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鬼》婆婆纳叽

5、整齐的犯罪现场

　　“这怎么可能？”

　　林警官一脸震惊，动作还保持着打开门时的姿态。

　　“头儿，怎么了？”没有见过昨晚情况的两人，都表示不解。

　　以陆夔现在的角度来看，这就是一间封闭式的书房，太阳没有直接照射进来，而是通过对面的玻璃折射过来的光线。

　　地板上已经没有了明显的水渍，只有一些不太明显的痕迹。

　　旁边还掉落着林怀风说的那张试卷。

　　紧闭的窗户。

　　剩下的一切，看起来都是在他们原本应该存在的位置上，整整齐齐。

　　这是陆夔站在门口所看到的情况。

　　“窗户……”林怀风的声音里存满了质疑。

　　“窗户关上了，这怎么可能，钥匙，钥匙。”林怀风稳了稳心神，转头略带怒意的对汴太太开口“请问汴太太，您确定家里只有一把书房钥匙吗？”

　　“我确定。”汴太太看到窗户的同时，表情也略显惊讶。

　　昨晚汴太太是跟着林怀风一起来到卧室的，虽然她情绪不太稳定，但是窗户开着这件事，她清楚的记得。

　　“警官，真的只有一把钥匙，在你手上，昨天也只有您来过。”

　　“太太，你是在说我关上了窗户，不记得了是吗？”

　　“不是的警官。”

　　林怀风跟汴太太眼看就要起争执，陆夔从两个人中间走了进去。

　　“小陆你在干什么。”林怀风厉声说着。

　　“头儿，柯哥，你们来看。”

　　陆夔没有回答林怀风的问题，他注意到了一些不和谐的地方。

　　“哪里有问题？”柯义也走了进来。

　　留着林怀风和汴太太在门口僵持。

　　“头儿，你昨天看到的窗户是开的对吗？”

　　“没错。”林怀风觉得陆夔问的问题有些低能。

　　“昨晚风大吗？”

　　陆夔抛出问题。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昨晚有风，但是风不大，如果按照试卷掉在地上这一点来看，至少风力要很大。

　　“风不大，昨晚我从窗户像外看的时候，能感受到微风，但绝对不是风力很大。”林怀风回忆着昨晚的情景。

　　“有点意思，柯哥你猜我想到了什么？”

　　“嗯……风力不大的话，是无法把试卷吹到地面上的，并且还有一个疑点。”

　　“卷子只掉下来了这一张。”

　　两个人相视一笑。

　　“那会不会是我的丈夫拿的，然后被抢走掉在地上。”汴太太思索了一下她们的对话，给出了一个听起来很中肯的线索。

　　“汴太太，请问如果是你，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想到拿起来一张试卷，跟别人争抢？”

　　“另外，汴太太你看，卷子上除了对折的那条折痕，没有其他的折痕，这说明没有任何争抢的过程。”

　　“还有一点，汴太太，这上面的字迹，应该不是您先生，汴泰教授的字吧。”

　　陆夔已经捏起了试卷的一角，凑到汴太太的身边，让汴太太看的仔细。

　　试卷只批改了一半，上面就被笔写上了“汴泰，你该死。”的字样。

　　“这到底是谁，居然害死了我老公，警官们你们一定要抓住这个凶手。”汴太太的眼泪又开始决堤。

　　“有点意思。”陆夔小声琢磨。

　　“小陆，来看。”柯义站在书桌前，神色有些戏谑。

　　“小陆，如果你是凶手，你会不会在写完字以后，把笔留在现场，而且摆放的整整齐齐？”

　　“柯哥，我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当然带走留念了。”

　　书桌上放着两叠试卷，正中间的是还没有改过的试卷，稍微偏一点的是已经批改过的试卷。

　　两叠试卷的中间，放着一支笔帽打开的笔，笔的浑身上下都透漏出一种，我就是凶手用过的笔的意味。

　　“你们俩，看完了吗？”林怀风因为自己刚才的情绪，向汴太太道歉，顺便把又哭起来的汴太太扶进客厅。

　　在汴太太激动的情绪下，再三保证一定尽快抓到凶手，才脱身返回书房。

　　“马上头儿，我再看一眼窗户。”

　　陆夔来到窗户前，用手打开，做了跟昨晚林怀风一样的动作。

　　“小陆快点。”柯义和林怀风已经来到了客厅，柯义叫着陆夔。

　　“来了。”陆夔看完窗户以后，眼睛闪过一丝异样。

　　同时陆夔也没有放过试卷和那支笔，万一上面有线索呢，至少可以验一下指纹。

　　林怀风在汴太太的同意下，又带着两人转了转屋子里的其他地方。

　　就在此时，门铃响了。

　　汴太太起身去开门，而陆夔三人则好奇是谁这个点会来。

　　“打扰了。”林怀风觉得这个声音耳熟，探头看向门外。

　　“是汴太太的邻居。”林怀风小声的向陆夔柯义解释来人的身份。

　　“先看看我有没有漏掉的地方吧。”

　　客厅里，隔壁太太真在安慰汴太太。

　　“汴太太，你放心，这警官都在这里，你看，肯定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可是我……你知道吗汴太太，刚刚警官去了书房，书房窗……”

　　“汴太太，现场的信息，请不要轻易告诉无关人员。”林怀风正好带着陆夔两人来到客厅，当机出口打断。

　　“不好意思警官小先生，我一时没控制住。”

