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浅阡

1、醒来

　　醒来
　　昏昏沉沉的，从梦中醒来，头微微有些胀痛。
　　3点睡去，7点醒来，似乎已成了近日来的一种规律。就像电视剧的配音一样，一切都是在被迫迎合。
　　并非没有入梦的欲望，只是身心疲惫的躯壳禁不住重压，被支离破碎的梦境驱逐着，落荒而逃。
　　依稀记得，昨夜的梦里，我牵着她的手，引至湖边，夜色笼罩下的岸柳宛如垂帘，遮蔽了依偎的身影。一阵柔柔地感觉从心中袭来，我不禁将她揽进怀中，温柔地抚摸着那如丝的长发，任其肆意地跌落在掌心，又迫不及待地从指缝间流淌而过，只留下淡淡的幽香和指间无限的快意。
　　湖面平静悠远，只有对岸那一排的复古式街灯散着淡黄的光晕，淡雅而素净。

　　心荡漾余情未了的心荡漾
　　记得你微笑时的脸让我有勇气孤单
　　心荡漾泪滴落在湖心荡漾
　　如果我什么都保留 更让你魂系梦牵
　　我不想阻挡你在我心荡漾
　　如果连遗憾我都不会欣赏
　　不是对谁 都如此纠缠只可惜你无缘分享
　　我没有阻挡你在我心荡漾
　　时光会抚平我想你的波澜
　　痛哭一场不代表悲伤是我想要给你的原谅
　　突然想起这首歌，只因为眼前湖面的些许波澜，些许涟漪，映在心上，却滴落眼眶。
　　才想起这几日醒来时，枕边莫名的湿漉，原是这梦中的湖岸在轻轻摇曳着我，还有那淡淡的花香，是否也曾成为昨夜我辗转的温床？

　　梦终究是醒了，现实残酷亦深沉，仿佛醒酒汤，总让深夜买醉的人识得归途。
　　别样的感觉，在似曾相识的清晨，借着斜射入室的阳光，蒸发一空，留下满屋的灰尘和一夜滞留的难闻气味，成为无奈的定格。
　　摸摸下颚，那捋胡须还在，心中暗觉踏实。昨晚在lawson买了青柠breezer，坐在门口喝，想着明天要应付的人和事。两个打扮时髦的女孩子，走过来搭讪，问我是不是搞艺术的，又唱双簧似的站在那儿对我那捋胡子大加评论，颇有赞赏之意。我不加理会，自从我穿起了露背的紧身衣，抽起了薄荷味的香烟，留起了下颚的胡须后，这种事情也变得司空见惯了。只会让我觉得身边的女人肤浅、无知、可笑，却让我更伤心的怀念起那张沉静忧伤的脸，那个有着淡淡烟草味道的怀抱，那粒胸口正中心脏的痣，那滴吻我时滚落在我眼眶的泪。第一次用自己的眼睛，品尝了她的眼泪，苦涩，微微发热，顺着湿润的眼底，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从眼角静静的淌下……

　　“你会爱我多久？”
　　“永远。”
　　“永远有多远？”
　　“…….”
　　“如果永远也有尽头，那会怎么样？”
　　“那会是一个交点，一个牢不可分的死结……”
　　“你喜欢我们作两条相交的直线？”
　　“相遇很美好。”
　　“我宁可我们俩作两条距离相近的平行线，这样也许可以过很久。”
　　“……”
　　“两条相交的直线，在那个最精彩的交点相遇相爱，然后便是遥遥无期的分离，愈走愈远，成为相反的延伸。可我不想……”
　　“那就作重合的直线，不会分离。”
　　“那样你不会觉得太没自我？生活也不会容忍。”
　　“……”

　　当和她过往的对话，成为我白日里脑中时常浮现的场景，甚至有时候三番两次的侵袭着我的记忆时，便顺理成章的演化成了黑白片里的经典桥段。男女主人公相聚相离的悲欢离合，也不由得流为自然。当罗伊战后归来，与在站台招揽生意的玛拉不期而遇，谁又能体会各中滋味？生活没有倒带，一切不复，难以重来。曾经天真的认为，可以尝试重来，试着挽回。于是，站台上两人的拥抱成为挣扎的分离、倒退，见到思念已久爱人的罗伊从欣喜退为出站时忧伤失望的疲惫眼神，带着一丝渴望和万分追悔的玛拉从憧憬退至麻木放纵的表情。终于，还是不忍心，放任了一切，玛拉在愧疚和绝望中死去，只剩下罗伊那个忧伤孤独的背影，在灰暗的桥头，手里还是那个白瓷挂件，轻轻摇摆……
　　一切在脑中定格，闪着黑白的画面，剩下一双苍白的手，掩住月色下失神的面容，轻轻抽泣……

　　“你不介意我比你大吗？”
　　“没有，我不是那种幼稚的人，你知道的。”
　　“可是我会老的很快，比你快很多，在你年轻的时候，我已经是个有鱼尾纹的欧巴桑了。”
　　“不会的，有我的呵护，你会永远是现在这个24岁的你。”
　　“……”
　　“恩?”
　　“真的不嫌弃我？”
　　“不会的，傻丫头，别想这么多了，睡吧。”
　　“如果……我嫌弃我自己呢？我有点怕……”
　　“……”

　　今时今日，我依然无法忘记她，就像每天的呼吸，标为必然。保持着和她在一起的生活习性：衣着，入食，爱好甚至口头禅。只为了让她的气息充满我的世界，芬芳却不浓郁，撩人却更神往……

　　记忆犹新的第一次对话
　　“我喜欢你，只想和你在一起。”
　　“可是我比你大啊，小傻瓜。”
　　“大又如何，才363天而已。”
　　“每天都是一出戏，每出戏都有太多的剧情，我比你多演了363部戏，你却还只是个学员……”
　　“傻丫头，青蛙不介意，总有一天会变成王子的，成为你剧中的主角。”
　　“可我不是天鹅，只是一只羽翼凌乱的丑小鸭而已，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王子心中的主角。”
　　“那我就祈求变回青蛙，永远在池塘的火堆旁陪你取暖。”
　　“小傻瓜……”
　　“我心甘情愿，真的……”
　　“唉……”
　　“……”