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天才门将》奶呦

6、基恩

　　“罗南！你过来一下！”基恩张嘴叫人了。
　　罗南没应，直接当没听见。
　　这下，脾气火爆的铁血队长可气坏了，他把裤子一提，就要翻栏杆进训练场去教训人。
　　这明显违反了敦多克俱乐部的规则，但没有人敢上前去拦。

　　助理教练急得不行，速度飞快地跑过来对罗南说：“给你放假，你先去处理一下吧，可以带他去休息室。”

　　罗南露出了=_=的表情，他把足球重重地往地上一摔，摘了手套就走。
　　大家都被吓到了，训练场一时很安静，这个时候，还在大喊的基恩就很瞩目了，“你跑什么？没胆子见我吗？”

　　等到两人先后离开，训练场气氛才慢慢恢复过来，大家都面带兴奋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小声讨论着。
　　“第一次见罗南发脾气呢！”
　　“他脾气肯定比不上基恩大，会不会挨打呀？”
　　“你看他平时的样子，像是会乖乖挨打的人吗？而且他个子那么大，真打起来还说不准谁吃亏呢！”
　　“这种时候你们还说风凉话？教练！安排人跟上去看一看，真出事了好有人拉架！”
　　……

　　休息室里，氛围虽然糟糕，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还没到打架的地步。
　　“真有意思，你们这群小鬼！球还没踢出来，就不把我们这些老家伙放在眼里了，我想问你有什么资格？”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之前失败的主教练经历，基恩也变了许多，至少不像以前那样经常骂脏话了。
　　他看了看坐在那里闷不做声的罗南，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拉拉领带咳嗽一声，试图吸引注意，“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明明说的是你热身时戴的那顶毛线帽子看起来很傻，结果到了他们嘴里就变成你很傻。”
　　“我觉得，您说话才是真有意思！”罗南没有抬头，语气里也不带太多情绪，但就是听着让人火大。
　　“我真的说的是帽子傻！”
　　基恩表情越来越难看了，他踢球的时候脾气就很坏，每个赛季都要跟人干个几回架。后来退役当教练了，脾气也没有变好多少，甚至嘴巴更毒了，开始学会骂人不吐脏字了。

　　“这跟说我傻有什么区别吗？”罗南把额头上的黄色发带取下来，然后又重新箍上去，在这个过程中，他嘴角微微勾起，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就觉得嘲讽，“帽子傻？那么多球员都戴过帽子，怎么不见你骂他们？天气一冷，我戴顶帽子你都要骂一下。厌恶我的话，干嘛要解说我们的比赛呢？不知道电视台给了你多少钱？”

　　最后一句话直接导致基恩暴跳如雷，他冲过来就要打人，罗南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坐在那里任由他打。
　　休息室里传出咣当砰咚的响声，在门口偷听的工作人员慌得不行，连忙跑开去找人过来拉架。

　　主教练肯尼一推开门，立马试图喝止在地上纠缠在一起打滚的两个人，但两人火气都上来了，根本没人听。后面还是他跟旁边的工作人员一人抱拉一个，才把他们俩分开。
　　休息室里如同台风过境一般，一片狼藉。桌子直接翻倒在地，本该排列整齐的按摩椅也变得歪歪斜斜。罗南左侧脸颊高高鼓起，眼角也青了一块儿，基恩倒是看不出什么明显伤痕，可一身西装直接被撕烂了。

　　肯尼头疼得要死，他先是要求工作人员出去并且不得声张，然后站在两人面前开始大声训斥——
　　“我活了五十多岁，还是第一次见到国家队教练跑到俱乐部来找球员打架的！罗伊你今年46岁！不是6岁！”
　　面对基恩这种地位比他高，脾气比他大的人，肯尼不敢说太多，接下来，他开始重点针对罗南。
　　“罗南你更厉害了，没有礼貌，不知道尊重！这个世界上，骂你的人有那么多，你每一个都要打回去吗？今天这事一旦传出去，爱尔兰足坛直接封杀你都行，看哪支球队还敢要你？你是不想踢球了，不想走职业了吗？”

　　“哪儿有那么夸张？你不要吓唬孩子，我不是那样的人！”基恩有点听不下去了，他摸摸自己的肚子，觉得这小孩儿下手太狠，专挑最柔软最疼的小腹位置打。不过打完这一架，发泄了怒火，他倒是不生气了，“有脾气挺好的，当初Boss用一句话评价了我——‘我很高兴看见自己’。现在我把这句话送给你，罗南，在你身上，我也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这个老帅哥用他那双灰色的眼睛非常真诚地看着罗南。
　　罗南惊讶地抬起头，下意识就说出了心里话，“你之前说我只配坐在替补席上，你还说只要我再次入选国家队你就会狠狠教训我，你骂我蠢，说你要是我的主教练一定会冲上球场杀了我……”

