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君可忘忧》小林一奶茶

22、试探

　　褚宴既然有了夺嫡之心，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贸然找季弛，心思太明显了些，再加上他心思单纯，不一定能清楚自己的想法；季鹿衔则是更好的选择。如荣阳所言，季鹿衔既然是个聪明的，自然也能想到自己想要什么。只是不管是季威还是方时梨，都不曾说过要谁来继承季家军，这倒让褚宴犯难了起来。

　　正在这时，却是她身边的宫女小霜提醒了一句：“公主不必烦忧，奴婢听说将军府可是将季小姐当明珠般宠着。今日季小姐落水后，季公子那着急的样子也是不假的。”

　　这就意味着，不管是谁管着季家军，只要得到季鹿衔的承诺便行了。

　　褚宴叫人去请季鹿衔后花园一聚，虽未道明来意，季鹿衔也心中了然。

　　褚宴公主的母妃虽不得宠，但褚宴本人却得皇上看中，也是如此，宫中也对周惠嫔不敢有所怠慢。她如今正十六，还未定亲，她也没有一丝想定亲的想法，一心只想着怎么把如今的太子拉下位来。拜她所赐，现在的皇上对太子却是有诸多不满，可圣意难测，谁能知道他是不是想故意制造平衡来打压太子呢。

　　季鹿衔没有带晚稚，而是独自一人去了后花园。宴席前她没有好好看后花园，如今一瞧倒是很惊喜。现在花开了大半，成团成团地相簇着，只见万花之中站着一华衣女子，像是没有看到来人一般嗅着花香。

　　季鹿衔只觉得这场景美极了，却也没忘了行礼。

　　“臣女季鹿衔拜见五公主。”

　　“快免礼。”褚宴虚扶一把，“你刚落水还未休息好便将你叫来，倒是本公主思虑不周，你莫要怪我。”

　　“臣女不敢。只是不知五公主单独来找臣女有何吩咐？”

　　“吩咐算不上，只是在众人面前不好问你，既然你这般问了，那我也明说了。你对定远侯可有好感？”

　　季鹿衔没想到她会先问这个，却也回答了：“定远侯同沈大小姐两情相悦，臣女并未肖想”

　　“两情相悦？这番话你骗骗外人也就罢了，何以来骗本公主？”

　　“臣女也不过是因为父辈的关系同侯爷相识罢了，那也是小时候的事，这么多年过去了，更是没有什么瓜葛了。臣女也只是听旁人说起，却也不知其中仔细。”

　　“说起你父母，倒是有些问题不知能否问问季小姐了。本公主替父皇暂理兵部事宜，却听说季家军的人数远远超过报上来的人数，季小姐可知其中缘故？若不从实说来，那可是欺君之罪。”

　　来了来了，给季家扣个帽子，然后再让季家投靠她，便只能事事听五公主指挥。做梦吧，她才不会让季家成为他们夺嫡的工具和炮灰。

　　“这事五公主可问错人了。臣女年纪小，军中事宜一向是父母和兄长打理。不过季家向来对皇上忠心耿耿，想来家里人是不会做这般大逆不道之事的。”

　　褚宴也知道今天第一次定是谈不拢的，这次也只不过是试探试探罢了，听了季鹿衔的话，也是摆了摆手让她走了。

　　但季鹿衔没想到的是，她在后花园走着走着，居然迷了路。

　　方才她同褚宴的对话，事实上一句不落地落入了跟着季鹿衔出来的谢祯耳朵里。听到她将自己和她的关系摘得这么干净，不禁气笑了；而此刻，又看见她迷失在了花园里，又觉得有些好笑。

　　下一秒，谢祯就一个闪身将季鹿衔拉入了一个假山山洞之中。季鹿衔没看清楚来人，在背靠到石壁之时，也将袖刀贴向了面前人的脖子。

　　待看清面前的人是谢祯之后，松了一口气，将袖刀收了回去，可是她手也快，谢祯脖子上已经冒出了血珠。她的心中不禁慌了一下，从怀中拿出了手帕盖上了伤痕。

　　“跟踪我也是活该。”

　　谢祯噙着笑，看着面前这个略带紧张的季鹿衔：“轮到你担心我了。”

　　季鹿衔抽回了手，只将手帕留在谢祯的肩膀：“我可没有担心。”

　　“可不是吗？”谢祯抬手把肩膀上的帕子拿在了手上，耸了耸肩，“我跟你又没有什么瓜葛，不过就是叫过你的小字进过你的闺房罢了。”

　　听及此言，季鹿衔赶紧用手捂住了谢祯的嘴：“说什么呢，万一被人听见了可就完了！”

　　谢祯握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从嘴上移开，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睛：“卿卿，撮合我和沈寻菁，你就这么开心吗？”

　　她的心一跳一跳，快要跳出了心口。看着他的眼睛又心虚了起来，正想把头转开，却又被他掰了回来。

　　“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我，可是也别撮合我和别的姑娘。就这一点，你能答应我吗？”

　　她点了点头，可是，要说不喜欢吗？她也说不上来。她第一次见到谢祯的样子，和别人见到的谢祯没有半分区别，但相处久了，又觉得这人其实挺好相处的，虽然话不多，却也能聊到一起；可若说喜欢，她见到谢祯总有一些想要亲近的感觉，这亲近的感觉又与父母兄长不一样，这算喜欢吗？她也不明白。

　　“对不起。”她说。

　　他眉毛一挑：“对不起什么？”

　　她也不知道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撮合他和沈寻菁，还是对不起刚刚不小心划伤了他的脖子。她摇了摇头。

　　谢祯没有深究，反而同她说：“带你去看个好戏。”

　　季鹿衔跟着谢祯走过了一切弯弯绕绕的小路，掩在了片半人高的灌木丛后边。她蹲在谢祯旁边，看着他的侧脸，觉得他很是好看。若他是女的，可就没沈寻菁什么事了。

　　没等她继续想些别的，就听到灌木丛外传来了声音。透过缝隙一看，竟然是柳吟歌和李安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