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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靖安 ...
靖安
翻倒的茶盅一滴滴的淌着茶水,很快就在地上积作一滩。
谢谦的意识似乎停摆了。
那个女人……
父王口中的“那个女人”,难道指的是自己的母妃靖安长公主吗?
如果说有一件事是谢谦从来未曾去怀疑过的,那就是父王和母妃之间的夫妻感情。
谢谦自幼长在临安宫中,待他懂事,靖安长公主已经离宫多年。但那些曾有幸见过她的人提起她当年的的风华与才情,依然是赞叹不已。
当年的靖安长公主,是刚刚登基的新帝赵郅为数不多仍然在世的姐妹,也是他最为疼爱的妹妹。
定康之乱,汴梁城破之后,被掳走的数千人之中,多位皇女包含其中。
先皇兵败弃都南迁以后,更是对金国俯首在称臣,连年纳贡。后因岁币不足甚至征召皇室宗亲大臣中未出阁的女儿折为岁贡,那是一段对于贵女们来说最为黑暗和绝望的日子。这样的日子一直到现在的天子,当年的安王赵郅登基后才停止。
即使是这样,金人也一直没有放弃入主中原的想法。屡次试图扶持留在汴京的宋庭官员另立门庭。
当年他们最属意的,当属在宋庭旧臣中颇有威望的抗金将领谢昌。
谢昌为谢晏之父,手握谢家军,世代镇守宋金边境,是当时为数不多仍有余力与金国周旋的一股势力。金人许之以重利,承诺直接扶持谢昌立国,与逃到临安的宋廷脱离,从而逐渐瓦解宋朝对金国的抵抗能力。
正值双方交涉之际,一纸诏书犹如神来一笔,从临安快马而来,皇帝直接下旨封大将军谢昌为大宋定北王,将黄河以南的淮南陕西等地尽数划为定北王的封地,许以高度自治。
自此,谢昌立地为王,金人的许诺瞬间失去诱惑。定北王和他手上的谢家军成为了金和宋之间最强力的屏障。也就是从这时起,在临安建立行都的宋廷才得以重整河山,休养生息。
后来的几年中,金人屡次犯边,谢昌一次又一次地率兵抵挡,直到因旧伤复发而战死。
他的长子谢晏在二十多岁时承袭了王位,也接过了继续抗金的使命。在谢晏三十岁时,他的原配妻子不幸染病离世。
当时刚登基没多久的赵郅闻讯,感念谢氏多年抗金之功,便欲在临安择一贵女许以为妻。
出乎赵郅意料的是,他还尚未颁旨,当时宫中唯一及笈未嫁的靖安长公主便主动请命,言道倾慕定北王谢晏世代勇武,忠君护国,愿嫁其为妻。
赵郅沉吟片刻后,允之。并为靖安长公主准备了极为丰富的嫁妆。
靖安长公主出嫁的那一日,新郎谢晏还在遥远的旧都汴梁等待。
而满临安城内的百姓却都涌上街头,有幸亲眼见证那一场盛事。
那一天,天子亲自背着长公主出宫,又依依不舍地乘着御撵跟在后面送嫁。
满载着嫁妆的仪杖车队从最北的斜桥起始,走的是最中心的御道,从头到尾行过一万三千五百尺的天街,最后从最南端的凤山门出城。
哪怕那之后过了很多年,那场天子送嫁的场面之盛大也依然为人津津乐道。
而续娶了靖安长公主的定北王谢晏,也感其深情,为其遣散后院姬妾,守着她一心一意过了这许多年。
谢谦犹记当初他深夜徘徊在亡母生前所居院落时,遇到了同样睹物思人的父王。
所以,那神仙眷侣般的佳话仅仅是世人一厢情愿的误解吗?
当年心慕着大英雄,毅然下嫁的长公主,究竟是否得到了夫君的爱重和怜惜呢?
也许除了她自己,就只剩下长云岭上的哑婆婆知道她这些年的喜忧甘苦。而哑婆婆亦是有口无言,长公主的心事,终究要淹没在这不为人知的岁月中了。
谢晏看着呆怔在原地的谢谦,似乎能猜到他的想法,竟是不屑地嗤笑了起来。
“呵呵……哈哈哈哈哈……”
已然显现老态的定北王笑着。起初的笑还是嘲讽谢谦,渐渐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疯狂,笑到有眼泪沿着眼角的皱纹,横流进斑白的鬓角。
“你真的不像是她生的孩子。更不像是临安的那一位亲手教养出来的。”
谢晏笑够了,大掌在脸上胡乱的一抹,说出的话仍不留情面。
“本以为当年赵郅将你接去临安是为了亲自培养你,好让你长大后与本王为敌,却不曾想,原来他根本不曾将你我放在眼里。”
“无知,天真。天下间两个最心狠无情的人,他们的手段,你竟然一点都没有学到……真是可笑。”
“最可笑的是,即便如此,你我父子三人,还是要乖乖地做他们的棋子!”
随着这句话,暴怒的谢晏直接掀翻了案几。
“宋铖!”