　　隔壁太太意识到自己此时出现在这里不是很正确的行为，低低跟汴太太说了一句话，便告辞了。

　　“汴太太，你的孩子呢？”

　　“哎，儿子在国外，已经跟我们断了联系了，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抱歉太太，让你回想起不愉快的事，那你还有其他亲戚吗？”

　　“我还有个妹妹。”

　　“还联系吗？”

　　“联系，一个星期前还一起吃了饭。”

　　“那她知道这件事吗？”

　　“还不知道，我没说。”

　　“太太是这样的，我们希望你尽快搬出去住，当然只是一段时间，等凶手抓住了，你还可以回来住。”

　　“为什么要搬出去住？我不怕！如果他要来就来吧。”

　　汴太太表现出自己丝毫不害怕的样子，如果不仔细看她眼里的闪动。

　　“太太，请你配合工作，如果你不想没找到凶手之前，就给凶手再送一个人头的话。”

　　汴太太垂下头，沉默了。

　　就在林怀风准备换个方式让汴太太搬出去的时候，汴太太已经点头同意了他们的说法，转身回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

　　当然她还带走了那本满载回忆的相册。

　　汴太太把家里所有的钥匙都交给了警察。

　　在关上门之前，汴太太又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自己和汴泰的家，眼里还存留着留恋。

　　“汴太太可以走了吗？”

　　“有吧。”含着泪离开了自己生活了许久的地方。

　　“汴太太你的工作？”

　　“我请假了，不知道巧不巧，我先生的遗体就在我们医院，我现在没有勇气去看他，我真是个胆小鬼。”

　　汴太太有些自嘲。

　　“别这么说，汴太太你很勇敢了。”柯义出口安慰。

　　陆夔再逛完整个房间以后，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在跑神，更准确的来说，他在想。

　　没错，当陆夔跟着林怀风来到了卧室，卫生间，餐厅这些地方以后，他就在想汴泰教授是怎么死亡的。

　　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异样，太过于整齐，就像除了汴泰教授，没有任何人来过一样。

　　陆夔一路上都在整理现场的信息。

　　死掉的教授，整齐被取下的双臂，没有脚印的现场，窗户，整齐的书桌，留下的笔，只掉了一张的试卷。

　　问题出在哪里？哪里有共同点？该死，该死。

　　陆夔颓废的抓了抓头发，从兜里摸出了一块小饼干，送到嘴里。

　　“小陆啊，你怎么一路上一言不发。”

　　这会儿已经回到了警局，汴太太也被带了回来，林怀风让汴太太提供一下汴泰最近的行动去向，顺便让汴太太联系一下自己的妹妹，如果妹妹不同意的话，警局会给汴太太寻找一个新的地方住下。

　　“没事，我在想联系点。给这个。”

　　“我靠，可以啊小陆，这你都带回来了。”

　　“柯哥，别给头儿说，让林怀风那边检查一下这上面有没有留下指纹什么的。”

　　“妥了，交给哥，保证快点给你出结果。”

　　“柯义，陆夔，你俩又在说什么悄悄话？”林怀风看到这两个人背着他在说些什么，以为他们是在开小差。

　　“来吧，说说你们俩在书房里看到的，想到的。”

　　林怀风把两人带到自己的办公室里，自己坐在自己的座椅上，两只脚嚣张的翘在桌面上，闭上双眼，一副大爷做派等着两个人。

　　柯义，陆夔也不跟林怀风客气，不经同意就坐在了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并自顾自的喝起了茶。

　　在爷面前装大爷，嗤。

　　陆夔这么想着。

　　半天没有听到声音的林怀风睁开了眼，看到两个人在喝茶，陆夔更是从不知道哪里摸出来了巧克力，给柯义分着。

　　“咳。”林怀风重重的咳了一声，试图夺回自己身为头儿的脸面。

　　“呦，头儿，来一口，小陆这巧克力真好吃。”

　　“吃吃吃！我让你们来，是让你们来喝我的茶，跟我分享吃的吗？”

　　“别气别气。”

　　陆夔端着一杯茶，三两步来到林怀风面前，把茶递了过去。

　　林怀风“哼”的一声，接过茶别过脸去。

　　“头儿，巧克力吃不吃，不吃我还有小饼干。”

　　“不吃，别贫了，你俩赶紧说重点。”

　　“得嘞。”

　　“我们俩在书房里发现了一根笔，应该就是试卷上使用的那支。”

　　陆夔回到沙发上，喝了一口茶，听着柯义讲着两个人的发现。

　　“我当时没注意到笔。”

　　“没事，我俩这不是弥补了您的不足嘛。”

　　陆夔的话让刚刚才被转移注意力，甚至有些懊恼的林怀风，瞬间又生起气来。

　　“小柯，你继续。”

　　林怀风根本不理陆夔。

　　“除了笔，我们还觉得试卷有问题。”

　　“假如凶手是一个强迫症，那么摆放整齐的试卷，还有那支摆放整齐的笔，都可以理解。”

　　“但是，掉在地上的试卷是怎么回事，强迫症一定不会容许那一张试卷掉在地上。”

　　“假如是死者自己拿起来的，那么慌乱的情况下，其他试卷一定不会是整整齐齐的摆放好。”

　　“还有那支笔，如果是凶手使用过，那么ta不带走是为了什么，是挑衅？还是有足够的信心我们找不出来ta？”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凶手很嚣张。”

　　一时间，办公室里的气氛凝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