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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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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二人都慢慢沉入了水底,岸边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荣阳也看着干着急,由得是未出阁的女子,侍卫也不敢下水救人。此时却见一道身影投入了水中,游向了正在下沉的季鹿衔。
意识逐渐模糊的季鹿衔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向她游了过来,她想伸手求救,却又抬不起来。正当她觉得自己难道就这般死在公主府的时候,那个人却稳稳地搂紧了她的腰,抱着她向上游去。
看来死不了了。季鹿衔想着,晕了过去。
待上岸,众人才看见那抱着季鹿衔的人是定远侯谢祯,不等别人反应过来,荣阳就拿着宫女递过来的披风盖在了季鹿衔身上。
“定远侯移步偏殿吧。”荣阳赶紧引路,谢祯横抱着季鹿衔就跟上了。
岸边沈寻芝也被救了上来,她知道自己是被长姐推了一下,但看到沈寻菁看着谢祯抱着季鹿衔离开的身影时,反而内疚了起来。
“长姐,是寻芝无能。”
沈寻菁收回了视线,也没去管其他人向她投来的同情的目光。她向下睨了一眼沈寻芝,也没叫下人拿件披风来,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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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风苑是离后花园最近的屋子,正巧空着,就将季鹿衔安排在了这儿。
回马车拿更换衣物的忍冬已经赶到了,进了屋子正打算合门,却被谢祯拦了一下。
“谢侯爷,这不合规矩,我们姑娘要换衣裳了。”谢祯反应过来,自知失礼,收回了手。
荣阳看在眼里,知道谢祯对季鹿衔的感情确实不一般,便安慰道:“定远侯不必担心,季小姐常年习武,身子骨必然比旁人硬朗些。也亏得侯爷救人及时,想必季小姐也并无大碍。”
“希望如此。”谢祯也并未多言,荣阳也未觉不妥,毕竟每个人眼里的谢祯就是这样一个不苟言笑的人。
诚如荣阳所言,季鹿衔确实并未有什么大碍。她换了衣裳之后就下地如常了,丝毫没有刚才晕倒时的样子。忍冬后脚刚离开屋子,谢祯前脚就踏了进去,荣阳也没拦着,反而叫人守着不让旁人过来。
谢祯一进去就看见季鹿衔下床踱着步,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不去床上躺着,下来做什么?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你亲自去做的吗?”
季鹿衔一看谢祯的样子,也不管自己到底有没有病,就赶紧回到床上躺着了:“您老别生气,好歹您也下水了,怎么不去换件衣服?”
“我不像你,我没事。”谢祯走了过去,坐在床边,“你怎么会落水的?我记得你明明会凫水,怎么还能沉下去?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可就没命了。你知不知道我......”
“知道什么?”季鹿衔含着笑看向谢祯,“你很担心我?”
“废话。”谢祯声音轻了下来,季鹿衔也能听见。
“今天是我大意了,没想到沈大小姐为了你,连自己妹妹都能舍弃。”季鹿衔看着湿淋淋的谢祯,不免觉得好笑又心疼,“湿哒哒的也不怕得风寒,快去换身衣裳吧。我身子骨好着呢,一点事儿没有。”
“那我出去了,你休息着。”
“嗯。”季鹿衔点了点头,看着谢祯离开,在他开门时又叫住了他,“谢谢你,谢祯。”
谢祯开门的手顿了顿,走了出去。
等在外头的初三看见自家主子吓了一跳,那满面春风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成亲了。下一秒就被谢祯打了一遭:“你家主子也下水了,换的衣裳呢?”
初三说着哎哟哎哟,忙不迭地递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衣物。
虽有这么一个小插曲,但荣阳县主的宴席还是要继续。季鹿衔从荷风苑里头出来时正好碰上要去前殿的谢祯,二人都没什么事,却听说沈寻芝受了风寒头疼得厉害,已经送回家了。二人不置可否,一同去了前殿。
一到前殿,季弛就赶到了季鹿衔这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差把季鹿衔掰开了仔细看着,确认了确实没事了之后才埋怨起来:“卿卿怎么这么不小心,害得我担心受怕的话都说错了好多句。不过还好你没事,不然我定是要......”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嘛,兄长别担心了。此番还得感谢谢侯爷,若不是他,我可能真的没命了。”
季弛转向谢祯,作了一揖:“多谢侯爷,此番侯爷之恩,季家无以为报。”
众人听了,才知道季鹿衔在季家人心中的重要性,且听听那定远侯怎么说。
“季兄不必客气,你我早已相识,帮朋友一把并非什么大恩。”
啊,原来只是朋友,还以为定远侯中意那女子呢。
正想着,荣阳并着婢女到了正殿,宽慰了季鹿衔几句就去了正座。几人回了自己的位置,半道上庄繁嗤笑一声:“表哥,莫怪我多嘴,我可比你了解女人,哪个不是攀附权贵?这番表妹被定远侯救了,又是在公主府落的水,日后表哥还得多上心。”
庄挽池跟在他身后,拽了拽庄繁的衣袖,却被他一掌拂去。走在前头的季鹿衔本和赵澜枫一道走着,听到庄繁转过身,钳制住了季弛正打算扬起的拳头,走到了庄繁面前。
“以前只当你天天逛窑子不要脸,不想你还把这话搁明面上说。将军府不能拿你怎么样,可我季鹿衔想杀便杀了,你大可试试。”季鹿衔正要转过身,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转了回来,“庄公子可别忘了,你还欠着明秀坊阮悦姑娘三百两银子,还有城西赌坊的五百两两银子。将军府银子也不多,庄公子别忘了还。”
这事儿能让季鹿衔知道,完全是因为千机堂把城西赌坊买了下来,现在她看庄繁,那简直就是债主上门,只想让他赶紧还钱。而这些事,季家的人不知道,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季鹿衔声音虽不重,但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站在附近的人不少,还是能听得一清二楚。
庄繁知道这样的事被人知道之后,往日那些因为他是将军府表亲而阿谀他的纨绔们定然不会继续奉承他,到时候姑娘也肯定不会再讨好他了,于是他忙着澄清。
“你可别血口喷人!你一个女子,如何知道男子的事?”
这话却是让大家更加震惊了。鄞朝与前朝不一样,并没有女子不可读书入仕一说,男子女子地位是同等的;且鄞朝已几百年,这样的思想已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从前那些男尊女卑的思想只会在书里头出现,但也没人把它当回事儿。如今庄繁这番话,似乎就是在暗喻着女子不可知男子的事儿了。
庄繁自知失言,却又不知道作何解释;季鹿衔也只是笑了笑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