“标下在!”候在帐外的宋指挥闻言进帐,朗声应答。
谢晏深深地吸了口气:“……给本王把这个逆子捆起来,送他去该去的地方!”
“遵命。”
宋指挥一把将谢谦从地上抓起,反扭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出定北王的王帐。
谢谦扭头回望,他此生对于父亲最后的一个印象,就这样永远地定格成一个决绝的背影。
出帐后,他仰望天空,长空万里无云,唯见残阳如血。
宋指挥却没有给留出他更多感慨的时间。
等待谢谦的不是他所以为的杀头,而是整装待发的一队骑兵。
宋指挥将被捆成粽子的谢谦交给领头的骑兵,又递给那首领一个包成了四方形的黑色包袱,然后趁着这渐渐暗淡的暮色将谢谦连同这队人马送出营。
谢谦整个人被捆在马背上,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甚至双眼也被系着黑布,只能感受着马匹不停奔跑的颠簸,却不知前路为何。
一路疾行,不闻人声。
山路崎岖,夜色中不辨人影。
如果不是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回荡于山林之间,恐怕谢谦会误以为这夜色中只有他们这一骑独行。
一直到天光初亮,为首的骑兵做了个手势,一行人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前方不远似乎有个村庄,他们正打算找个农舍休整一下,给战马喂些粮草再继续前行,却突然听到林中传来一声忽哨,接着嗖嗖几箭射出,正对着他们身/下的战马而来!
只短短的一瞬间,战马受伤倒地者有之,受惊狂奔者有之,真叫个人仰马翻。
偷袭者一行十几人,皆是一身黑衣的装扮,这时才各自举刀从林中窜出,和先前落马的骑兵们交起手来。
骑兵们配发的武器通常是长/枪之类的各种长柄武器或是弓箭,下了马之后这类武器对上劈砍自如的朴/刀、战斧不免左支右拙,难以招架。
而谢谦此时还被蒙着眼,什么都看不见。他只听得见战马的嘶鸣,一群人战斗的呼喊和兵器相撞的声响。
正茫然着,毫无防备的他突然被受伤后人立起来的战马掀到地上,下一刻,那战马的前蹄正要对着他的胸口踏下!
“嗖嗖嗖”又是三声。
三枚弩箭穿过交战中的两队人,深深地刺入那匹战马的脖颈。角度和力度控制得刚好,令那战马身子一斜,重重地摔倒在谢谦的身侧。周身黄土四处飞溅,却没有压到他一丝一毫。
谢谦手脚都被困着,只好用头拼命在地上蹭,好不容易才弄掉了眼睛上的黑布。也不顾落进眼中的沙土,他第一时间抬头睁眼,只见一个身披轻甲,手持短/枪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伫立在刺目的光线里。
谢谦的双眼流下了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只能朦胧地看着那道隐约有些熟悉的身影始终护持在他的身前。阳光在他手中不停挥动的短/枪上反复跳跃着,反射出的光辉映着血色,更显得那枪锋锐不可当。
不远处,还有更多身穿禁军锁甲的士兵挥刀冲向战局,一时间,已经搞不清是几方人在混战谢谦更加地迷糊了。
好在其实也不用分得那么清楚,最后赶到的禁军一方以压倒性的人数优势将其他两方的人尽数放倒捉拿,乱斗也就随之结束了。
轻甲人手腕一甩,短/枪锋芒上的血色尽去,唯余一簇红缨。
他慢慢地走到谢谦的身旁,俯下身来。
谢谦还以为对方是要扶起自己,赶紧挣扎着坐起来,准备再次谢他救命之恩。
没想到轻甲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蹲在倒下的战马旁边,一枪戳断了挂在马鞍上的包袱。里面包着的一个黑色的匣子应声而落。
轻甲人将盒子开了个小缝确认了一下里面的东西,随后提枪离去。
他走了以后,才又有其他禁军走上前来,给他解开嘴上的布条和身上的绳子。
“卑职救驾来迟,让世子受苦了。”一个看起来是个小头目的禁军将领对谢谦抱拳一礼,口中告罪。
“啊……那个”太久没有接受这种恭敬的礼仪让谢谦一时间有些别扭。他不太适应地侧身避开这一礼礼。
不适应归不适应,但是对于目前的状况他有太多不解,好不容易出现了肯理他的人,谢谦赶紧抓住他,想要把这一切问出个究竟。
而他心中此时最大的疑问就是——轻甲人到底是谁?
emmm相信如果是对宋朝历史感兴趣的小伙伴已经知道所谓的定康之乱是指什么了。
嗯没错,就是指靖康之耻。
我从很早以前在知道这段历史的时候就在想,如果当时北宋被掳走的皇帝不是宋徽宗,如果建立南宋的皇帝不是康王赵构,那么这段历史会走向何方。
不见得会更好更轻松,但应该也不会比真实存在过的南宋更屈辱更让人意难平了。
因此这个故事里实际上应该是始于汴梁城破的那一刻。
没有黑历史人物的意思,从徽宗开始全员架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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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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