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阳》哲堂

17、17

　　“啊……这样啊，那能不能通融一下，跟我试一下吧？”李琪琪似乎并没有放弃，她睁着大眼睛，巴巴地看着陈耀安。
　　换作别的男人可能就一口答应了，但陈耀安不会，他同，对女孩子没任何兴趣。
　　“李琪琪同学，早恋你知道后果吧？最近学校可是查的严。”陈耀安实在不想和女的打交道了，太难了，只想早点结束话题。
　　“可是……”李琪琪似乎还没打算放弃，看样子似乎还想在争取一会儿。
　　这边儿，江徐川在等申卷的反应。
　　果不其然，某人坐不住了，开始朝门外大喊“老李你来啦？”
　　这一嗓子喊下去，顿时班上鸦雀无声，李琪琪也感受到了尴尬，她默默退下，临走前还不忘小声地对陈耀安嬉笑道“你们老班来啦？那我就先走了，我还会再找你的哦！”说完，一溜烟儿小跑了出去。
　　陈耀安无奈地回到了座位上“老班没来吧？”
　　“下节课老班的课，我提前喊一嗓子而已。”申卷闷闷地说“解决的怎么样？”
　　“不管是不是提前喊一嗓子都谢谢了，不怎么样，说下次还会来找我……我觉得我拒绝的挺明显了啊！”
　　申卷看着陈耀安，突然不说话了，就这样趴在桌上，头埋进胳膊肘里，露出两只眼睛上下打量着陈耀安。
　　“别看啦，像个老鼠似的。”
　　“老鼠喜欢看你，有意见吗？”
　　“没，”陈耀安被这说辞给逗笑了，“老鼠先生你看吧，我拿书出来准备预习了啊。”
　　“嗯。”申卷嗯完这一声，也没吱声了。
　　他的猎物似乎追求者有点多……
　　很快就是放学，李琪琪再次出现在了六班门口，这次因为个别一些想看热闹的人起哄加上回家的人特别多，所以六班基本没多少人，李琪琪这次也就没在六班门口待，而是直接进了六班，来到陈耀安面前，嬉笑道“一起回家吗？”
　　江徐川这次不在，他家有事就回的早。
　　因为班上没多少人了，加上要回家的紧，申卷耐心已经没了大半。
　　“可以吗？”李琪琪再次追问。
　　陈耀安很是尴尬，因为他不是很想，他想了想，笑道“不行啊，我都自己回去的，不大适应和女孩子一起……”
　　“没事啊，就当拿我练练手，不为我也为你以后的女朋友嘛！”李琪琪笑得很甜，在申卷眼里却笑得很扎眼。
　　他一个书包甩在了桌面上，发出一阵闷响。
　　“干什么呢？”李琪琪被申卷这一下子给吓一跳，顿时十分不满“你发什么疯啊？！”
　　陈耀安也是满脸疑惑。
　　“怎么了？”陈耀安问。
　　“走不走？你爸爸还催你呢！信不信我等下就跟你爸告状说你早恋！”申卷满脸不耐烦，陈耀安却听出了所以然。
　　他忍住不笑，装作很严肃的样子附和道“是啊，很抱歉李琪琪同学，我要跟他一起回去。”
　　申卷表情这才缓和一些。
　　人陈耀安都这么说了，李琪琪自己也心知肚明，若再是纠缠到显得她无理取闹了，“行吧，我知道了。”她拢拢头发，转身自顾自离开了。
　　“我们走吧。”
　　“嗯。”
　　等陈耀安回到家，家里依旧关着灯。
　　陈耀安打开灯，一股浓浓的酒味再度袭来，令人作呕。
　　陈富跌跌撞撞地坐到沙发上，用手捂着眼，大声嚷嚷“关起来！”
　　“这么黑，你要干什么？！”陈耀安啧了一声，他快速脱下鞋，换上拖鞋，准备往房间跑去，却发现房间内，自己的电脑被人碰了。
　　好在有密码，陈耀安登录发现并没有少什么东西。
　　他跑到沙发跟前，满脸冷漠“你又碰我电脑了？”
　　“你不给我钱……”陈富嘟嘟囔囔的说。
