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天才门将》奶呦

2、球迷

　　其他球员陆陆续续也都来了，不久后，主教练肯尼带着主席进来了。
　　主席是个笑眯眯的秃顶老头，他大手一挥，宣布了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再赢一场比赛，我们就能拿到这个赛季的最高级别联赛冠军了！只要赢下接下来的这场联赛，俱乐部就会提前发放本赛季的奖金，除了足协的10万英镑冠军奖金之外，我决定自掏腰包，再给你们添上10万。同时，俱乐部所有工作人员多发一个月的薪水。这是对所有人辛苦工作的奖励，也是对我们五连冠的奖励！”
　　球员们开始欢呼起来，特别是那些替补和兼职球员。突然多出半年的薪水，他们能不开心吗？
　　霍本也很开心，身为主力前锋，他至少能够分到1万多的奖金，这笔钱相当于他三四个月的工资了。
　　他算了一下，从英格兰到爱尔兰，赚的钱反而更多了。
　　英格兰联赛是很有钱，球员们周薪极高，但那只针对英超。对于他这种一直效力于英乙、英甲的球员而言，薪资水平也就稍微高出国民平均值一点。
　　来到敦达克之后，他基本上每周都能拿到进球奖金，再加上这一回的冠军奖金，薪酬直接翻了一倍。

　　“我不希望主教练走，我觉得由他带领我们，还可以再拿几次冠军。”刚来敦多克不久的霍本张大那双小鹿眼，眼里饱含着兴奋的光芒。

　　教练是待腻了吧？每年都是那几只球队，每个赛季都要与这些球队轮流碰上四次。球队不变，主教练也基本不变，球员也差不多是那么些，换谁都得腻！
　　罗南稍微偏了一下头，吸口气鼓起脸颊又慢慢放下去，像只金鱼一样玩着吐泡泡的游戏。
　　在其他人都又叫又跳的情况下，仍静静坐在板凳上的罗南就非常引人注意了，他看起来简直是根遗世而独立的四叶车轴草。

　　主席对球员们挨个进行表扬和鼓励，很快就轮到了罗南。
　　“小海豹！”主席直接挤在旁边坐下，他把手搭在罗南的肩膀上，向对方描述训练场外面的景象，“你知道球迷们最近有多开心吗？他们恨不得就长在训练场边，天天唱着歌来为你们加油！而这些快乐，都是由你们带来的！我真高兴你愿意回到敦多克！所有人都很高兴！就算你看不上这点奖金，想一想那些载歌载舞的球迷，能不能开心地笑一笑呢？”
　　“我没有不开心。”罗南牵动嘴角，露出一个敷衍至极的微笑。
　　不说主席，就连旁边偷听的霍本都忍不住感到槽多无口。
　　是啊，你没有不开心，你就是对我们这些凡人所看中的一切完全不感兴趣而已！

　　主席把罗南的脖子搂得更紧了，他凑到对方的耳朵边，小声说着悄悄话：“听我说孩子！我们都很相信你，所有爱尔兰人都相信你！你是天才中的天才！有几个人能像你一样，17岁就入选国家队，并且抓住机会一战封神呢？想一想你当年的意气风发，那时候你多么骄傲啊，一个大个子，面对穆勒、法布雷加斯这些早已成名的巨星都没有低过头。他们主动找你交换球衣，这说明他们尊重你，你靠着一双金手套，征服了这些巨星。”

　　可我早就从神坛上跌下来了，并且摔得很惨！
　　再想起过往，罗南已经没有那么难过了，那些情绪像被笼在雾端，只能窥探到一点影子，感受到残留心底的那点酸涩。

　　“后面你只是缺少了一点运气，倒霉了那么久，幸运女神也该垂青你了。你看，回到爱尔兰之后，你是不是再也没有输过球？这还不能证明你的实力和运气吗？当年你还效力于圣帕特里克的时候，都没有过这么长时间的赛季不败！”

　　罗南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能领会主席的好意，虽然这并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还是努力挤出了一个看起来比较真诚的微笑。
　　主席似乎是满意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去找下一个球员。

　　因为兴奋，球员们在更衣室里耽误了很久，甚至训练时间都往后推迟了半个小时。这让训练场外等候的那些球迷有些着急，直到球员们全部面带笑容地走出来，敦多克的支持者们才敢放下心来。
　　真好，不是因为更衣室里有人猝死！
　　罗南慢悠悠地缀在大部队的最后，那么高的个儿，也不是很瘦，但看起来却奇异地并不笨重。他一直在整理着额头上的发带，似乎想将其调整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表情认真，动作间满是专注，让人联想到对一切事物充满好奇的孩童。
　　这幅画面让球迷们忍不住大声呼叫着他的名字，特别是为数不多的女球迷，表现得格外疯狂。
　　然后他们就得到了上撩的一双眼皮，和一段节奏极慢、看着就让人感觉敷衍的鼓掌感谢。

