞抿了抿嘴,很是疑惑,但还是未多说些什么,只是在心里沉思:就连自小待他如亲子的管家能听懂他说话的不过寥寥几句,为什么连拢薏和容情都能全部听懂?
奇怪的时候,他已经走到庭院里去了。
拢薏孤身一人在院子里扫着落叶,风很大,好容易扫在一团的叶片不时又被吹得七零八落。
神辞没有声息地走到她的背后,将身上穿暖了的披风解下,伸着白皙粉嫩的指尖把住裘衣,轻轻地搭在了拢薏的肩膀上。
拢薏吓了一跳,转过身发现是神辞连忙惶恐地退后几步,弯腰道:“谢谢少爷。”
神辞蹙眉。
“呃啊呃呃。”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拢薏“啊”了一声,不解道:“少爷,请问是何意?”
神辞嘴角向下撇了撇,“呃啊啊。”这里无人,你不必再装。
拢薏更加不解了:“少爷,可否写下来?”
神辞微微睁大了眼眸,墨玉清冷的眸子闪过惑意。
小小冰冷的脸却是显得可爱了许多。
他垂眸即带着一股悲天悯人的气质,道:“呃啊?”是么?
神辞离开了。
远处的琉玥见神辞走了,便也急忙追了上去,中途还瞪了拢薏一眼:若不是她,少爷怎会露出这样难过的神色?
拢薏一头雾水,憨憨地挠了挠头,嗤笑一声,接着打扫叶子。
【“那个人不是她。”神辞肯定地想。】
【那么,会是他么?】
万籁俱静的夜晚。
这次,当花移情摸过去时,神辞已经躺在床上睡了。
花移情慢慢打出一个:?
【居然不等宝宝,委屈。】
他扁扁嘴。
神辞双手交叠,安详地卧在榻上,一副标准的入殓姿势。
他移步过去,走到他的榻前,借着月光观察他。
花移情凑近了看他,恨得咬牙切齿:这个人竟然一点毛孔都没有!
陡然之间,花移情感到一阵怪异,他掀起眼皮就看到了神辞已然睁开眼睛看他。
黑暗,圆月,还有一个睁着眼保持入殓状貌的人,纵然有再好的皮囊,也会让人感到不对劲罢。
花移情“吓”地一声往后退了一步,神辞却猛然发力拉住了他的手臂。
他一下失去平衡,靠近了神辞。
两人相隔只有十几厘米。
花移情怔怔地看着神辞,无措极了。
他忙低下头遮掩自己的面容,神辞却阖眼更接近他。
神辞闭着眼在他如天鹅修长的脖颈闻了闻:一股冷香。
再睁眼。
“呃啊。”是你。
容情。
却不知花移情正暗暗吐槽他是个变态。
【啧。统宝贝,他是不是看上我迷人的□□了?】
系统:【……】你再一次刷新了我对任务者的认知。
确认了身份,神辞便冷淡地拉开了距离。
“呃呃啊?”缘何欺我?
花移情心虚地低下头,“我怕,我怕你知道我是男子,便觉得我恶心。”
“我怕你,不喜欢同性。”
他喏喏道。
“你别怪拢薏小妹,她都是为了我好——”
花移情急切地辩解道,但被神辞打断:“呃啊呃?”我何时说过我不好南风?
此话一出,不仅花移情当场吓住,就连神辞心中都是一跳。
花移情缓过神,便阖眸渐渐拉近了和神辞的间隔。
神辞微微瞪大眼睛,却不知为何忘了闪避,就那样看着——他们的唇接触在一起。
很柔软,像是棉花糖,又像是——飘在了云端。
神辞想。
他从没有这样的感受,他竟然有点舍不得看着花移情移开他红艷艷的唇瓣了。
神辞现在很恍惚,恍惚得,甚至他不知道他在何时睡着。
只记得最后听到的一句是:“别怪拢薏,好么?”
他想说好,但是,他睡着了。
一夜无梦。
神辞起来洗漱好后,花移情已经不在了。
他仍微醺着脸,简直不知今夕何夕,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琉玥扣了扣门进来,才彻底惊醒了神辞。
神辞便就着单衣走到桌前,情不自禁写了一句:“月色穿帘风入竹,独倚画栏如有意。”
琉玥走近了看,忍不住笑道:“少爷这是有心上人了?”
神辞勉强消下红去的脸上又飞出两朵红云,他第一次揉烂了纸张丢到竹篓里去:“呃啊。”没有。
琉玥小心翼翼地将纸捡起来摊平了裱起来,道:“这可是少爷的真迹呢。”
神辞抿嘴。
正在这时,花移情端着茶水进来了,神辞蓦然抢走了琉玥手中的东西藏在了身后。
花移情倒是不想来,让神辞一个人好好想想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车非解总喜欢定期抽取一些神辞的血液有备无患——常喝一喝,长命百岁。
花移情敛眉,将手里的龙井递了过去:“少爷,管家吩咐要你喝的。”
神辞抿着嘴,看着花移情不说话。
花移情被那固执的眼神直盯着颤了颤,将茶往前又送了送,轻声道:“不会痛的,我保证。”
还有九年,就是顺应历史毁掉车非家的日子。
但是——他望着神辞脆弱的眉眼,轻轻颤抖着的眼睫毛,就感觉这十六年过得实在是太痛苦、太漫长了。
他阖眸,不看神辞将茶水接过去。
神辞淡漠地看了花移情一眼,眼底却隐藏着悲痛。
他喝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