　　陈耀安一把抓起陈富衣领，“我不给你钱？！我天天白天要学习，晚上要各种约稿编写程序做软件什么的赚钱养这个家，我一天24小时最多就睡六小时，你问我有没钱？！我她妈拼命挣钱养这个家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不出去工作也就算了，家务活你做过几次？我每天给你的饭钱你哪次不是出去买酒喝？你就算不要你的身体，那你也他妈为我考虑行不行？！你杀了我妈我还能养你到现在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最好不要逼我！”说完这些话，陈耀安的眼角开始有些湿润，他已经很久没有把这些心里话说出来了，一时间全部吐露干净，让他舒服不少，哪怕等下可能会遭陈富的打，他也无所谓了，现在的他已经长大了，也不怕挨打了。
　　陈富被揪着衣领，看着陈耀安的眼神一愣一愣的，他伸出手，拂去陈耀安的眼泪，半晌，说“别哭了，爸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妈……只是你妈妈的死，我也是一时接受不了才会这样疯，我也试图清醒过的。”
　　陈耀安一愣，“你说什么？”
　　陈富拍了拍陈耀安的肩膀“爸对不起你，下次不会了。”
　　“你……”
　　“有些事，我想说很久了，你妈妈的死……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的，我对不起她，对不起你，都怪我那天太贪婪了，害了你妈妈也害了你，我是真的对不起你们母子两，我之所以换地方，是因为那个地方很多人知道你，因为我你在那个地方过的很不如意，我看得出来，不过还好啊……”陈富突然笑了笑，像是一种释然“你并没有让我失望，你那个朋友，在追你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不是反对你跟他谈，你忘了你之前那个地方，因为你的性取向，你遭受了多大委屈，耀安啊，你比我清楚的多吧？”
　　陈富的一席话，让陈耀安再也忍不住了，他猛然甩开陈富，跑到房间，把门关上，扑在床上，狠狠大哭了一场，他头回觉得，自己活的这么累，活的这么难，他从没有放松过，被人骂变态，遭人暗算，受人唾弃，原来这些的这些陈富他都知道，他还一直以为陈富那天突然提出的换地方生活是为了他自己，他从没有去真正理解过他的这个父亲，这个看着邋里邋遢，满脑子只知道钱的家伙，原来也会在意他，他活的太累了，从没有真正发泄出来。
　　直到清早，陈耀安顶着个两个桃子眼跑到镜子跟前时陈耀安才猛然觉悟，自己昨晚哭狠了。
　　“我去！”
　　见陈耀安一大早顶着个桃子眼儿，江徐川吓了一跳，赶忙凑上去，拿了个冰水递给陈耀安“我里个乖乖，你昨晚这是怎么了啦？申卷欺负你了？还是谁啊？”
　　“啥都我欺负呗？”申卷啧了一声，夺过陈耀安手里的冰水，从抽屉里拿了个冰袋轻轻敷在陈耀安的眼睛上，然后递给他，摸摸他的头“你先趴在桌上休息敷着休息吧，等老师儿来了我就说你不舒服。”
　　陈耀安嘟囔了几声，接过申卷递给他的冰袋敷在眼睛上，点点头。
　　“哪里来的？”陈耀安问。
　　“甭管了，你就当我随身携带吧，我多啦A卷儿！”申卷说。
　　陈耀安听罢，噗嗤一笑“多啦A卷儿，真逗。”
　　“开心就好。”申卷继续说“好好休息。等好了你再告诉我，昨晚为什么哭那么狠吧，你现在嗓子都不是很好。”
　　听申卷这么一说，陈耀安只觉得一阵心酸，想起昨晚父亲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内心似乎什么东西落下了，感觉很微妙，又很不可思议，总觉得事情似乎再往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不早点呢？
　　我真的可以拥有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