　　“这……前后反差有点大吧！”从北爱尔兰赶来，第一次观看敦多克训练的球迷有些疑惑，“看直播的时候，没发现罗南长了一张嘲讽脸啊？”
　　几个敦多克本地球迷迅速分辨出，眼前这张新面孔明显是来自于其他地方，所以热情地围了上去。
　　“你从哪儿来啊？第一次来我们敦多克吗？”
　　“他就是这样，有点冷傲，做什么事都慢吞吞的，瞧着像反应不过来的样子。但你看看他场上的表现，谁敢说他反应速度不快？场上那么快，场下近距离接触的时候突然画风一变，你就会觉得他是在嘲讽你。”
　　“实际上，罗南在球场上也跟现在差不了太多，除了对方进攻的时候，其他时候他都是慢慢悠悠的。你多看几次现场比赛就会发现了，经常是前场一片混战，踢得热火朝天，他在后面像老爷爷一样悠闲地散着步，喝着水，还能蹲下来休息一会儿。”
　　“但是我记得，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北爱尔兰球迷试图反驳，但声音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他是片遥不可及的月亮，我们只需要远远地欣赏他的美就好！”之前还在大声尖叫的女球迷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训练场上的罗南并不知道这些，只见他自在地踢着腿，万事全然不往心里去的模样。

　　最终，罗南还是放弃了去都柏林的打算，因为训练课还未结束，天空就下起了小雨。他在更衣室里洗了澡，又磨叽了好半天才出来。
　　他是最后一个出来的球员，看见那头红发，一直冒雨等待的球迷连忙围了上来——

　　“罗南加油啊！再赢一场，我们就是冠军啦！”
　　“送给你罗南！我妈妈亲手织的毛线帽子！”有着姜黄色短发的男球迷笑起来时，脸上的雀斑格外灿烂，“天气冷了，要注意保暖哦！”
　　罗南偏头跟他对视了一眼，那双剔透的蓝眼睛看得人心尖发颤。
　　男球迷嘴巴一抿，脸颊立马蔓延开一片潮红。

　　“谢谢你，也代我谢谢你妈妈！”
　　凯尔特人最显著的特征就是红发或者橙发，眼前这位举着帽子的球迷明显跟罗南一个人种。而凯尔特人都很怕冷，所以——罗南接过毛线帽，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温和了一些，“你们也要注意保暖！”

　　“嗯！我也有帽子的！”男球迷又拿出一个跟罗南手里款式相同但颜色不同的毛线帽，乐呵呵地戴在了自己头上，笑得跟憨憨一样，“我们俩现在都不怕冷了！”

　　“你怕冷是因为你头秃，罗南头发还茂密着呢！”
　　“我也有礼物要送你！罗南你能低一下头吗？”
　　“周末比赛加油！对手是你的母队，更要好好表现让他们看到你的成长！”
　　大概是出于嫉妒，其他球迷迅速将这个得到“特别关注”的男球迷从罗南面前挤了出去。

　　签过几个签名之后，罗南就摆摆手示意今天到此为止。他看了一眼外面越来越密的雨帘，先是把手里的绿色毛线帽戴上，然后又把自己连帽衫的帽子兜上，这才低垂着头慢悠悠地往停车场方向走。
　　结果，他又一次被人拦下了。
　　“嗨！罗南！”这一次，遇到的是一个身高只到罗南胸口位置的小女孩儿，她的黑色卷发被雨水打湿了一部分，看起来有些狼狈，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却非常明亮，“你还认识我吗？我叫卡拉，两年前你送给了我四分之一决赛时你所穿的球衣，就是这个！”
　　罗南往后退了两步，这下子，他不用特意低头去看对方了。他微微眯起眼睛，辨认出了这小孩儿身上所穿的这件球衣——23号，大名单里最大的号码，也是前年欧洲杯上他所拥有的号码。

　　“我从美国过来的！我查了好久的资料，还在网上问了一些网友，现在我终于找到你了！”小女孩卡拉眼睛还是亮晶晶的，眉毛却在疯狂上扬，“你不记得我了吗？那场比赛，下半场我坐在你的球门后面，我帮你捡过球，你还……”

　　雨越来越大，罗南抿着唇，有一点点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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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张牙舞爪—但连车都爬不上去—卡拉：我明年就成年了！
巨人—看谁都矮—罗南：好娇小的小姑娘，还在过儿童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