　　现在再回过头来看，罗南依然觉得，基恩的那一句“只配坐在替补席上”对他的影响是巨大的，那句评价直接摧毁了他在西班牙的所有未来。
　　主教练的不信任，队友的孤立，球迷的嘲讽，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段时间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没有比赛可踢，大名单也进不了，每一天都只能训练训练。
　　说不怨那是不可能的！
　　其实那句评价，其他任何人说都没有问题，但不能是罗南最崇拜最尊重的基恩。
　　偶像亲自宣判并对你进行处决，这实在太过残忍了！
　　直接导致罗南对这位曾经的偶像粉转黑。

　　你才是个傻叉！你他妈的能不能不要再说那些他妈的话！既然我不配，那请你不要再对我指指点点……
　　无数次，罗南都只能自己在心里默默地怒骂着，希望这家伙赶快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他把家里那些属于基恩的签名球衣、签名球鞋全部扔了，甚至头发都剃过一次，只因为之前基恩摸过他脑袋。

　　肯尼悄悄地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这两个人。

　　“我以为，那样做能督促你变得更好。”基恩有些郁闷地挠了挠头，“我骂你，只是针对你在球场上的糟糕表现，你如果表现得好，我也会夸你的。但是两年了，你还没有找回欧洲杯时那种状态，我只是害怕你一蹶不振得太久，直接丧失进取心。”
　　事实上，基恩是真的非常喜欢这位小门将。在罗南15岁入选青年国家队时，他就对其有过关注了。
　　他还记得，那时小孩儿个子就比同龄人要高一大头，越级进入青年国家队后，胆子也非常大，敢去指挥训斥那些比他都要大的队友们。甚至输掉了比赛也不哭，只是抿着嘴倔强地盯着另外半场围在一起庆祝的对手们。
　　他当时就有预感，这小孩儿有前途！
　　果然，不过是两年后的欧洲杯，他们就在国家队相遇了——小孩穿着23号球衣，会用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特别崇拜地盯着自己看，会在接到自己买给他的冰淇淋时，特别受宠若惊地捧着，化掉了都舍不得吃。
　　所以后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基恩怎么也想不到，去了西班牙的罗南怎么状态就能那么差，差到令人绝望。
　　他也是太失望了，又感觉这孩子心态出了点问题，于是时不时地cue上一两回，就怕人一蹶不振再也爬不起来。

　　罗南心情复杂，都不知道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继续怨下去？可那样一个结果，完全是人家的过错吗？原谅？基恩就这样轻飘飘地解释一句，受过的伤害、感受到的痛苦就能当不存在了吗？
　　他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这个曾经的偶像，所以只能低着头，一时之间默默无言。

　　“你想进国家队吗？”
　　罗南的耳朵动了动，依然没有抬头。他肯定想进爱尔兰国家队，但他知道，主教练奥尼尔不会征召他，因为两年前的那一次自荐确实冒犯到了对方。
　　一直待在国家队的基恩也清楚两人之间的恩怨，有点埋怨自己为什么要提起这个话题，他悄悄红了耳朵，不怎么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再等一个月，等到11月份，就会有结果了。”
　　“我这次来，其实是带着曼联的诚意过来的，他们想要你。”基恩终于说出了他的来意，“你现在没有经纪人，他们也不好直接找你谈，所以就请了我帮忙。索肖很看好你的，虽然现在的曼联还在低潮期，但对于你而言……”

　　“对于我而言没有任何帮助。”罗南一口否定，“去曼联又竞争不过德赫亚，跟留在皇马留在切尔西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可是曼联！”基恩不高兴了，在他眼里，曼联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俱乐部，“我是真搞不懂你回爱尔兰干嘛，我要是你，就算死也得死在切尔西的板凳上，在英国，至少能接收到更专业的训练吧？你看看你刚刚练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自己靠着谷歌一边琢磨一边瞎练？”
　　因为之前实在是太过反感基恩了，一时之间，罗南的情绪还转换不过来，他依然不太服气地小声进行着反驳：“你又不是门将教练，你能看出什么？”
　　“哈！我能看出的可多了去了！你练的那什么滚啊、翻啊、侧手翻啊、平衡啊，都属于体操动作吧？你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