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起萧墙》嗜睡散人

2、第二章

　　萧晖身边的侍卫萧安抱着霍昙五岁的妹妹从房间出来。
　　“都处理好了？她几时会醒？”萧晖拨动手中的玉手串，眼睛垂下，看着地上的女子。
　　“回大人，最迟三个时辰”
　　“把她和她妹妹带回萧府，给她妹妹喂哑药。剩下的不用我多说，你知道怎么做吧！”
　　随后抬头道“霍元明，我救了你女儿，也算不枉你多年教育之情。哈哈哈！”
　　可是本应该开心的他心里却如同刀割一样。
　　待他走后，有人扛着一大一小两名女子进了院子里。城墙外的“强盗”也涌进霍府。一个时辰后，火光四起。

　　霍府
　　萧晖捏着霍昙的一溜头发，放到鼻尖嗅了一下。看到霍昙眼睛逐渐睁开，松开头发说道“醒了！”萧晖嘴角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可在霍昙眼中却是嗜血怪物。
　　看到对面的人，霍昙使劲往后躲。“萧晖，你把我绑来做什么”
　　萧晖伸手想再次摸摸她的头，却被她本能地躲掉了。
　　“我救了你和你妹妹，你为什么反而怪我呢”萧晖故作无辜态道。
　　霍昙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却被他用力捏住下巴。“萧氏满门，除了你和你妹妹，其余被流寇一刀一刀砍死，说不定你现在去还能看一眼...他们的尸体。”最后这句话几乎是贴着霍昙的耳朵说的，可她听起来确是那么远。
　　霍昙摇头，她不信，霍府有五十卫兵，流寇怎能进霍府行凶。她使劲摇头，捂起耳朵来不想听到萧晖的话。可在她耳边回荡的却是“霍府灭门”
　　她从床上下来，跪在地上，纤手攥着他的衣袍。“求求..求求你，带我去。除非我亲眼见，否则我是不会信的。“霍昙眼里不断涌出泪来，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说完，便将她重重得推下去。她也似没了主心骨般瘫在了地上。

　　马车停下，霍昙几乎是滚了下去。此时是寅时，街上还没有几个人。一下车看到门卫身上的刀痕和地上的血，她心里也明白了半分，她第一次觉得自家台阶时那样高。手放在朱色门上，却没有勇气推开。
　　身后的人发出轻呵声，一把推开了那沉重的大门。
　　霍昙的手停留在半空，心抽痛起来。
　　天边不知是烧的通红还是血映得通红，地上的血都已经铺满了地砖，尸体杂七乱八的放着，还有大火烧后的残烬。树叶缓缓落下，夏天还没过去，天气怎的这么凉了。
　　霍昙只觉得眼前一片红，底下淌着的是血，昔日著有东城第一楼的霍府变成了废墟。霍昙想去看看自己的家人，可脚下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你再不去，一会儿官府的人来了，你怕是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霍昙踉跄的爬进母亲的房中，就在这里，就在几个时辰前，母亲还和自己促膝长谈。屋里还有燃烧未尽的热气...以及腥甜的血味。母亲眼睛睁着，趴在地上似乎想要爬到自己房间。霍昙用颤巍巍的手似乎想摸摸她，可始终落不下去。抱着母亲的尸体“啊！啊！可就是喊不出来。”
　　她又冲到嫂子房间，嫂子紧紧将小侄子抱在怀里，可两个人都死在乱刀之下。霍昙几乎将整个府里都翻了一遍，可是没有发现父亲和哥哥。
　　“父亲，对，父亲没在这里。”她冲出殿。
　　萧晖看着失去理智的霍昙“你做什么？”
　　“我父亲没死，对，他没在这里。”霍昙眼神翩眇，嘴里不停重复着。似乎每说一句，就能给自己增加一份信心似的。
　　“呵呵，你还真是疯了，既然连门卫都不剩怎会留下堂堂吏部侍郎？你父亲昨晚从宫里出来后遇到山寇，现下尸体已在顺天府了。”
　　霍昙转过身，对着天，竟突兀地笑了出来，不同于以往甜澈的笑。像痛，更像恨。随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霍昙，你怎么了。昙儿！昙儿！来人，拿我的令牌去宫里请郑太医。”

　　霍昙躺在萧府的床上，太医诊过脉后对着萧晖说：“这位姑娘没有大碍，只是肝火旺盛，郁结成气。待老夫为她开药，按时吃药，切记切记，不可动怒，这心病还需心药医，找到病因，方可治好。“
　　“多谢太医，萧安给太医拿上银两好好送出去。”他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床上缩做一团的人儿。
　　霍昙望着窗外，眼里却没有任何东西。此刻她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便是想一头撞到柱子上也是不能了。一夜之间似乎变了，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翌日，萧安喘着粗气跟萧晖说后院姑娘已经两天一夜不吃不喝，再不过去怕是会出事。
　　萧晖将书丢在地上“她就是死了，也跟我没有关系。”说完，萧安便臊眉耷眼的出去了。
　　萧晖看着胳膊上霍昙刺下的疤痕，笑了。“等等，吩咐厨房煮肉糜，越烂越好。”“好嘞好嘞”，萧安和萧晖从小也算一起长大，自然然知道主子对于霍昙的心意，也希望主子看到身体渐好的霍姑娘能开心。
　　端着热乎乎的肉糜，萧晖还贴心的吹吹送到她的嘴边。但心死之人，又怎会在乎眼前的食物。萧晖放下了肉糜，将自己的凳子挪到尽量靠近她的地方。
　　“你猜到你全家被杀的原因了吗，不想报仇么？”
　　过了良久，霍昙才转过头。“要么惹到朝廷，要么惹到你。或者是挡了你们的路。”
　　萧晖冷冷得笑了“原来我一直小看你了，不过我可没那个本事。”
　　“那你敢对天发誓，你与此事毫无关系吗？啊？”虽然她许久没吃饭了，但说出的话还是掷地有声。霍昙肤色白皙，此刻却像吃了辣椒般，尖翘的鼻子上也出了密密的一层汗。
　　萧晖盯着她说：“你既知道，又何必多问。你妹妹还在我手里，若你不想你妹妹陪你的葬，尽管绝食好了。至于这仇嘛......”
　　霍昙见他神色笃定说：“你真能报我的...我的仇？”
　　“我既然说出，断然不是为了逗你，不过你得乖乖吃饭，喏，把他吃完。”
　　潭儿没想到，姑娘真听了公子的话，她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长相清冷如同瑶池仙子一般的姑娘。
　　打那时候起，霍昙便把妹妹接过来住了，看到妹妹每次想念家人却说不出话，心里就多了几分愧疚，或许那天答应萧晖会有几分不同吧。
　　看着手上母亲给自己带上的镯子，就决定即使赔上这条命也要为霍府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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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小昙就要黑化了，啊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